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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乾元盛世系统 > 第189章 民心之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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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油布血诏在戚光手中,如同一面燃烧的旗帜,短暂地镇住了防线前汹涌的绝望人潮。然而,营地深处,预备病坊区边缘骤然爆发的、夹杂着“瘟神符”尖叫的更大混乱,却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咬在刚刚显露一丝生机的脉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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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预备病坊区**

几张暗红扭曲的符箓,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恐惧在愚昧与刻意的挑动下瞬间爆炸!

“他们要把瘟神引过来!圈死我们!”

“抢了石灰!烧了那些鬼符!”

石块、烂泥、燃烧的木棍雨点般砸向正在艰难设立界桩、搬运生石灰的工部役夫和太医院杂役。几个役夫惨叫着倒下,装石灰的箩筐被掀翻,刺鼻的白色粉末混着泥浆泼洒一地。士兵们组成的人墙被这股狂暴的、同归于尽般的气势冲得七零八落,缺口迅速扩大。混乱如瘟疫本身,在“病坊”这个象征着隔离与死亡的区域内疯狂滋长。

阴影里,冯远(慧觉)枯槁的脸上,那抹残忍的笑意如同石刻。他浑浊的眼中映照着火光与暴行,指尖再次捻动,几张同样邪异的符箓悄然滑入袖中,准备投向更密集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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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惠河畔,巨石旁**

“病坊受阻…符咒…”工部小吏带着哭腔的禀报,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入赵琰的耳膜。

希望刚刚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就被更深的黑暗与恶意狠狠践踏。右眼的剧痛和视野中的血色模糊,此刻都被一股更纯粹的、冰寒刺骨的杀意所压制。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的血珠混着之前的血污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传朕口谕!”赵琰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如同淬火的寒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锋芒,穿透水声和远处的喧嚣,砸在仅存的几名亲卫心头,“戚光!亲率精锐,即刻驰援病坊!凡冲击医官、抢夺防疫物资、传播邪符妖言者——”他染血的脸庞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如同浴血的修罗,仅存的左眼燃烧着帝王一怒的决绝,“杀!无赦!枭其首,悬于界桩之上!朕要所有人看着,阻朕求生路者,是何下场!”

“喏!”亲卫统领浑身一凛,感受到皇帝话语中那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碾碎阻碍的铁血意志,再无半分迟疑,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戚光防线的方向。

命令出口,赵琰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颅内未散的剧痛。他疲惫地靠回岩石,目光死死锁定营地深处那片更显混乱的火光。这是赌博,用最酷烈的铁血手段,去强行劈开被恐惧和阴谋堵塞的求生通道!他在赌,赌这人间炼狱里,残存的求生本能能否压过被煽动的疯狂!

就在此时,他染血的视野边缘,浑浊的河面上,那艘由艾德里安奋力划动的小船,终于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河岸巨石下方。

“陛…陛下!”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疲惫和激动,几乎破音。他丢下船桨,不顾河水湿透衣衫,奋力将船拖近岸边。

船上,李岩被艾德里安半扶半抱着,他胸前的绷带已被鲜血彻底染透,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干裂发紫,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伴随着胸腔痛苦的起伏。显然,强撑着来到船头,已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但他那双眼睛,在看到岸上皇帝身影的瞬间,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风中最后的奋力一跳!

“陛…下…”李岩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颤抖着抬起未受伤的手臂,指向艾德里安紧紧抱在怀中的一个油布包裹。

“陛下!证据!阴谋!”艾德里安几乎是扑上岸边泥泞,顾不得行礼,颤抖着双手将油布包裹高高举起,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王焕!还有那个妖僧慧觉!瘟疫!是他们故意散播的!信!还有…还有带瘟毒的死鼠!”

“什么?!”赵琰仅存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撑起身子,不顾眩晕,一步踏前,冰冷的河水再次浸没他的小腿。他染血的手一把抓过那沉重的油布包裹!

艾德里安语无伦次,却以最快的速度将船舱中的发现复述:王焕残信中的密谋,“慧觉大师”提供的“黑瘟”之物,以及墨衡在近乎失明状态下,仅凭气味和直觉指认出、并带有诡异黑斑的死鼠!

赵琰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粗暴地扯开油布。浓重的淤泥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瞬间弥漫开来。几张被水浸透、墨迹晕染的残破信纸,以及几只用小块油布包裹、身体僵硬、皮毛湿漉、体表带着暗紫色斑点的死老鼠尸体,暴露在火光之下!

王焕那熟悉的、带着谄媚与恶毒的字迹,即便被水泡得模糊,也足以辨认关键信息:【…‘黑瘟’之物…慧觉大师处所得…其效甚烈…可助大势…】!

冰冷的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赵琰所有的疲惫和伤痛!不是天灾!不是所谓的“天罚”!是人祸!是彻头彻尾、丧尽天良、以万千生灵为祭品的阴谋!幕后黑手,就在这混乱的营地里,正狞笑着继续煽风点火!

“慧觉…冯远!”赵琰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营地预备病坊区的方向——那里,正是新一轮混乱爆发的核心!

“李卿!”赵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扫过油尽灯枯的李岩,“你已尽忠!艾德里安,护好李大人!”他随即转向身边最后一名亲卫,“你!立刻护送李大人和这些证据,去找王承恩!让他动用东厂所有力量,给朕挖地三尺,也要揪出冯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陛下…”李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呛咳猛地袭来,鲜血再次从嘴角涌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李大人!”艾德里安惊呼,慌忙抱住他。

“快走!”赵琰厉喝。亲卫不敢怠慢,立刻与艾德里安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李岩抬离小船,朝着相对安全的河岸后方奔去。

赵琰站在原地,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他的双腿。他左手紧握着那几张残破的密信和包着死鼠的油布,右手则缓缓抬起,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鲜血、汗水和河水的污迹。他染血的脸上,疲惫被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所取代。

证据有了,阴谋揭穿了。但混乱仍在,杀戮仍在,那妖僧仍在暗处播撒着死亡的种子!仅仅揭露还不够,需要更直接、更震撼的力量,去撕破恐惧的迷雾,去点燃那残存于绝望深渊中的、名为“希望”的火种!

他需要一个舞台,一次足以压过所有喧嚣与疯狂的宣告!

赵琰的目光,投向了河岸上方那片相对高燥、此刻正被混乱波及、无数惊惶面孔若隐若现的坡地。那里,是无数双被恐惧和绝望填满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那刺骨的寒意仿佛灌入了四肢百骸,给予他最后的力量。他不再依靠冰冷的岩石,挺直了脊梁,如同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屈的龙,迈开沉重的步伐,踏着泥泞的河岸,一步,一步,朝着那片混乱的坡地走去。手中紧握的,是肮脏的罪证,亦是破局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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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预备病坊区**

戚光接到皇帝口谕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亲卫队!随我来!”他炸雷般的吼声压过战场的喧嚣,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一队最精锐的铁甲骑兵,硬生生从胶着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朝着预备病坊区狂飙突进!

马蹄践踏着泥泞和散落的杂物,铁流般撞入混乱的核心!

“奉陛下血诏!诛杀妖言惑众、阻挠防疫之逆贼!”戚光的怒吼如同死神的宣判!

刀光如匹练般斩落!

噗嗤!噗嗤!

几个正疯狂抢夺石灰袋、挥舞着燃烧木棍试图点燃草绳界桩的暴徒,瞬间被锋利的马刀斩飞头颅!炽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啊——!”凄厉的惨嚎和周围人群惊恐到极致的尖叫混合在一起!

戚光毫不停留,战马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下,将一个手持邪符、正声嘶力竭煽动人群的汉子胸骨踏得粉碎!他手中长刀横扫,又将一个试图用石块砸击医官的老妇手臂齐肩斩断!冷酷、高效、毫不容情!帝王的意志,在此刻化为最血腥的铁腕!

“枭首!悬桩!”戚光厉声下令。

亲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手起刀落,几颗狰狞的头颅被迅速割下,用长枪挑起,狠狠插在刚刚立起的、歪斜的界桩顶端!温热的鲜血顺着木桩汩汩流下,在火光的映照下,触目惊心!

血腥的镇压,如同最狂暴的雷霆,瞬间劈开了混乱的旋涡!那些被煽动起来的疯狂,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死亡面前,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抢夺停止了,冲击停止了,只剩下无数双惊恐呆滞的眼睛,望着那血淋淋的首级,望着那如同铁塔般矗立在血泊中的戚光和他身后杀气腾腾的铁骑。

恐惧,压过了被煽动的疯狂。场面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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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坡地**

就在这片死寂与血腥气弥漫的时刻,一个身影,艰难地登上了坡地的高处。

是皇帝!

赵琰浑身湿透,龙袍的下摆沾满泥泞和暗红的血渍,半边脸颊被干涸和新鲜的血迹覆盖,尤其是那只紧闭的右眼,更显狰狞。他步履沉重,身形甚至有些摇晃,但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手中,高高举起一个敞开的油布包裹!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身影所吸引。灾民、役夫、幸存的医官杂役、甚至戚光麾下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连风声和水声,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

赵琰站定,胸膛剧烈起伏。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染血的左手,猛地从油布包裹中抓起一只带着暗紫色斑点的湿漉漉的死老鼠!那肮脏、丑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造物,被他高高举起,在火光的照耀下,纤毫毕现!

“看清楚了!”赵琰的声音,如同受伤的猛虎在咆哮,瞬间撕裂了死寂,狠狠撞入每一个人的耳膜!那声音里没有天子的威严,只有一种濒临绝境、混杂着滔天愤怒与悲怆的力量!

“这就是瘟疫的元凶!不是什么狗屁瘟神!是老鼠!是这些肮脏的畜生!是它们身上带的毒!”他晃动着那只死鼠,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还有那些符咒!是毒!是藏在人皮下面的恶鬼下的毒!”他另一只手举起那几张残破的信纸,“看到了吗?王焕!那个被朕千刀万剐的逆贼!还有他背后那个叫慧觉的妖僧!是他们!是他们把带着瘟疫的老鼠,故意放进你们的营地!是他们在散播那些邪门的符咒,让你们恐惧!让你们疯狂!让你们自相残杀!让你们去阻挠能救你们命的病坊和清秽!”

字字如刀,句句如雷!

真相,以最原始、最血腥、最直观的方式,粗暴地砸在所有人面前!

“是…是人放的毒?”

“王焕?那个狗官?”

“慧觉…是…是那个云游的和尚?”

惊疑、难以置信、以及被欺骗的愤怒,如同野火,开始在无数双呆滞的眼睛里燃烧,迅速取代了纯粹的恐惧!

“他们想让你们死!想让朕死!想让这大胤的天塌下来!”赵琰的声音拔到最高,带着一种泣血般的控诉,“但朕的血诏!不是让你们去死!是告诉你们怎么活!”他指向身后通惠河的方向,指向那豁口处咆哮的河水,“挖壕!清秽!灭鼠!设病坊!把染病的隔开救治!让没病的远离秽毒!这就是活路!是朕和你们一起搏出来的活路!”

他染血的独眼扫过坡地下方一张张被火光和血污映照的脸庞,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却带着更沉重的力量:

“朕就在这河边!朕的眼睛被他们弄瞎了一只!朕的命,也差点丢在这混着血和泥的水里!朕没有退!朕和戚将军,和那些还在给你们挖沟、给你们熬药的人,都没有退!”

“现在!”他猛地将手中的死鼠和信纸狠狠摔在脚下泥泞之中,如同摔碎一个邪恶的诅咒,发出沉闷的声响。

“想活命的——”

“拿起铁锹!去挖壕沟!去清理秽物!去扑杀老鼠!把染病的亲人,按医官的指引送进病坊!”

“怕死不敢的——”

“就给朕滚出营地!滚得远远的!别在这里挡着别人的活路!”

“至于那些还在暗处撒符放毒、妖言惑众的畜生——”

赵琰的声音再次变得如同寒冰,他染血的独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人群的阴影角落。

“朕以血立誓!戚将军的刀,会找到他们!朕会亲手剐了他们!用他们的血肉,去填朕的壕沟!”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河水奔腾的咆哮。

坡地下,无数双眼睛望着高处那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回、独眼燃烧着火焰与寒冰的帝王。

恐惧,在真相和铁血的双重冲击下,开始悄然转化。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颤抖着弯腰,捡起了地上被丢弃的一把铁锹。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抹了把泪,朝着正在重新设立的病坊界桩方向,艰难地挪动脚步。

一个年轻的役夫,咬着牙,走到翻倒的石灰筐旁,默默地将散落的石灰重新装起…

如同冰封的河面在春雷下绽开第一道裂痕,无声的行动,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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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深处,阴影之中**

冯远(慧觉)枯槁的脸颊在火光的阴影下剧烈地抽搐着,那抹残忍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怨毒!他精心布置的符咒陷阱,被皇帝以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碾碎!他散播瘟疫的阴谋,竟被几只肮脏的死鼠和残破的信纸彻底揭穿!

“赵琰…墨衡…李岩…”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同毒蛇吐信般低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曾经被他轻易煽动的愚昧恐惧,此刻正在皇帝的控诉和血淋淋的证据面前,迅速瓦解,转而变成一种指向他的、冰冷的愤怒!

“好…好得很!”冯远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佛业…岂容尔等蝼蚁践踏!”他猛地撕开自己破旧的僧袍前襟,露出贴身挂着的一个鼓鼓囊囊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皮囊!他枯瘦的手指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敲击着皮囊。

吱吱——!吱吱吱——!

尖锐密集的鼠叫声骤然从皮囊中爆发!紧接着,营地各处阴暗的角落、垃圾堆、窝棚缝隙里,如同响应某种召唤,无数双猩红的小眼睛亮起!数十只体型硕大、动作异常迅捷、部分身上带着暗紫色斑点的老鼠,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地涌出!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被驱赶着散布,而是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攻击性,直扑向那些刚刚开始响应皇帝号召、拿起工具准备清理秽物的灾民!扑向那些正在重新装运石灰的役夫!甚至有几只,悍不畏死地冲向戚光骑兵的马腿!

“老鼠!好多老鼠!”

“啊!它咬我!”

刚刚有所平息的场面,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的鼠潮再次打乱!惊恐的尖叫再次响起!

“妖僧!是那妖僧的法术!”有人指着阴影中冯远若隐若现的、撕开僧袍的诡异身影尖叫!

冯远在鼠群的尖叫声和人群的混乱中,发出一阵夜枭般凄厉的狂笑,身影一晃,急速融入更深的黑暗,他要将这最后的疯狂,彻底引爆!

然而,这一次,恐惧之中,夹杂了更多指向明确的愤怒!

“抓住那个妖僧!”

“别让他跑了!是他放的毒鼠!”

混乱中,开始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木棍,不再是无目的地奔逃,而是带着一种被欺骗和伤害后的暴怒,朝着冯远消失的方向追去!更有几个胆大的役夫,举起铁锹,狠狠拍向那些疯狂扑咬的老鼠!

戚光眼中寒光爆射!“弩手!目标鼠群!自由散射!其他人,随我追!”他瞬间判断出,那妖僧才是混乱真正的源头!战马嘶鸣,铁蹄再次踏碎泥泞,朝着冯远遁逃的方向狂追而去!弩箭如雨,射向肆虐的鼠群!

河岸坡地上,赵琰看着下方再次爆发的混乱与追捕,看着那些开始自发反击鼠群和追索妖僧的身影,染血的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丝极其疲惫、却又带着磐石般重量的弧度。

民心的堤坝,在血与火的冲刷、真相的撞击和帝王的搏命担当下,终于,开始艰难地、一块砖一块石地垒砌。虽然依旧脆弱,虽然妖僧未除,鼠患尚在,但那股名为“自救”的力量,已经破土而出。

他缓缓闭上眼睛,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耳边,是鼠群的尖叫、人群的怒吼、弩箭的破空、以及戚光追击的铁蹄声,交织成一片混乱却蕴含生机的战场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