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炸药包被虎贲军战士用生命扑灭,也不断有仓库在剧烈的爆炸中坍塌起火!
浓烟滚滚,烈焰冲天!
太原城外,楚云鹏的炮阵地。
炮营仍在与日军残存的重炮进行着零星的对射,压制着城内个别顽固据点。
这时,机要参谋脸色凝重地递上一份刚刚译出的密电:“团座!二战区阎长官急电!”
楚云鹏展开电文,眉头瞬间紧锁。电文措辞严厉:“云鹏吾弟:太原战事胶着,虎贲伤亡必巨。我部炮火珍贵,不可浪掷于无谓巷战,徒增损耗。宜保存实力,以备大局。兵站物资,若不可得,宁毁勿资敌!此乃二战区整体方略,望弟体察上意,慎行!” 电文的核心意思清晰无比:停止炮火支援,甚至暗示不必阻止日军炸毁兵站!
楚云鹏的手紧紧攥着电文,指节发白。他望向城内火光冲天、杀声震天的兵站方向,又看了看电台——周大虎刚刚再次发来紧急请求:“楚兄!兵站危在旦夕!日军正在安放炸药!请求炮火覆盖兵站外围守敌,压制其破坏行动!十万火急!”
楚云鹏内心翻江倒海。作为一名职业军人,他深知兵站物资对抗战大局的重要性,更钦佩周大虎和虎贲军将士浴血奋战的勇气。
此刻停止支援,无异于背后捅刀,见死不救!这与他黄埔军人的信念和民族大义相悖!
但阎锡山的命令如山!
晋绥军生存的根本就在于保存实力,阎长官对“资敌”的担忧和对“大局”的考量(实则是防止八路军\/虎贲军坐大),他楚云鹏作为358团团长,岂能公然违抗?这关系到全团官兵的生死存亡和晋绥军的政治立场!
“团座!周军长那边又催了!兵站那边爆炸声越来越密了!”参谋焦急地催促。
楚云鹏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时间一秒秒流逝,每一秒都意味着虎贲军战士的牺牲和物资被毁的可能。
最终,他猛地一拳砸在观测台的木板上,声音沙哑而沉重:“命令炮营… 目标:兵站外围日军预设火力点及集结区域… 三轮急速射!打!给老子狠狠地打!一切责任,我楚云鹏承担。”
他没有选择保存实力,也没有选择完全服从阎锡山那冰冷的政治算计。在忠义与军令的两难中,他选择了军人的良知和对前线袍泽的责任!炮弹再次怒吼着飞向太原城,目标直指威胁兵站的日军!
林玉宇立马将周大虎的命令传达下去,并亲自加入对日军第一军司令部的围攻。
这座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堡垒,是日军最后的巢穴。四周遍布明暗火力点,所有窗户都被封死只留射击孔,楼顶甚至架设了高射机枪平射。
虎贲军组织了数次强攻,均被凶猛的火力击退,伤亡不小。日军利用地下通道,不断从侧翼发动小规模逆袭,战斗异常残酷。
地下指挥部内,岩松义雄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和喊杀声(虎贲军已攻入大楼一层),知道末日已至。
他穿上崭新的中将军服,戴上勋章,将军刀拄在身前,面朝东方跪坐。他拒绝了参谋“转进”(突围)的请求,嘶吼道:“吾乃帝国陆军中将!太原乃天皇陛下赐予我之守土!唯有一死,以谢皇恩!诸君,随我玉碎!” 他命令销毁所有机密文件和密码本。
残余的日军军官和士兵如同被洗脑的野兽,高呼着“天皇陛下板载”,在军官的带领下,有的冲出去进行自杀式冲锋,有的则拉响手榴弹集体自爆!整个司令部大楼内,爆炸声、枪声、绝望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林玉宇调集了最后的几门步兵炮和重型迫击炮,抵近直射司令部大门和下层火力点。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终于用炸药和炮火将厚重的大门炸开!
林玉宇亲自端着冲锋枪,带领精锐突击队冲入了硝烟弥漫、如同地狱般的司令部大楼!一场肃清残敌、搜寻岩松的室内近战随即展开!
就在兵站守敌即将引爆炸药的关键时刻,楚云鹏的炮火如同神兵天降,猛烈地覆盖了兵站外围的日军阵地和正在安放炸药的区域!猛烈的爆炸打乱了日军的破坏计划,炸死炸伤大量工兵和守卫,迟滞了引爆行动!
“是我们的炮!晋绥军的炮!兄弟们!冲啊!抢下仓库!” 二团团长狂喜怒吼!虎贲军士气大振,趁日军混乱,发起更猛烈的冲锋!
越来越多的战士冲入仓库区,与残余日军展开逐库争夺,奋力扑灭点燃的导火索,抢夺尚未安置的炸药包!
部分仓库最终还是被引爆,燃起冲天大火(尤其是部分油料库),损失惨重。但核心的弹药库和大部分粮秣仓库,在虎贲军将士用生命和鲜血的搏杀下,以及楚云鹏那关键而冒险的炮火支援下,终于被成功控制!宝贵的战略物资,大部分得以保全!
兵站区域,尸横遍野,焦土处处。虎贲军士兵们疲惫地靠在幸存的仓库墙壁上,望着仍在燃烧的火光和弥漫的硝烟,脸上混杂着胜利的喜悦和失去战友的悲痛。这是一场惨烈的胜利。
东门洞开,虎贲军主力如同灼热的钢水,汹涌灌入太原城这座巨大的熔炉。激烈的巷战在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屋间爆发,硝烟蔽日,枪炮声震耳欲聋。而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心,两个目标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交战双方所有的力量与意志:囤积着海量军需物资的兵站,以及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官岩松义雄所在的司令部大楼!
周大虎的指挥车紧随王铁头的装甲矛头,在一条相对宽阔的主干道上高速推进。他左手腕上的预警手表已归于平静,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透过弥漫的硝烟和破碎的街景,死死锁定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巨大仓库群轮廓——日军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