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的地板高出距离地面大概有个50厘米,温念不想绕一圈走到台阶处,提起裙摆迈步上去,陆祈年贴心地朝她伸出手拉了上来,“没一会儿,看你在拍照就没上去喊你。”
“公司出事了,你知道吗?”
“嗯,刚收到消息了。”陆祈年的语气很平淡,关注力全放在她的身上,裙摆拉高之后露出纤细的小腿,上面被蚊子叮出了数十个包。
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检查,“还有哪被咬了?”
“你先别管这个。”温念坐在凳子上与他平视,“我已经让杨盛安出法律公函了,也让剧组那边先别接受媒体的采访。”
“你做的很好,只是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应对的方法了?”
他如实的说:“暂时还没有。”
温念惊呼,“没有你还这么淡定?”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算了,你现在先跟杨盛安回个消息,我先回去上个药,待会儿再下来跟你一起拍两张照片,update一下我们的社交平台。”
陆祈年抓过她的手臂,发现上面也有蚊子包,语气变得有些严肃,“都被咬成这样了,还拍?”
“现在整个港城的媒体都是我们的负面新闻,我自然要做出回应,自然得要漂漂亮亮的。”
“蠢的。”他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那么多个地方你不选,偏偏选正那块破芭蕉林,你是嫌那里的毒蚊子不够多?还是想为医学研究做一下贡献,成为德班第一例患上基孔登革热的病人啊?”
温念感到有些委屈,撅着嘴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公司的股价,我都被咬成这样了,你还说我。”
“既然你这么聪明,自己想办法处理。”她生气地扭头就走。
陆祈年把人惹毛后有些懊恼,赶紧追上去哄,“好了,我错了,我这不是在担心你吗?”
温念捂着耳朵不听他说话,还越走越快。
………
温念快他一步回到了房间,关门的时候陆祈年一只脚先卡进门缝里,“你跟着我干嘛?也不怕被传染啊?”
男女的力量悬殊,再加上温念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拒之门外,陆祈年轻松地把半个身子挤进了房间,“我错了,你罚我吧。”
温念冷哼了一声,松了手去箱子里找药,陆祈年顺手把房间门关上,“箱子里没有叮咬蚊虫的药。”
她记得出发之前将一瓶清凉膏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打开箱子后将衣服翻箱倒柜般地全翻了一遍。
陆祈年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便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她。
凡是有口袋的衣服都被她翻了个遍,“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那天在飞机上涂完后就放进口袋里了。”
她回忆着那天的情景,想起来陆祈年挂在衣架上的深色风衣,赶紧起身去衣柜里翻,摸到口袋里有一瓶东西,“我就说有嘛。”
“咦,怎么会是这个?”温念看着这个白色的瓶子,可是上面什么都没写,拿到他的面前问:“陆祈年,这是什么?”
看清温念手上拿着的是雷楚枫给他的药,眸光骤然缩了一下,语气十分自然地说:“维生素。”
“维生素?”温念不信,拧开瓶盖倒了一粒出来,一颗普通的白色药丸,“可是看着并不像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瞒你?”他的眼角荡开一层笑意,“真的是维生素,不信我吃给你看。”
陆祈年将瓶盖上的一颗药丸倒进嘴里,并且干吞了下去,“你看,真的。”
“那我也吃一颗。”
他紧张的夺过药瓶,“你不能吃。”
温念用审讯地眼神看他,“我为什么不能吃?”
“我让雷楚枫针对我个人的身体情况所调理的,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吃。”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999皮炎平药膏,“刚问费老拿的,你先坐下,我给你涂药。”
她暂且信了一回,接过药膏,“我先进去洗个澡,待会儿涂。”
陆祈年点了点头,“去吧。”
“你就在这等我,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问你。”
“嗯,好。”
等温念进去洗漱间之后,陆祈年的脸上才露出了痛苦面具,一杯水灌下去都不能冲掉口腔里的苦味。
“雷楚枫开的是什么破药,越来越苦了。”
桌面上还有温念吃剩下的大白兔奶糖,赶紧撕开了糖衣放了一颗放进嘴里,打了个电话给陆祈铭。
“哥,查到是谁干的吗?”
“祈年,你现在做的事情太过于危险了,这次也许只是对方给的一个口头警告而已。”
他嚼着粘牙的奶糖,不以为然地说:“那不就证明我查的方向是正确的,有人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
“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一直是你心里的一根刺,就算爷爷不许你查当年的事,你还是偷偷地在背后调查。”陆祈铭轻叹了一口气,“我不希望你继续深究下去,这也是爷爷的意思。”
“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放不下温念。”
陆祈年望了一眼洗漱间的门口,“当年的事我已经查到个七七八八了,我们家也确实该给宋家一个补偿。”
“你要是因为我们的事而落选这次港城的选举,那我给你允诺,将来会给你造一个更好的仕途。”
陆祈铭知道劝不动他,就将查到的资料一一发给他,“最近何家的委员很得势。”
“让我来猜猜他背后的财主是谁?陆氏的股价下跌,墨化集团就一路飙升,而你的支持率下降,何家就得势,两者都在港城,那必然不是什么偶然关系。”
“还真让你猜对了,不过这背后牵扯的资本恐怕不止墨化。”
“足够了解对手方能击倒对方,这可是你教我的,虽然我不懂政治,可玩金融,我倒是会一手。”
“那必然是临城那块的项目让人太眼红了,蛋糕就那么大,是个人都想来分一块,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处理的了。”
陆祈铭轻嘲,“你可拉倒吧,现在你的丑闻在港城满天飞,一天时间股价就下跌8%。”
“今天要不是爷爷亲自出场去稳住董事局里的那群老家伙, 你以为这会儿还能在我面前打嘴炮?”
“爷爷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你气他,饭都吃多了两碗。”
“哇,那身体可是倍儿棒啊。”陆祈年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就奖励他老人家再替我看着大局吧。”
陆祈铭气的腮帮子鼓起来,都想挂他电话了,“你可真是爷爷的大孝孙。”
“哎,你才是爷爷的嫡长孙。”
陆祈铭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在港城这边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不过我可得要警告你,肯特斯拉家族的事陆家不可参与进去,否则不等爷爷出手,我亲自去抓你回来。”
听到洗漱间的水流声停止了,陆祈年打算挂电话,敷衍的说:“行了,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