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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耕耘问道路 > 第189章 险中取胜获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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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首领玄色大氅被夜雨浸得发沉,腰间墨绿蛇形法器吐着腥红信子,信子尖端的血珠坠在青石板上,\"啪\"地溅起细小的血花。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能听见沈砚喉间压抑的闷哼——方才那道白光压得他金纹褪了大半,此刻他后背绷成铁线,却仍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

\"冯书生!\"她突然转头,声音里带着破竹般的锐,\"你看方首领的灵力波动!

吕书生,你记不记得《九曜机关录》里说过类似的龟壳阵?

梁师姐,组织里可曾提过这老匹夫的法术破绽?\"

冯书生正攥着半块碎玉在掌心搓动,闻言猛地抬头,眼尾沾着方才飞溅的琉璃渣:\"他每道屏障的蓝光里混着三缕暗红!

是血祭过的灵脉在供能,耗力极巨!\"吕书生的手指在虚空划出符文,突然一拍大腿:\"对了!

我在《上古禁术残卷》见过,这种融合血契的防御阵,每次强化时会有半息的灵门开合——\"

\"是子时三刻的呼吸间隙!\"梁师姐突然插话,她鬓边的银簪被震得歪斜,\"去年冬月,我在密档里见过方老狗替左护法疗伤,他那时用的血阵,每次重铸屏障前,喉结会动两下!\"

云栖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她盯着方首领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有节奏地轻叩蛇形法器,一下,两下,第三下时,喉结果然微微滚动。

\"沈砚。\"她反手攥住他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他要重铸屏障了。\"

沈砚的金纹在眼底忽明忽暗,被压制的灵力正顺着她的掌心倒灌进来。

他低头看她,眼尾的金纹像被雨水泡开的金线:\"你想怎么做?\"

\"胡道长的机关在偏殿四角,我用蚀骨藤的迷香扰乱他的五感,你用农神之力引动香雾。

等他灵门开合那半息——\"云栖的指甲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掐,\"你破阵,我夺盒。\"

胡道长不知何时摸到了殿角,他冲云栖比了个\"三\"的手势——机关已备妥。

冯书生和吕书生各自摸出淬了符水的飞针,悄悄绕到方首领身侧。

梁师姐解下腰间的银铃,拇指按在铃舌上,这是他们约定的进攻信号。

方首领的蛇形法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他喉结又动了动。

云栖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她将血珠按在玉锄的刻痕里,后山药田的气息突然漫遍偏殿——那是灵稻抽穗时带露的清苦,是竹芋开花时甜腻的香,是她亲手培育的\"惑心兰\"独有的,能让人五感错置的淡香。

沈砚的金纹\"唰\"地亮起来,他掌心按在云栖后颈,农神之力顺着血脉注入玉锄。

惑心兰的香气突然浓稠十倍,方首领的蛇信猛地缩了回去,他皱起眉,抬手在鼻尖扇了扇,眼底闪过一瞬迷茫。

\"就是现在!\"梁师姐的银铃\"叮\"地轻响。

胡道长的脚重重跺在青砖上,四角机关同时启动——方首领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

冯书生的飞针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在他肩井穴;吕书生的飞针后发先至,扎中他曲池穴。

方首领踉跄两步,玄色大氅被尖刺勾破,蛇形法器\"当\"地掉在地上。

沈砚的铁剑划破空气,金纹顺着剑身游走,他单手掐诀,一道金光直接穿透那道重新凝聚的蓝光屏障。

林管家正抱着木盒发抖,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得踉跄,木盒\"啪\"地落在沈砚掌心。

\"走!\"云栖扯着沈砚的衣袖往殿外跑,冯书生和吕书生架起胡道长,梁师姐断后。

雨水顺着残瓦砸在他们头顶,偏殿外的桃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却在此时,一道阴恻恻的笑声从他们脚边响起。

\"想走?\"马谋士不知何时蹲在倒塌的影壁后,他指尖捏着枚青铜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正疯狂旋转,\"方首领早说过,你们这些蚂蚁,总得留几只在网里。\"

云栖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看见四周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水面。

沈砚的铁剑\"嗡\"地发出悲鸣,他试着挥剑斩向空气,剑气却在半空中拐了个弯,斜斜劈进墙里。

方首领的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他弯腰捡起蛇形法器,指尖擦过被划破的大氅,血珠顺着苍白的皮肤往下淌:\"云姑娘,沈执法,这'困仙局'可是用你们仙门三百弟子的精血祭炼的——\"他舔了舔唇角的血,\"今夜,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雨水混着血珠流进云栖的眼睛,她眨了眨,看见沈砚握紧木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偏殿外的桃树突然剧烈摇晃,一片被雨打落的桃花飘到她脚边,可那花瓣刚触到地面,就\"滋啦\"一声被无形的力场烧成了灰烬。

马谋士的罗盘突然爆出刺目的红光,云栖听见四周传来细碎的\"咔嚓\"声——是空间禁制正在闭合。

沈砚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金纹重新爬上他的脖颈,可这一次,连农神之力都被压得有些发颤。

方首领的蛇形法器再次发出龙吟,这一次,龙吟里裹着令人牙酸的刺响。

云栖攥紧玉锄,后山药田的灵稻在她脑海里翻涌,可这一次,那些熟悉的绿意竟也跟着晃了晃,像被什么东西蒙了层灰。

\"砚哥哥。\"她轻声唤他,声音被雨声揉得很轻,\"你说...这困仙局,能困得住后山里那株活了三百年的老紫藤吗?\"

沈砚低头看她,金纹在眼底翻涌成海。

他伸手抹掉她脸上的雨水,指尖沾着惑心兰残留的香气:\"能困住紫藤的,从来不是局。\"他将木盒塞进她怀里,\"拿着这个,等会儿我引开方首领,你带着他们——\"

\"想分兵?\"方首领的蛇形法器突然射出墨绿毒雾,\"晚了。\"

毒雾裹着雷音扑面而来,云栖的耳膜几乎要被震破。

她看见冯书生扑过去推吕书生,梁师姐甩出最后三枚银铃,胡道长的铜锥在毒雾里划出火星。

沈砚的金纹暴涨,将所有人护在光茧里,可那光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木盒在云栖怀里发烫,她能听见盒底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急不可耐地要破盒而出。

偏殿外的雨下得更急了,雨水顺着残瓦灌进来,漫过众人的脚面。

云栖望着沈砚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去年冬夜,她在药庐煎药,他披着雪进来,手里捧着株被冻坏的灵草:\"后山的雪太大,我怕你心疼。\"

现在,雪变成了雨,灵草变成了困局。

可她望着他眼底未褪的金纹,突然笑了。

\"砚哥哥。\"她将木盒按在他心口,\"你说过,农神的命,要用来种最好的田。\"她的指尖抚过他喉间的金纹,\"所以——\"

\"我们先把这困仙局,当块新田。\"

方首领的毒雾已经触到光茧边缘,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云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木盒上。

盒底突然传来清越的凤鸣,那声音穿透雨幕,震得偏殿的残瓦簌簌掉落。

沈砚的金纹突然亮如烈日,他望着木盒上浮现的古老纹路,眼底翻涌的不再是冷,而是某种滚烫的、鲜活的、像春芽破岩般的光。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将云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原来严堂主说的,不是农神的命。\"

\"是农神的种。\"

方首领的蛇形法器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他猛地后退两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慌乱的神情。

云栖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将玉锄高举过顶——后山药田的灵气顺着锄柄奔涌而出,在困仙局的空隙里,抽出了第一缕嫩绿的芽。

马谋士的罗盘\"咔\"地裂成两半,空间禁制的涟漪开始摇晃。

方首领的毒雾被嫩芽卷成碎片,冯书生的飞针趁机扎进他的膻中穴,吕书生的符文在他脚下燃起烈火,胡道长的铜锥钉穿了他的脚踝。

沈砚的金纹裹着嫩芽直冲天际,他单手抱起云栖,铁剑划开一道金光:\"走!\"

可就在他们要跨出偏殿的瞬间,马谋士突然从废墟里爬起来,他嘴里淌着血,却仍将半块破碎的罗盘塞进嘴里。

\"启动...终极禁制...\"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方首领说过...就算死...也要留你们的魂...\"

云栖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见四周的空气突然凝结成深紫色的冰晶,连沈砚的金纹都被冻得有些发滞。

方首领的蛇形法器突然爆成血雾,血雾里浮出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正咧着嘴朝他们扑来。

\"抱紧我。\"沈砚的声音沉如磐石,他将云栖护在怀里,金纹化作金色的茧,\"不管发生什么,别松开手。\"

云栖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后山药田的灵稻在她脑海里疯长。

她听见木盒里的凤鸣越来越清晰,看见嫩芽在冰晶里一寸寸往上钻,看见方首领的鬼脸在金茧外抓挠,却始终破不开那层金光。

偏殿外的雨还在下,可云栖突然闻见了泥土的芬芳——那是春夜后山药田翻土时的气息,带着湿润的、蓄势待发的生机。

马谋士的身体在冰晶里慢慢碎裂,他最后看了眼方首领,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

方首领的鬼脸撞在金茧上,发出绝望的尖啸。

沈砚的金纹开始变淡,可嫩芽已经钻出冰晶,在半空中开出朵金色的花。

云栖望着那朵花,突然想起严堂主临终前的话——他说\"他们要的不是秘术\",后面的话被血沫呛住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严堂主想说的是:\"他们要的不是秘术,是农神的种。\"

而这颗种,此刻正在她和沈砚的掌心,破壳。

方首领的鬼脸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消散在雨幕里。

沈砚的金茧\"啪\"地裂开,他抱着云栖踉跄两步,靠在残墙上。

冯书生等人跌跌撞撞地围过来,梁师姐的银铃只剩最后一枚,胡道长的铜锥断了半截,吕书生的衣襟在冒烟。

\"走!\"云栖喘着气,\"这困仙局的终极禁制撑不了多久!\"

众人刚要挪步,脚下的地面突然发出\"轰隆隆\"的闷响。

云栖低头,看见方才嫩芽生长的地方,裂开道深不见底的地缝,地缝里涌出漆黑的雾气,雾气中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

马谋士破碎的罗盘突然从地缝里飞出来,在雾气中重新拼合。

罗盘中心的指针指向云栖,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是...黄泉锁魂阵?\"吕书生的声音在发抖,\"传说用活人生祭,能锁三魂七魄...方老狗疯了!\"

沈砚将云栖往身后推了推,金纹重新爬上他的眼角:\"我来——\"

\"不。\"云栖拉住他的手,她望着地缝里翻涌的黑雾,突然笑了,\"砚哥哥,你忘了吗?\"她举起玉锄,\"农人种田,最不怕的就是——\"

\"破土。\"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后山药田的灵气顺着玉锄倾泻而出。

云栖能听见无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灵稻抽穗时的沙沙声,是竹芋开花时的噼啪声,是她亲手种下的每一株灵草在呐喊。

地缝里的黑雾被灵气冲散,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根系——那是她用三十年时间,在后山、在药庐、在每一处她踏足过的地方,种下的灵植根系。

此刻这些根系穿透地面,像无数条绿色的锁链,将黄泉锁魂阵的黑雾死死缠住。

沈砚望着那些根系,眼底的金纹突然柔和下来。

他低头吻了吻云栖的额角,声音轻得像落在春叶上的雨:\"原来你早就在铺路。\"

\"我总怕哪天真的撑不住。\"云栖的睫毛上沾着雨珠,\"所以每到一处,就种些灵草——万一哪天需要,它们能拉我一把。\"

冯书生突然指着殿外:\"看!禁制松动了!\"

众人抬头,果然看见四周的紫色冰晶正在融化,像春雪遇了暖阳。

方首领的蛇形法器残片在雨里冒烟,马谋士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地缝里的黑雾也被灵根绞成了碎片。

\"走!\"沈砚抱起云栖,\"回仙门!\"

众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偏殿,雨水打在他们脸上,却格外清爽。

云栖回头望了眼那座千疮百孔的偏殿,木盒在她怀里发烫,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在鸣叫。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方首领的阴谋、仙门的秘密、农神的传承,都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可她望着怀里的木盒,望着身边沈砚未褪的金纹,突然觉得,就算前路再难,只要有这些灵草、有他、有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就没有翻不过的山,种不活的田。

雨还在下,可云栖已经看见,东边的云层里,透出了一丝微光。

就在他们要踏上回仙门的山路时,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云栖回头,看见方才那座偏殿的残墙上,那株被雷劈断的老桃树,竟在雨里抽出了新芽。

而在他们脚下,被灵根缠住的黄泉锁魂阵黑雾里,隐约浮出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正对着他们的背影,缓缓咧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