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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k内心给自己加的戏,他的想法,

(觉得自己是拯救公主的王子)

这份心思苏甜全然不知。

直到机长沉稳的广播声在客舱响起: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

苏甜才缓缓睁开眼睛,随手将毛毯折叠整齐放在一旁,

接着扣紧安全带,整理好随身物品,静静等待着飞机平稳着陆。

苏甜侧身看了眼mack手背,

刚刚她抓的地方影子已经渐渐消掉了,还剩下淡淡的红痕。

苏甜偷偷松了一口气,

飞机停稳后,乘务员打开舱门,

飞机上的乘客根据座位排数由前至后依次起身,

从行李架取下随身行李,

跟随通道指引有序离开机舱,

苏甜没有行李要去取,直接往机场外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急切的呼喊。

苏甜低头盯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压根没听见身后的声音,就是听到了她也不觉得是叫自己的。

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苏甜吓了一大跳,手机险些脱手飞出。

回头看见金发碧眼的mack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湛蓝的眼睛专注的看向她。

“对不起,吓着你了?”mack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苏甜摇摇头:“没事,你有什么......”突然她好像反应过来,

连说带比划道:“你……你的手是还有不舒服吗?”

刚才飞机颠簸时,她抓伤了对方的手背,

刚刚苏甜看了影子已经慢慢消下去了,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手,没事,没事!”

mack爽朗地笑出声,用他蹩脚的中文跟苏甜说话。

mack挠了挠后脑勺,耳尖泛红:

“那个……我能留你电话吗?

我刚来这边不久,不认识人,要是有什么问题,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你可以这里推荐些好玩的地方。”

mack说得磕磕巴巴,却直直望着苏甜,眼神里满是期待。

苏甜对上那双真挚的蓝眼睛,刚要开口回应,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打车软件跳出提示:

“您的订单已接单,司机 3分钟后抵达机场出口。”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又有些为难地看向mack,

苏甜询问mack,可以把他的手机递给她吗。

mack低头看着苏甜,顺着苏甜的意思把手机递给她。

苏甜手机在屏幕上输入一串数字后抬头看向mack: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手如果不舒服也是。”

说完苏甜指了指他的手背后,转身一把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就往机场出口冲去。

没等麦克反应过来,

只留给了他一个扎着低马尾的纤瘦背影。

mack拿着自己的手机,望着人群发愣,

发生什么事了......

*

苏甜落地机场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从市里到县城的医院还有近两小时车程。

车子驶出平坦的高速路,司机师傅开了一会,道路从平顺到颠簸。

司机师傅握着方向盘直叹气:

“这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一下,

几十年了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天更难走。”

苏甜被颠得胃有点疼,望着车外熟悉又陌生的土路,

轻声说:“好像真没怎么变过。”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她:

“听口音,小姑娘是本地人吧?

大晚上往医院赶,家里人......”

话音未落,苏甜眼底有点发红:

“回来看奶奶的,她突然生病......”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车窗外的月光清冷的洒在道路上。

手机的上的第一条消息,是苏甜姑姑发来的信息:

“甜甜,奶奶的病房在1楼25床。”

司机师傅听罢,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后视镜里映出他有些局促的眼神:

“哎哟,是我嘴笨。”

他忙不迭道歉,又补了句:

“姑娘放宽心,老人家肯定吉人天相。”

车子在夜色里颠簸前行,远处县医院的招牌渐渐清晰,

苏甜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

包里装着在机场买的巧克力,奶奶喜欢吃甜的,

可她都没吃过多少,好吃的都省下给小辈吃了。

终于,汽车在医院门口刹住。

司机师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姑娘,放宽心啊!”

苏甜下车,转身向师傅致谢。

随后往医院门口快速走去。

这座九十年代初落成的县医院,门诊楼灰扑扑的外墙布满裂痕,

斑驳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的水泥层,

褪色的红色标语字迹模糊,依稀能辨出“救死扶伤”的字样。

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在风雨侵蚀下变了形,

门诊楼后,低矮的住院部更显陈旧,

外墙上爬满枯萎的爬山虎。

褪色的绿色瓷砖脱落大半,楼道里的门口白织灯飞虫在飞舞......

苏甜快到住院部门口,行李箱轮子卡在砖缝里,

她索性一把提起箱子往住院部冲。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深夜的寂静扑面而来。

苏甜闭眼深吸一口气,她轻轻推开房门,

吱呀声里,一个房间里面有四张床,

角落里面只有一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最外面靠门口的病床上,苏甜一眼就看到了,

蓝白条纹被单下的身影比记忆中缩小一些。

奶奶苍白的脸埋在枕头间,手腕上还挂着吊瓶......

苏甜轻手轻脚将行李箱靠墙立好,

滚轮在瓷砖地面擦出细微声响。

她挨着床边坐下,指尖刚触到奶奶手背,

粗糙的纹路像砂纸般蹭过苏甜的掌心,

那双手曾无数次抚过她的头发,

此刻却瘦得只剩嶙峋骨节。

姑姑听到响声,从折叠椅上起身,椅架发出吱呀轻响,

她压低声音:“甜甜你来啦,你奶奶刚睡着没多久。”

苏甜喉间发紧,只能点点头,目光落在奶奶凹陷的脸颊上。

她伸手将滑落的被角掖进老人颈侧,

想摸又不敢摸轻轻的碰了一下,奶奶手腕的针头的位置,

病房里寂静得只能听见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苏甜又静静看了奶奶片刻,

转头看向姑姑,朝门外微扬下巴,无声示意。

姑姑立刻会意,轻手轻脚起身,两人一前一后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