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的时候,陆衡跟余崇光和张婉婉约在火车站碰面。
陆衡一来就看到了早已等在候车大厅的两人,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早上吃过了没有?”
余崇光:
“一想到要去红旗大队,婉婉就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早早的就叫我要赶紧过来了。”
陆衡:
“火车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开,我先去外面买点东西,待会垫垫肚子,你们等我一下。”陆衡说着就把手上的行李递给了余崇光。
两人看着走出候车大厅的陆衡,对视一眼都欣慰的笑了。
陆衡出了火车站又走了大约五百米,找到一家早餐店,买了六个包子,三个水煮蛋。就走回了火车站。
找到余崇光他们,把手上的包子递给了他,“你们趁热吃点垫垫肚子。待会还要坐很长时间的火车呢。”
张婉婉拿了一个包子给他,“你也一起吃。”
陆衡接过来咬了一口,张婉婉就拿出搪瓷杯,给他倒了半杯的温水,他看了她一眼就接过来喝了。
三人一起把六个包子和三个水煮蛋都吃完,就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火车。
张婉婉:
“听知乐说你很少回家。”
陆衡:
“嗯,家里人太多了,回去没地方住。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回去过一趟,还是去住的旅店。后面有了孩子就没再回去了。”
张婉婉:
“你不是升营长好几年了吗?津贴应该不低啊,没往家里寄钱吗?”
陆衡:
“有寄的,结婚前全部津贴都寄回去了,家里也修了青砖大瓦房了,但是没给我留房间,我娘说我一直在部队,也不会回去住。偶尔回去一趟,随便将就一晚就行。”
一听完他的话,张婉婉就气愤不已,“什么人嘛,拿着人家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钱,起了大瓦房自己住。”
一旁的余崇光见她生气了,赶忙拉住她,“别生气了,钱给都给了,房子也起了,也要不回来了。”
陆衡:
“我媳妇也说算了,为了 那点钱犯不上,把自己身体气坏了不划算。”
余崇光赶紧转移话题,
“你媳妇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陆衡:
“是部队里的老领导介绍的。那时她家里刚好出事了,家里人都被下放到农场去改造了,为了保住她,登报跟她撇清了关系,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家里人也不放心她,我们那老领导受她爷爷嘱托,想帮她在部队找一个人结婚,就幸运的找上了我。
他说我的脾气比较急,跟她温吞的性格正好互补,就匆忙的安排我们见了一面,没想到她对我还挺满意的,后面就直接结婚了。”
余崇光:
“你小子也是个幸运的孩子。”
陆衡:
“只是她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也没让她过上好日子。
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她连火都不会生,第一次烧水的时候,还差点把厨房都点着了。我清晰的记得,她灰头土脸的从浓烟滚滚的厨房跑出来,看到我的那一刻,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样子。
但是现在家里里里外外,她都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孩子们她也教得很好。她总教育孩子们——-读书能改变命运。对她们的学习一直都要求很严格。
我的高中课程也是她给我辅导的,她非常的有耐心。
不管命运之前对我有多不公,能遇上她,我都觉得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张婉婉:
“那你怎么还非要她给你生个儿子不可。三个女儿还不满足吗?”
陆衡一脸尴尬,
“那是她每次生孩子的时候,我娘总在一旁叨叨说,生不出儿子以后我回村里会被人嘲笑,还说以后死了没人给我摔盆。”
张婉婉:
“别信她的屁话,封建迷信而已,孩子要是孝顺,儿子女儿都一样好。”
火车呼呼的汽笛声响起,三人站了起来,拿上行李就快步走上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