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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楚明探案 > 第132章 雾锁凶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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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凌晨骤然停歇,湿漉漉的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却无法驱散别墅内凝结的寒意。纪白握着桂婶的日记蜷缩在书房角落,泛黄纸页间夹着的干枯曼陀罗花瓣簌簌飘落。最后一篇记录停在1908年冬:\"他们又来了,那些戴面具的人...阿福的惨叫在祠堂回荡,血把井水都染红了...\"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后续页码被整齐裁去。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纪白冲出门时,正撞见霍震山将老陆抵在墙上,枪管抵住对方太阳穴:\"说!童谣下一个死法是什么?是不是轮到老子了?\"老陆的铜铃早已歪斜,浑浊泪水混着鼻涕往下淌:\"我...我真的不知道!岛主只让我们按规矩办事!\"

\"规矩?\"纪白拽开霍震山,目光落在满地狼藉的早餐桌上——七个青花瓷碗全部倒扣,唯独中央的骨瓷盘盛着半块焦黑的面包,边缘整齐地切出锯齿状缺口。他突然想起童谣第三句:\"八个小黑人在砍柴,一个砍自己,八个只剩七...\"

话音未落,穿工装的青年周远突然指着窗外惊呼。晨雾中,后院老槐树下吊着个黑影,随着江风缓缓摇晃。纪白踩着沾满红胶泥的台阶狂奔,解剖刀划开绳索的瞬间,戴圆框眼镜的女学生林晚瘫倒在地,脖颈缠绕的麻绳勒进皮肉,脚尖还悬着块摇摇欲坠的木牌,上面用血画着歪斜的柴刀图案。

\"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在两到三小时前。\"纪白翻开死者手掌,虎口处有新鲜木屑,袖口沾着某种植物汁液。他抬头望向树冠,折断的枝桠间挂着半截蓝色布料——正是霍震山昨夜穿的军大衣碎片。

\"狗东西!老子没碰过她!\"霍震山扯开衣领露出狰狞刀疤,\"老子昨晚一直在酒窖!这破岛到处都是鬼!\"他突然住口,目光惊恐地盯着林晚身下蔓延的血迹——那些暗红液体竟在地面汇聚成渡鸦展翅的形状,喙部正对着纪白手中的日记。

老陆突然剧烈颤抖,铜铃发出刺耳的嗡鸣:\"完了...触犯禁忌了...谁动了祠堂的东西...\"他疯了似的冲向主厅,推开暗格里的机关。众人涌入时,霉味刺鼻的密室中央供奉着座残缺的渡鸦雕像,底座凹槽里本该放置七枚青铜小人,如今只剩五个空位。

\"少了两个!\"纪白的手指抚过雕像裂纹,触感竟与陈默尸体上的渡鸦斑纹如出一辙。他突然注意到雕像底座刻着极小的梵文,翻译成中文是:\"以血为祭,唤醒归墟之灵\"。密室角落的蛛网中,还挂着半张泛黄的剪报——1920年孤儿院大火新闻,遇难者名单里,赫然有林晚的名字。

夜幕降临时,剩余五人围坐在警戒线外。周远突然掀开工装,露出布满烧伤疤痕的后背:\"我就是当年孤儿院的幸存者。那封信说,只要来岛上,就能找到纵火真凶...\"他的声音哽咽,\"林晚是为了帮我才来的...\"

纪白的解剖刀无意识地划着桌面,突然想起林晚尸体上的植物汁液。他冲进厨房翻找,在桂婶的调料罐里发现半瓶深褐色液体,凑近火光细看,里面悬浮着细小的曼陀罗花粉。\"是迷药。\"他喃喃道,\"有人用这个让林晚上树,再伪造砍柴自杀的假象。\"

午夜钟声响起时,老陆的铜铃再次疯狂摇晃。众人冲向他的房间,却见房门从内反锁。纪白撞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老陆吊在房梁上,脚下的太师椅翻倒在地,脖颈缠绕的不是麻绳,而是用铜铃串成的锁链。尸体胸前别着青铜小人\"六\",手里还攥着张字条:\"守秘人将永远沉默\"。

纪白蹲下检查,发现死者脚底沾着不同于红胶泥的黑色污渍,指甲缝里嵌着金色碎屑。他突然冲向桂婶的房间,在梳妆台暗格里找到个首饰盒,里面躺着枚金戒指,戒圈内侧刻着\"1908·AZ\",与老陆日记里的时间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首饰盒底层压着张泛黄合影,年轻时的桂婶和老陆站在归墟岛牌坊下,身后还站着个戴着渡鸦面具的人。

\"他们早就认识。\"纪白举起照片,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二十年前的惨案、童谣杀人、渡鸦符号...这座岛就是个精心设计的祭坛。下一个死亡时间是黎明,对应'七个小黑人在砍柴,一个砍自己'。\"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周远工装口袋露出的半截木柄——那是把崭新的砍柴刀,刀刃还泛着寒光。

周远突然后退几步,撞到摆满古董的博古架。瓷器碎裂声中,他颤抖着扯开衬衫,胸口赫然纹着与渡鸦雕像相同的纹路:\"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不是我!昨晚我在酒窖看到...看到戴着面具的人!\"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突然放大,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纪白冲过去时,只摸到他口袋里发烫的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婴儿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归墟之子,第七个祭品\"。

晨雾不知何时弥漫整个庭院,纪白握着怀表的手突然顿住。他想起林晚尸体旁未完成的渡鸦血画,想起老陆密室里残缺的雕像,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可怕的真相。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终于读懂童谣隐藏的真正含义——不是按顺序死亡,而是要用七具尸体,完成某种古老的献祭仪式。

而此刻,别墅外的江面上,一艘挂着黑帆的船正缓缓驶来,船头立着个戴着渡鸦面具的身影,手中捧着最后两个青铜小人。纪白握紧解剖刀,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铜铃声——本该死去的老陆,正摇摇晃晃地站在雾中,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铜铃发出的不再是悲鸣,而是孩童般的咯咯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