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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废庙的门环上爬满青苔,谢承渊推开殿门时,蛛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江逾朝握紧他的手,指尖触到他腰间的软甲残片——那是十年前他亲手缝制的,如今成了两人之间最坚实的羁绊。

“朝朝,跟紧我。”谢承渊抽出佩剑,剑身映着殿内褪色的壁画。

江逾朝借着月光看清画中人物,心跳骤然加速——那是个穿青衫的公子,正为将军缝制铠甲,角落里刻着细小的“承”字。

“这是……”

“是我爹娘。”谢承渊声音发哑,“当年父皇猜忌功臣,我娘为爹绣软甲,最后却被诬陷通敌。”

他指着壁画裂缝里的暗格,“爹把兵符藏在这里,没想到……”

江逾朝蹲下身,从暗格里摸出半幅千军万马图,正是他当年绣的屏风残片。

残片背面用金线绣着行小字:“待桃花开满谢府,便解甲归田。”

他想起谢府旧址那棵桃树,眼眶忽然发热。

“谢承渊,”他轻声说,“你爹和我一样,都在等一个人。”

谢承渊猛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朝朝,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

这时,庙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支毒箭破空而来。

谢承渊将江逾朝护在身下,剑尖挑落毒箭,却见箭羽上绑着封信。

江逾朝展开信,上面是前太子的字迹:“谢承渊,想救你夫人,就把兵符带到桃林。”

他抬头看向谢承渊,却见他胸前的刀疤渗出鲜血——刚才挡箭时,毒针划破了旧伤。

“谢承渊!”江逾朝连忙撕开他衣襟,用银针挑出毒针,“你又骗我!”

谢承渊握住他颤抖的手:“朝朝,别慌……”

他突然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江逾朝手背上。江逾朝想起南疆的忘川莲,指尖忍不住发抖。

桃林里的桃花开得正盛,前太子坐在树下,手里把玩着蛇形令牌。

“谢将军,别来无恙?”他笑着指向绑在桃树上的人,“这位就是江公子吧?果然貌若天仙。”

江逾朝看着被绑的林副将,心沉到谷底。

谢承渊将兵符扔在地上:“放了他们。”

前太子捡起兵符,却突然刺向江逾朝:“你以为我真要兵符?我要的是你谢承渊断子绝孙!”

谢承渊瞳孔骤缩,转身将江逾朝护在身后,刀刃没入他后背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承渊!”江逾朝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血染红了青衫。

前太子大笑着扬起令牌,却忽然惨叫一声——江逾朝的银针扎进了他手腕。

“你忘了我是医仙?”江逾朝抱着谢承渊后退,泪水滴在他脸上,“谢承渊,撑住,我带你回家。”

谢承渊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朝朝,你看……桃花落了。”

花瓣落在他白发上,像一场迟到的雪。

江逾朝低头吻去他嘴角的血,却听见他在耳边轻语:“若有来生,换我寻你十年。”

林副将解开绳索时,江逾朝正背着谢承渊往桃林外走。

月光下,他青衫上的血迹渐渐凝固,像绣着朵永不凋零的桃花。

谢承渊的头靠在他肩上,气息越来越弱,却仍紧紧抓着他腰间的玉佩。

“谢承渊,”江逾朝声音哽咽,“你说过要陪我看一辈子桃花的……”

“嗯……”谢承渊费力地睁开眼,指尖抚过他脸颊,“朝朝……别哭……”

他忽然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江逾朝胸前的玉佩,“这玉佩……该还给你了……”

玉佩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江逾朝猛地停下脚步,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他缓缓跪下,将谢承渊抱在怀里,泪水滴在他白发上,烫得桃花都落了。

“谢承渊,”他轻声说,“你说过的,桃树下的誓言……”

这时,桃林深处传来异响,江逾朝抬头,看见无数萤火虫飞过来,照亮了谢承渊苍白的脸。

他忽然想起洞房花烛夜,谢承渊说要一夜偿还十年相思,如今想来,十年太短,一生太长,唯有这桃树下的誓言,是真的。

他轻轻放下谢承渊,捡起半块玉佩,站起身。

月光下,他青衫染血的身影与壁画上的女子重叠,手里的银针在萤火虫光中闪着冷光。

前太子的余党从树后走出,却见他微微一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决绝。

“想动他,先过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