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冷风不断逼近，程曜体内的灵力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耗空。
可还是只能和身后的人拉出一小段距离。
程曜的手伸出，朝着虚空一握。
领域开启！
领域瞬间包裹住身后的银发男人，将他的速度降至最低。
“噗！”可这时程曜忽然感觉心跳一滞，大股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
实力差距太大了！
身后那人硬生生靠着实力把他的领域破开，只能让他的停滞时间进行几秒。
“这个领域……你果然是他的神眷者。”银发男人的眼白中，血丝逐渐蔓延。
“程曜！身体给我！”耳边是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刀子一般的冰晶划过空气的声音，还有月泠那焦急到几乎破音的吼声。
程曜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一道赤红色的光朝着两人之间冲来。
一根赤色的木枪直直插进地面，如果不是男人躲得够快，现在已经插在他的脑门上了。
身后的凤凰木发出沙沙沙的声响，程曜的腿肚子似乎都在打颤，在月泠的催促下，他挣扎着往凤冠那边跑。
“若非你是祂的故人，我定要把你做成柴薪。”男人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随后左脚往前一踏，足足六米高的冰墙随着男人的移动形成了完美的防御。
凤冠显然没在怕，柔软的枝条缠绕，汇聚。
如炮弹一般的木刺球如雨点落下，尽数砸在冰墙之上，噼噼啪啪的落了一地冰碴子。
程曜已经跑到树下，浑身都被那寒冰之气冻的发颤。
按理来说他已经得道阶，不会再被一般的寒气侵扰。
可那男人的冰却是刺骨而锋利，能够从他的每一寸毛孔钻入，足以将他的灵魂冻伤。
凤冠的攻势极其迅猛，也彻底让程曜看呆了。
明明之前给过自己本源精血，现在依旧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还能够全方位的火力覆盖。
不愧是月泠的老熟人，恐怖如斯。
“小程曜。”月泠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不消片刻，男人的防御逐渐薄弱，但他也在不停地加固，朝着凤冠逐步逼近。
右手出现一根剔透的冰晶幻化的长剑，他的眼神一凛，冰剑散发出银色的光。
抬手一挥，爆炸的肌肉隆起，几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道银白色的剑气飞出。
凤冠意识到不对劲时及时升起木灵屏障，可他终归只是一棵树，根本无法移动半分，只能硬吃这一招。
就在这时，另一道凌厉的剑气飞出，带着橙金色的火焰和银白剑气交错碰撞。
剑气爆发的瞬间，草皮被冲击得掀起，凤冠的枝叶也唰唰唰的飞舞不停。
男人错愕的看着那道剑气来的方向，正是程曜。
程曜手里的剑被方才的高温熔化，直接把这把剑变成一次性产品。
哐当！剑柄落地，程曜没有一刻停留，再次掏出一把唐刀，眼睛的颜色已经从琥珀色变为淡金色。
“谁教你这招的？”男人的手指动了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曜”挽了个刀花，刀身再次染上橙金色。
“无师自通。”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双方的气势不相上下，男子很难想象对面居然只是个小孩。
男子手中长剑翻转，嗡一声，剑身分裂成数十道冰剑。
【还能撑多久？】程曜在心里问着月泠。
“不出意外的话，再砍两刀我就得睡死了。”月泠也有点发怵，他不敢一次性就把力量全部用完，不然等不到救援程曜就得先歇了。
“可惜，如果你不是祂的神眷者，我兴许还能放你一马。”男人的脚尖离地，霜寒之气将方圆十里的草坪都冻成了冰雕。
月泠深吸一口气，眉眼低垂，呼出去的气瞬间变成了冰碴子。
“魍幽阁主这么做，怕是不妥吧。”
程曜的肩膀忽然被一双沉稳的大手拍了拍，宽厚而有力，让程曜一瞬间感觉十分安心。
“我要杀谁，与你何干。”魍幽的瞳孔已经逐渐收缩，看起来有种极致的非人感。
“现在不是您所在的那个时代，生杀予夺全凭强者一念之间。”
“现在是属于人和法治的时代。如果您真杀了我的学生，那几位势必不会放过你。”
诸葛云墨的表情温和，语气的听着和蔼可亲。
可那内容却是威胁意味十足。
“一位半神，对战三位半神，您又有几成把握呢？”
魍幽握紧手中的剑，眼神阴翳。
“你们亲爱的神，对我们的神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一句话，字字泣血，魍幽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才压抑住自己没把程曜劈死。
“历史总会有残缺，更何况是您这位‘活化石’呢？您的记忆，已经在不知不觉缺损了许多吧。”
魍幽被他一句话给问住了，整个人宛如被施了定身咒。
他死死盯着程曜，程曜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魍幽缓缓落地，周围的冰晶也在瞬间汽化消散。
“好的很。”
魍幽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他的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又带着怒火，走的倒是快。
“多谢校长出手相救。”程曜浑身卸力，朝着诸葛云墨深深鞠躬。
“无妨无妨，我也不能让那老家伙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学生不是？”诸葛云墨伸手揉了揉程曜的脑袋，安抚了几句后，这才问道。
“那么，程曜同学。”
诸葛云墨带着皱纹的眼睛眯起，像是在打量程曜身上的气息。
“你是明烛大人的神眷者吗？”
程曜的身躯微不可察的震了一下，但他还是抬起头，直视着诸葛云墨的眼睛。
“不是。”
诸葛云墨思考许久，又伸手按在程曜脑袋上。
的确感受不到什么属于神的气息后，他松开手。
“那你方才那剑法，是从哪学来的？”
程曜收起刀，依旧是方才的说辞。“无师自通。”
“倒真是个天才……”诸葛云墨看着他，纯黑色的眼眸不知为何多了些探究，但更多的是欣赏。
“不过，老夫还是想知道更多。”
下一瞬，程曜的身体被定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