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外域人回祠堂的路上,陈安总觉得那为首的黑衣人腰间藏着东西——方才夺引脉佩时,他瞥见对方袍角露出半片残破的绢布,布上的纹路不像外域煞纹,倒有几分像三族古籍里提过的“镇脉纹”。
“爹,你看他腰间!”陈安拽了拽陈念的衣袖,守墓令的银链突然往黑衣人腰间缠去,链尖挑开对方的腰带,一卷泛黄的绢布掉在地上。解九弯腰捡起,展开一看,绢布上的字迹已模糊大半,只依稀能辨认出“煞主”“黑石岭”“祭煞阵”几个字,最末尾画着个奇怪的阵图,阵眼位置竟标注着生脉莲的所在。
“是外域人的祭煞阵图!”解九的手指划过阵图,绢布突然发烫,没模糊的字迹里渗出细小红点,像是鲜血凝成的,“这阵需要用生脉莲的灵气当引子,再献祭活人,才能彻底引爆地脉下的煞根碎块。”
尹霜凑过来细看,突然指着阵图边缘的小标记:“这是尹家失传的‘辨煞符’!”她想起姐姐尹雪的旧物箱里有本残册,里面画过一模一样的符,“当年姐姐说,这符是外域煞主从三族偷学的,没想到他们真的用来害生脉!”
黑衣人见绢布被夺,突然疯了似的挣扎,嘴里喊着晦涩的外域话,陈安听懂了几句——“煞主已经在路上了”“你们都得死”。解九用金线莲精元点了他的哑穴,冷声道:“审出他同伙的下落前,别让他出声。”
回到祠堂,三族长老连夜审问,黑衣人终于松口:外域煞主带着十多个手下,正藏在长沙城外的“乱葬岗”,那里有座废弃的古墓,是百年前外域盗墓贼的据点,他们打算在三日后的“煞日”,用古墓里的“煞骨坛”启动祭煞阵。
“乱葬岗的古墓我知道,”陈念皱起眉,“小时候听爷爷说,那墓是外域人用邪术建的,墓底连通黑石岭的生脉支脉,一旦启动祭煞阵,支脉的灵气会被吸光,生脉莲也会跟着枯萎。”
解九让陈安和尹瑶留在祠堂守着,自己带着陈念、尹霜和几个身手好的族人往乱葬岗赶。乱葬岗的荒草齐腰深,风里裹着腐土味,还夹杂着淡淡的煞味。最深处的古墓入口被块巨石挡住,石上刻着外域煞纹,纹中间嵌着颗煞骨石,正泛着幽光。
“得先移开巨石,”解九掏出洛阳铲,往石缝里插,“这石是‘镇墓石’,用煞骨石嵌着,得先碎了石上的煞骨石,才能移开。”尹霜的青铜符牌突然飞向煞骨石,牌面的戏纹红光与煞纹碰撞:“尹家戏咒,破石!”红光钻进煞骨石的缝隙,石面“咔嚓”裂开,煞骨石碎成小块。
众人合力推开巨石,古墓入口的黑煞扑面而来,里面传出“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骨头上。解九举着火把往里走,墓道的石壁上嵌着无数白骨,每具白骨的胸腔都空着,显然是被人挖走了心脏——是外域人用来养煞骨坛的“煞心骨”。
墓道尽头的墓室中央,放着个半人高的黑陶坛,坛身上刻满外域煞纹,坛口飘着黑煞,里面传来“咚咚”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陈念的守墓令突然发烫,银蝶群往坛口飞,翅膀拍动的风卷起黑煞,竟露出坛里的东西——是颗跳动的心脏,外面裹着黑煞,正往煞骨坛的内壁撞。
“是活人的心脏!”尹霜捂住嘴,“他们抓了百姓来献祭!”坛旁的石壁上绑着个年轻男子,脸色惨白,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显然心脏就是从他身上挖的。解九赶紧上前解开绳子,让族人先把他抬出去救治。
就在这时,墓外传来脚步声,外域煞主带着手下冲了进来。他穿着件绣满煞纹的黑袍,脸上没蒙面纱,额间有个红色的煞印,手里握着柄青铜权杖,杖顶的煞骨石泛着红光:“你们毁了我的煞骨石,还想坏我的祭煞阵?”
煞主举起权杖,墓道里的白骨突然“咔咔”动起来,组成具具骨俑,往众人扑来。“是‘骨俑阵’!”解九挥铲劈开迎面而来的骨俑,“金线莲能克这骨俑,快撒莲粉!”众人往骨俑群里撒金线莲粉末,骨俑的动作慢了半分,却没停下——它们的关节处嵌着煞骨石碎块,正源源不断地提供煞气。
陈念的银火链突然缠住煞主的权杖,银火顺着权杖烧向煞骨石:“陈家蝶火,焚煞杖!”煞主往后退,权杖的煞骨石被烧得冒烟,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往骨俑群里倒——里面是浓缩的煞根液,骨俑的动作瞬间变快,黑煞也更浓了。
尹霜的青铜符牌飞向煞骨坛,牌面的戏纹红光与坛身的煞纹共振:“尹家戏纹,镇坛!”红光缠住煞骨坛,坛口的黑煞不再往外飘,里面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煞主见状急了,举起权杖往尹霜砸去,解九用洛阳铲挡住,铲头与权杖碰撞,火星四溅。
“你们赢不了的,”煞主冷笑,“我的手下已经在黑石岭的生脉莲旁等着了,只要祭煞阵启动,生脉莲就会枯死,长沙城的地脉也会断!”陈念突然想起什么,掏出守墓令往墓外扔:“银蝶,去黑石岭报信!”银蝶群跟着令牌飞出墓外,往黑石岭方向飞去。
解九趁机绕到煞主身后,陨铁剪刀对准他额间的煞印:“解家莲剪,破煞印!”剪刀尖的金线莲精元射向煞印,煞主发出痛苦的惨叫,额间的煞印开始褪色,骨俑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尹霜的青铜符牌突然飞向煞主的后背,红光钻进他的经脉:“尹家戏咒,封煞!”煞主的身体僵住,权杖“哐当”掉在地上。
陈念的银火链缠住煞主的四肢,银火顺着链节烧向他的经脉,“陈家蝶火,灭煞!”煞主体内的黑煞被银火逼出,化作黑烟消散,他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剩下的外域手下见煞主已死,想往外逃,却被赶来的三族族人围住,一一制服。
众人砸了煞骨坛,墓道里的骨俑失去煞气支撑,纷纷散成白骨。解九看着墓底的生脉支脉入口,用金线莲粉末撒在上面,暂时封住了支脉,防止煞气再往外漏。“得尽快回黑石岭,”他擦了擦脸上的灰,“不知道银蝶能不能赶在煞主手下之前,通知到守生脉莲的族人。”
往黑石岭赶的路上,远处的天空突然泛起红光,是生脉莲方向传来的。陈念心里一紧:“不好,他们可能已经动手了!”众人加快脚步,远远看见生脉莲旁围着几个外域人,正用刀砍着莲茎,莲瓣已经开始枯萎,泛着淡淡的黑气。
“住手!”解九大喊着冲过去,陨铁剪刀飞向最前面的外域人,剪尖划破他的手腕,刀“哐当”掉在地上。陈安和尹瑶也冲了上去,守墓令的银链和青铜符牌的红光缠住剩下的外域人,很快将他们制服。
解九赶紧用金线莲精元滴在莲茎的伤口上,陈念和尹霜也分别注入银蝶精元和戏纹精元。生脉莲的枯萎速度渐渐变慢,花瓣重新泛出金光,只是最外层的几片花瓣,还是没能保住,落在了地上。
“还好赶得及时,”陈念松了口气,将守墓令放在莲池边,银蝶群围着生脉莲飞舞,翅膀的光芒滋养着莲茎,“生脉支脉的灵气已经通了,莲会慢慢恢复的。”
夕阳落下时,生脉莲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解九看着地上的外域人尸体,又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清楚——外域煞主虽死,但他的同伙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以后的守护之路,只会更难。
陈安捡起地上的一片枯莲瓣,小心翼翼地夹进守墓令的盒子里:“爹,我会记住今天的,以后我来守着生脉莲,不让任何人伤害它。”尹瑶也点了点头,将青铜符牌贴在莲茎上:“我也会,用姐姐教的戏咒,保护生脉。”
解九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安心——三族的守护,从来不是一代人的事,而是代代相传的责任。只要有他们在,生脉莲会一直绽放,长沙城的平安,也会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