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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的端午刚挂起艾草,黑石岭的古墓群突然传来玉石碎裂的闷响,护魂木周围的菖蒲一夜之间全发黑腐烂,露出的地脉裂开个圆形深坑,坑底浮着具血玉椁,椁身的三族纹饰在雄黄香里渗血,血珠落地凝成盗墓工具的实影——洛阳铲的铲头长着倒刺,麻绳缠着发丝,黑驴蹄泛着青黑,这些工具在坑边绕成圈,圈心钻出的玄铁锁链泛着铁锈腥,在空中绷出“血椁食魂,三族当祭”八个血字,字缝里钻出的血煞正往混血儿的金线莲胎记爬,孩童的后颈突然发烫,浮现出半块与血玉椁缺口吻合的莲纹印记。

解九的陨铁剪刀在艾草香里泛冷,刃口映出父亲的虚影正用剪刀挑开缠向阿青的血链,血珠溅在虚影脸上,烫出“这是三族祖辈封印的‘食魂煞’,借端午阳气破封,附在血玉椁上啃食活人血气养尸灵。解家守椁心、陈家镇椁链、尹家断椁纹,稍有差池,煞气会顺着血脉倒灌,让全族魂魄成椁中灯油”。解九的心口突然刺痛,金线莲纹身的花瓣正在溢血,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血椁拉得透明,影心嵌着块血玉,父亲的声音从椁内传来:“别让椁盖全开,血玉椁心一旦见光,三族血咒会同时发作。”

陈念的银蝶群撞向守墓人祠堂的血玉残片,翅膀拍击引动煞气,残片黑煞凝成陈风的虚影,他正往血椁里探身,怀里的守墓令裂出细纹,令牌上“陈家护椁三代”的刻字正被血煞覆盖。阿风恋人的残魂从银蝶血雾里飞出,翅膀沾着血玉碎渣:“血玉椁是三百年前解、陈、尹三族合铸的镇煞器,椁心嵌着‘血玉母’,当年为封煞,解家太爷献半魂、陈家太公献长子、尹家太君献长女,如今煞气破封,得用三族当代血亲心头血重铸封印。”祠堂的香案突然炸裂,案下露出块青石板,刻着“血椁开,血亲离;血玉合,魂魄齐”的血字,石板下的银蝶长命锁正在发烫,锁链与陈望的手腕血痕相连。

尹霜的青铜符牌在血玉椁前发亮,符牌与椁身尹家徽记相吸,椁盖突然掀起条缝,露出尹雪的戏服残片,金线绣的《镇魂戏》唱词正被血煞啃噬:“当年太君怕后人重蹈覆辙,把‘破椁咒’绣在戏服夹层,可咒里混了‘血祭咒’——用咒者每念一句,魂魄就被血玉椁吸走一分,咒成时人会变成新的椁纹。”椁缝突然伸出无数血手,指尖缠着尹念的银镯,镯子上的刻痕正被血煞填平,女孩的哭声从椁内传来:“姐姐,戏服在流血!太君的影子说‘该还债了’!”

长沙城里的戏楼突然飘起血雨,尹家班主抱着尹雪的旧戏冠跪在戏台前,冠上的珍珠全裂成两半,每颗珠子里都嵌着半片指甲。“霜儿,你姐姐当年为压煞,偷偷把自己的半魄封进戏冠,”班主用银针刺破心口,血滴在戏冠上显出血咒,“血玉椁认尹家女眷的戏腔,唱《镇魂戏》能暂时镇住煞气,可每唱一段,嗓子就会被血煞蚀一分,你姐姐当年唱到第七段,就再也发不出声了。”戏楼的梁柱突然渗出鲜血,缠着尹家女子的喉咙,有个唱花旦的尹家姑娘刚开口,喉咙就涌出黑血,倒在台上时,嘴角还凝着“第七段”的血字。

解九的药铺里,金线莲突然集体枯萎,药杵在石臼里自动研磨,磨出的药粉凝成“血玉母怕莲心焰”的字样。解九握着陨铁剪刀走向药铺后院,那里的老井正冒出血泡,井底浮出父亲的药箱,箱里的医书第廿三页写着:“血玉椁心需金线莲精元引,血亲心头血燃,燃者寿减十年,魂留椁侧护族人。”解家小妹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指尖指着井里的倒影——倒影里的解九正举着剪刀刺向自己心口,而父亲的虚影在一旁摇头。

陈念带着银蝶群冲向血玉椁,守墓令突然炸开金光,在空中凝成座银桥,桥栏上刻着陈家历代守墓人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有朵银蝶花。“爹说过,守墓不是困墓!”陈念的精元血滴在银桥上,桥板突然翻转,露出下面的血字:“陈家每代长子都要给血玉椁喂血,不然煞气会啃食子孙魂魄。”陈望举着糖画站在桥边,长命锁的银光突然变弱,他的影子正被血椁一点点拖向坑底,糖画的蝴蝶落在影子上,竟烫出“爹,别学爷爷”的字迹。

混血儿突然扑向血玉椁,脖颈的莲纹印记炸开金光,在椁顶烧出个莲形印记:“太爷说血玉是镇煞的,不是食魂的!”孩童的手掌按在椁上,椁身突然震动,浮现出三族祖辈的虚影——解家太爷在椁心嵌莲种,陈家太公在椁链刻银蝶,尹家太君在椁纹绣戏词,虚影齐声说:“三族同心,煞气自散!”金光里长出金线莲,根须顺着椁纹蔓延,血煞遇莲香发出惨叫,坑底的腥气里透出艾草香。

解九剪刀划破心口,金线莲精元化作金焰缠上剪刀:“解家的债,我来还!”金焰裹着剪刀刺向血玉椁心,椁内传出太爷的叹息,解明砚的虚影与他并肩挥剪,阿青的金线缠紧往外爬的血煞,血混金焰在椁身炸开,光浪裹着解家小妹的影子飘出坑外,可她的眉心多了个莲形血印,从此见血就昏迷,梦里总看见太爷对她说“莲花开,魂债了”。

陈念的银蝶化作银火链缠上椁链,精元血顺着链条淌向椁心:“陈家的诺,我守着!”银火裹着的椁链处,陈风的虚影从血煞里站起,守墓令的金光与银火融成结界,陈家子弟在结界后掷出桃木钉,陈望举着长命锁站在结界边,锁光突然大盛,将他的影子从坑底拉回,糖画蝴蝶落在椁链上,竟烧断了三根血链。

尹霜摘下青铜符牌咬在嘴里,踩着陈念的肩头跃向椁顶,指尖蘸着心口血在椁身写咒,与尹雪的戏服虚影重叠着唱《镇魂戏》:“尹家的戏,我接着唱!”戏楼传来合唱,尹家女子的声音穿透血雨,每段唱腔都震碎一片血煞,尹念举着银镯站在坑边,镯子光芒与唱腔共振,在椁身凝成青铜纹:“姐姐说戏文里的英雄从不认输!”尹霜唱到第七段时突然咳血,青铜符牌化作利剑,与她的血一起刺进椁心,血玉椁发出震天裂响。

“封椁!”三人将精元注入椁心,金线莲焰、银蝶火、青铜血在椁顶炸开,金色光浪裹着食魂煞冲上天空,炸开的光雨里浮出三族祖辈的完整虚影,他们对着混血儿深深鞠躬,转身往轮回飘去,椁身的血纹渐渐褪去,露出下面刻着“三族共安”的青石板。

端午的粽子香飘来时,血玉椁已沉入地底,护魂木下钻出新的金线莲,花瓣上的露珠映着长沙城的灯火。解九的金线莲纹身恢复光泽,可剪刀尖总沾着洗不掉的血迹;陈念的银蝶胎记重新发亮,陈望却总问:“爷爷是不是变成银蝶了?”;尹霜的嗓子好了,却再也不唱《镇魂戏》,戏冠被她藏在箱底,每次打开都能看见第七段的血字在发光。

第一缕阳光照进黑石岭时,坑边的艾草重新发芽,解九的剪刀、陈念的银蝶翅、尹霜的青铜符牌碎片,在晨光里拼成个“安”字。长沙百姓捧着粽子赶来,解家在药铺种满金线莲,陈家在祠堂重铸守墓令,尹家在戏楼挂起新戏服,混血儿牵着陈望和尹念往城里走,解家小妹突然指着天空说:“看,太爷的莲花开了!”抬头时,一朵金色的莲花虚影正慢慢消散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