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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的冬至夜飘着雪,黑石岭的“和”字碑突然迸裂,碑心滚出面青铜骨镜,镜面是用九片指骨拼的,指缝里缠着的金线,与阿青绣鞋上的残线缠成死结。解九用陨铁剪刀挑起金线时,镜中突然映出个穿红衣的女子,正用青铜匕首刺向解明砚的后心,女子的侧脸与阿青一般无二,只是眼角多了颗泪痣——那是尹家女子的标记。

陈念的银蝶群在骨镜上空盘旋,翅膀组成的“陈”字与镜面产生共鸣,镜中突然涌出黑水,浮着的不是怨魂,是串银蝶手链,链节上的守墓令图案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尹”字。阿风恋人的残魂从链节里钻出,银蝶翅膀上的纹路开始剥落:“这是骨镜迷藏的‘换魂镜’,能照出被偷换的身份——阿青根本不是守墓人,是尹家初代掌事的私生女,当年被故意送进守墓人族群当细作,她的金线里藏着尹家的‘控魂咒’,解明砚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守墓人祠堂的供桌突然塌陷,露出的地窖里,摆着具女尸,脖颈上的银蝶吊坠与阿青的一模一样,尸身的肋骨上,刻着尹家的族徽。

尹霜的青铜符牌在冬至夜的骨镜前发亮,符牌与镜面的泪痣产生共鸣,镜中的红衣女子突然转身,吐出的血珠里,浮出尹雪的日记:“骨镜里的‘控魂咒’需以尹家女子的心头血破解,可血里混着‘断情蛊’,解咒者会忘记所有爱恋,变成没有感情的行尸。我当年偷偷在符牌里藏了半颗‘还情丹’,就是怕有天妹妹要走这条路,可丹丸的药引,是解家后代的‘护情泪’——解九的眼泪,比断情蛊更毒。”镜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手,都戴着尹家的银戒指,手里捧着的瓷碗里,盛着的正是暗红色的心头血,碗沿的牙印里,嵌着尹新月的发丝。

解九的陨铁剪刀突然刺向骨镜的泪痣,镜中的红衣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你要让阿青连最后点念想都留不住?她当年忍着蛊毒绣完最后朵金线莲,就是怕解明砚知道真相后恨她!”解九的剪刀悬在半空,看见自己的掌心突然沁出冷汗,汗滴在雪地上,竟烧成了绿色的火焰——那是断情蛊的蛊引,说明他的血脉里,早就掺着尹家的蛊毒。镜中解明砚的虚影正在流泪,泪水落在阿青的金线莲上,花瓣瞬间枯萎,露出底下的尹家咒文。

陈念的银蝶群突然撞向守墓人祠堂的女尸,翅膀组成的巨网将尸身罩住,网内的女尸突然睁眼,吐出的不是尸气,是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的守墓令图案里,嵌着阿青的发丝。“她才是真的守墓人阿青。”女尸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当年被换走时她才七岁,尹家的假阿青戴着她的银蝶吊坠,在守墓人族群里活了十五年,杀了七个守墓人长老。”银蝶的光芒中,陈念看见女尸的指骨上,刻着与自己相同的银蝶纹身,只是纹身的眼睛里,嵌着颗小小的青铜珠——是解家的信物。

尹霜的青铜符牌突然贴向骨镜的泪痣,镜中的红衣女子突然化作飞灰,露出的镜底刻着《锁魂戏》的禁词:“情蛊解,记忆碎,生者为死者活。”她的指尖刚触到镜面,就看见自己的影子里,多出个穿红衣的女子,正用青铜匕首刺向陈念的后心,匕首上的血迹里,混着陈望的头发。尹霜的银戒指突然炸裂,里面藏着的“还情丹”滚落在雪地上,丹丸的裂纹里,浮出尹雪的字迹:“解九的眼泪不是毒,是解药,可他若为你流泪,就会继承解明砚的噬莲血诅咒,活不过三十岁。”

骨镜迷藏的地面突然震动,九片指骨拼成的镜面开始旋转,转出的漩涡里,浮出真假阿青的记忆碎片:假阿青在暴雨夜给解明砚送伞,伞柄里藏着尹家的密信;真阿青在守墓人地窖里刻银蝶纹身,每划一刀就喊一声“解哥哥”;解明砚在假阿青死后抱着她的尸体,却在她的袖管里摸到守墓人的令牌——那是真阿青偷偷塞给她的,想让她有天能回头。

解九的陨铁剪刀突然划破心口,噬莲血滴在骨镜的漩涡里,镜中的解明砚虚影突然笑了:“我早就知道了。”他的手掌按在假阿青的头顶,“她每次绣金线莲都扎破手指,是故意让咒文失效;她送我的密信里,每个‘杀’字都少写一笔。”解九的眼泪落在血珠里,骨镜的漩涡突然反转,假阿青的魂魄从镜中走出,对真阿青的尸身深深鞠躬,化作缕青烟钻进尹霜的青铜符牌。

陈念的银蝶群突然组成“和”字,罩住骨镜的漩涡,真阿青的尸身突然坐起,从胸口掏出块青铜镜碎片,与骨镜拼在一起——完整的镜面里,映出解明砚、真阿青、假阿青在沅江边放风筝的画面,风筝上的金线莲,是三人一起绣的。“守墓人从不恨真心。”真阿青的魂魄对陈念点头,银蝶的光芒中,守墓人祠堂的女尸开始风化,留下的银蝶吊坠里,藏着半缕解明砚的头发。

尹霜的青铜符牌突然爆发出金光,符牌与“还情丹”产生共鸣,丹丸的裂纹里,涌出的不是药粉,是尹雪的魂魄,她的手掌同时按在解九与尹霜的眉心:“断情蛊最怕的不是解药,是‘甘愿’——解九甘愿受诅咒,尹霜甘愿记不得,这才是真的破咒。”金光中,尹霜看见自己的记忆正在褪色,却清晰地记得要护好陈念,记得陈望笑起来的样子;解九的噬莲血开始发烫,却笑着握紧尹霜的手,掌心的朱砂痣与她的银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骨镜的镜面在三族血脉的共鸣下渐渐透明,九片指骨化作九只银蝶,驮着真假阿青的魂魄往长沙城飞。解明砚的虚影在镜中挥手,噬莲血凝成的锁链缠在银蝶翅膀上,拖出的金线在雪地上画出最后朵金线莲,花芯里的字,是“念”。

冬至的雪停时,黑石岭的骨镜已经消失,只在雪地上留下九道银蝶飞过的痕迹,拼出“迷藏”二字。解九的陨铁剪刀插在雪地里,陈念的银蝶手链碎片落在剪刀旁,尹霜的青铜符牌压在上面,三样东西的影子在月光里连在一起,像颗跳动的心脏。

长沙城的药铺里,尹霜正在给陈念包扎伤口,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却熟练地避开他的旧伤;解九坐在旁边看医书,指尖划过“噬莲血”三个字时,嘴角带着笑。混血儿举着糖画跑来,糖画是三朵金线莲,并排靠在一起,陈望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只银蝶风筝,风筝线的尽头,系着片尹家的青铜符牌碎片。

护魂木的树洞里,新结的冰里,映出三个牵手的人影,在雪地里越走越远,身后的黑石岭方向,隐约传来《锁魂戏》的新调子,唱的是:“骨镜碎,情未了,九门风雪,共此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