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家,骑那么扎眼的新车?招摇过市!像什么样子!棒梗那孩子手脚不干净,在胡同里都出了名了,这新车放院里,不是招贼惦记吗?万一丢了,还不是麻烦!”
一大妈被老伴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讷讷地说。
“柱子...柱子肯定会锁好的吧?再说了,棒梗...棒梗还是个孩子,不至于...”
“不至于?”
易中海打断一大妈的话,眼神锐利。
“你知道什么!这才多大?就敢偷东西!柱子那新车,一百多块!顶普通工人几个月工资!搁谁不眼红?雨水那丫头片子,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是外人!”
“柱子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又是买表又是买车的,他手里那点家底,还能剩多少?都填了这无底洞了!”
一大妈听着老伴这近乎刻薄的分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起何雨水乖巧懂事的模样,低声道。
“柱子...柱子就这一个亲妹妹,多疼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雨水嫁得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帮衬帮衬柱子...”
“帮衬?”
易中海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算计和一种冰冷的疏离。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她顾着她自己婆家还来不及!能帮衬柱子什么?柱子现在把钱都花在她身上,等以后呢?他老了怎么办?靠谁?还不是得靠...”
易中海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心底最深的谋划脱口而出。
易中海迅速调整表情,重新拿起筷子,语气放缓,带上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语重心长的无奈。
“唉,我这也是为了柱子好!更是为了咱们好!咱们无儿无女的,将来能指望谁?还不是得指望柱子?柱子心善,重情义,是个靠得住的孩子。”
“可他现在...被雨水绊住了!心思都放在他妹妹身上!你看看,他跟秦淮如那边,最近走动都少了!这怎么行?”
一大妈听到“无儿无女”四个字,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脸上瞬间没了血色,默默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是她心里最深的痛楚和愧疚。
易中海看着一大妈这副模样,心中掠过一丝不耐,但语气更显得“掏心掏肺”:
“老婆子,我不是怪你。我是说,咱们得为柱子打算,也得为咱们自己的将来打算!柱子跟秦淮如,那才是正理儿!秦淮如贤惠,能持家,三个孩子...虽然负担重了点,但知根知底!”
“柱子要是跟秦淮如在一块儿,咱们老了,柱子能不照顾咱们?秦淮如能不念着咱们的好?这才是一家人!柱子现在把钱都花在雨水身上,将来拿什么接济秦淮如家?拿什么养咱们的老?我着急,我生气,我是怕柱子糊涂!怕他看不清路!怕他...怕他把咱们都撇下了啊!”
易中海说得情真意切,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为了何雨柱和他们老两口的未来着想。
一大妈听着老伴这番“深谋远虑”,看着他脸上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心里那点对何雨水的心疼和对老伴言辞的不适,终究被巨大的、对无后和晚景凄凉的恐惧压了下去。
一大妈默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寡淡的炒白菜,放进嘴里机械地嚼着,不再言语。
屋里只剩下易中海故作沉重的叹息声,和一种冰冷算计在无声地蔓延。
后院刘海中家,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饭桌上摆着一盘炒白菜,一碟咸菜疙瘩,中间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煎得有点焦黄的鸡蛋,这是刘海中的专属特权。
昏黄的灯光下,刘海中阴沉着脸,闷头扒拉着碗里的棒子面粥,筷子戳在碗底发出“笃笃”的闷响。
二大妈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
“当家的,”二大妈试探着开口,打破了沉闷。
“柱子...给他妹妹买自行车那事儿,你听说没?”
刘海中的筷子猛地一顿,碗里的粥都溅出来几滴。他没抬头,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带着浓重的火药味。
“哼!能耐!他何雨柱能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