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打开系统界面，把昨晚整理好的文件调出来。晨会要开始了。
李商人和老陈一前一后走进议事厅。桌上摆着三份卷宗，是昨夜打印的《风险简报》副本。我把其中一份推到他们面前，“东琉那边预检流程已经跑通，南洋的价格战我们也稳住了。但这些只是应付眼前的事。”
李商人翻开纸页，眉头松了些，“能扛住就不错了，你还想做什么？”
“我不想再等别人出招。”我说，“接下来我们要自己定规矩。”
老陈抬头看我，“怎么个定法？”
我在系统里点了两下，投影出一个新页面。标题是“创新任务池”。下面有三条待提交的提案栏位正在闪烁。
“从今天起，所有人可以往这里面提想法。只要是跟种植、加工、运输有关的改进点子，都可以写。系统会自动评估能不能用，需要多少资源，做完能带来多大收益。”
李商人凑近看了眼，“这东西真能算明白？”
“它不是猜的，是根据已有数据推出来的。”我指着第一条任务，“我已经发布了第一个命题：针对季风延迟导致的灌浆期错位，设计一套抗逆稳产方案。完成的人能拿五百能量值，还能优先试用新型灌溉器。”
老陈皱眉，“这种事哪是一时半会能搞出来的？”
“所以我不指望立刻出结果。”我说，“但我得让大家都开始想这个问题。只要有人动脑，就会有出路。”
门外传来脚步声，几个合作农户代表陆续进来。我让他们坐下，把任务内容又讲了一遍。
有人低头记，有人摇头不语。一个姓张的老农开口：“我们种地靠的是经验，哪懂得写什么方案？”
“不用写得多复杂。”我说，“你平时发现什么时候浇水最合适，哪种土配比能让米更香，记下来就行。哪怕只是一句话，也算一条建议。”
我又补充，“每月我们会评三个最有用的点子，叫‘微创新奖’。选上了就有奖励，还会在公告板上贴名字。”
人群里有了动静。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开始翻本子。
散会后，我留在议事厅没走。系统提示音响起，十分钟内收到七条提案。
大部分是小改动：比如换麻袋样式防潮、在包装箱加手柄方便搬运、用草绳捆扎礼盒更结实。虽然都不算大突破，但至少说明大家愿意想了。
我一条条看过，挑出三条标记为“可试行”。其中一条是用废弃稻壳压成托盘装精米。这个主意来自晒场的一个小伙计。
当天下午我就批了试验单。让他找两个帮手，搭了个简易模具，烧火加压成型。第一块做出来还有些歪，但能用。
晚上我把样品拿给李商人看。
他捏了捏边角，“轻是轻了点，但看起来不比木托差。关键是不要钱，都是废料。”
“不止不要钱。”我说，“客户还喜欢。东琉那边回信说，这种‘零塑料’的包装很新鲜，问能不能批量供。”
他眼睛亮了，“那咱们赶紧做？”
“已经开始做了。”我说，“先供十箱试试，看看损耗率和客户反馈。要是没问题，下一批全换成这个。”
他又坐下来，掏出随身带的账本记了一笔。
第二天清早，我召集五户试种户，在田头开了个小会。
这次我要推的是“时序感应水稻”。系统刚解锁的新种子，能感知气候变化，自主调节生长节奏。目前只有三株幼苗，必须小心试种。
我把培育要点讲清楚，要求他们每天记录温度、湿度、土壤状态和植株反应。谁的数据最完整，明年南坡整片地就归谁种。
有人担心记不好，“以前也没这么细过。”
“现在开始记就不晚。”我说，“我会在系统里给你们发模板，照着填就行。每交一次日志，就能积一分。年底积分高的，优先分配好地块。”
他们听完都点头，有人当场拿出布包里的小本子开始抄要点。
回到议事厅，我发现墙上多贴了一张纸。是老陈写的汇总表，列出这两天收到的所有建议和处理进度。
稻壳托盘那一项后面画了个勾，写着“已投产，首日产出三十个”。
我正看着，李商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镇上三家包装坊答应接活了。”他说，“按我们的图样做环保托盘，一天能出两百个。价格比买木托低三成。”
“签了吗？”
“今早就签了。”他把合同放桌上，“我还谈了个附加条款——如果后续要扩产，他们得优先给我们留产能。”
我点点头，“做得好。”
他没马上走，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也想到个主意。”
我抬头看他。
“咱们现在的精米分三级，但外人看不出区别。能不能做个标记？比如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封口，让买家一眼就知道是什么等级。”
我说：“可以。不过别用丝线，成本太高。改用染色棉绳，一样看得清。”
他笑了下，“我回去就写进提案池。”
傍晚，我坐在书房翻看今天的汇总。系统弹出提示：【今日共收集有效建议十二条，触发首次“微创新”奖励结算】。
我点开页面，选出三项最优。除了稻壳托盘，还有一个是关于夜间巡仓路线优化的建议，能减少人力浪费；另一个是用旧布条编成吸水垫铺在仓库门口，防潮效果不错。
我把奖励名单和发放方式确认好，准备明早公示。
烛光晃了下，我抬手挡了挡风。窗外传来脚步声，是老陈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小铁盒，“新领的气象仪装好了。五个点位都连上了，数据能直接传进系统。”
“辛苦了。”
他没走，“那个……我也提了个建议，在池子里。”
“说了什么？”
“就是……咱们检测农药残留的报告，能不能也做成小卡片，塞进包装里？让买家自己看。比光贴个标签更有说服力。”
我想了想，“这个建议好。批了，明天就开始印。”
他脸上露出点笑意，转身走了。
我继续翻手里的材料。其中有份提案引起我的注意。是一个年轻农户写的，提议把每次收割后的秸秆粉碎还田，并加入特定菌种发酵，长期能改善土质。
这个方向对。我把它标为“重点培育项目”，打算明日上报给王大人，作为《民间农技革新建议书》的核心内容之一。
烛芯爆了个小火花。我伸手剪掉焦段，重新摊开纸笔。
新的提案汇总表要重新排版，把重点项目列在前面。墨水瓶快空了，我顺手摇了摇，继续写。
门外传来敲门声。
“娘，爹说晚饭好了。”是承安的声音。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没停笔。
纸上第三行写着：“1. 稻壳环保托盘——量产启动；2. 时序感应稻试种——数据采集进行中；3. 秸秆还田改良土质——建议纳入官府推广试点。”
最后一行还没写完。
我蘸了下墨，写下：“4. 创新共享机制建立——技术经验可兑换能量值，首批七人参与。”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烛光映着墙上的任务池投影，三条新消息正在不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