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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香水和酒精的气味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

频闪灯扫过墙壁上张牙舞爪的涂鸦,人群在暗处蠕动,像一群躁动的影子。

池越靠在角落,指节抵着冰凉的啤酒瓶,目光钉在舞台中央——

秦晔站在聚光灯下,黑色油彩像泼墨般晕开在苍白的脸上。

银质耳环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晃荡,锁骨处的细链折射出冷光。

他嘶吼着死亡金属的歌词,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Rotting in the sun, my flesh is falling off my bones——”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腰肢摆动时黑色背心掀起一截,露出紧绷的腹肌线条。

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台下爆发出一阵尖叫。

池越的喉结动了动。

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缓慢而沉重,像是被舞台上那个人的每一个动作牵动着。

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几乎盖过了震耳欲聋的贝斯线。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又猛地停住,指节攥紧了啤酒瓶,冰凉的玻璃贴上掌心,却压不住血液里窜起的温度。

秦晔的嗓音撕裂着空气,沙哑的尾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刮在池越的神经上。

台上的人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握着话筒,视线在黑压压的人群中逡巡。

——然后,毫无预兆地,秦晔忽然转头。

他的目光穿过躁动的人群,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刺进池越的眼底。

池越的心脏狠狠一滞,像是被人猛地攥紧。

秦晔的嘴角一点点勾起,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虎牙在舞台灯下闪着危险的光。

他的眼神又野又亮,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抓到你了。

池越的指尖微微发麻,喉结滚动了一下。

秦晔却已经收回视线,转身一个滑步冲向舞台边缘,麦克风线在身后甩出一道弧。

他猛地扯开领口,露出大片汗湿的锁骨,对着台下嘶吼:“再大声点——!”

观众瞬间沸腾,尖叫和口哨声几乎掀翻屋顶。

贝斯手陈子航吹了声口哨,冲秦晔比了个下流的手势,秦晔大笑着回敬,转身时耳环甩出一道银光。

他今天格外疯。

每一个鼓点都踩得极重,每一次甩头都带着近乎暴烈的力度,像是要把骨头里的躁动全部榨出来。

台下有人大喊:“主唱嗑药了?!”

秦晔听见了,对着麦克风喘着大笑:“嗑春药了!”

最后一个鼓点重重砸下,音乐戛然而止。

秦晔仰着头剧烈喘息,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脖颈滑进敞开的衣领。

他随手抹了把脸,黑色油彩在掌心晕开,将那张本就凌乱的脸染得更加妖异。

“下一首,”他抓起麦克风,声音还带着未散的嘶哑,目光却直勾勾盯着池越的方向,“《锈蚀》——”

池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冰凉的酒瓶在掌心凝结出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

那是他藏在五首打包歌曲里的私心,秦晔竟就这么精准的挑了出来?

前奏响起。

舞台上,秦晔忽然笑了,虎牙在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

“我的骨骼在生锈——”

秦晔的嗓音陡然压低,像一把沾了蜜的刀,缓慢地剐蹭着池越的耳膜。

原版机械冰冷的编曲被他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稠的、带着血腥味的渴望。

台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池越只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秦晔在唱给他的版本里,明目张胆地塞满了情欲。

这首歌被他写得冷硬锋利,可秦晔却唱得像一场缓慢的凌迟。

他的声音黏稠地缠上来,带着汗水和体温的重量,一字一句都像在剥开池越的皮肤。

池越猛地灌了口啤酒。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却浇不灭胸腔里窜起的火。

贝斯手陈子航撞了下秦晔的肩膀,挤眉弄眼地指了指导演区——那里站着个穿皮衣的女生,正举着相机疯狂拍摄。

秦晔却转身走向舞台边缘,挑衅对池越的方向伸出手:“词曲老师,不满意可以上来揍我。”

人群爆发出起哄声。

池越扬起手朝他挥了挥,唇边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意。

台下的人群疯狂涌动,有人开始往舞台上扔打火机。

秦晔弯腰捡起一个,在手里掂了掂,突然对准池越的方向抛了过去——

池越下意识接住。

塑料外壳上还残留着秦晔掌心的温度。

舞台灯光骤然大亮,秦晔站在光里对他歪头一笑,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强光下像一颗坠落的钻石。

池越的掌心发烫。

他突然意识到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可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演出结束时,秦晔直接纵身跳下舞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看着他带着未散的亢奋朝池越走来。

他耳骨上的银环还在晃动,身上蒸腾着热气,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池越?”他歪着头凑近,呼吸还带着演出后的急促,“专门来看我的?”

池越面无表情地咽下喉间的燥热:“来看我的歌。”

秦晔突然笑出声,汗湿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骗人。”

他凑到池越耳边,带着酒味的吐息烫得惊人,“你刚才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活吃了。”

池越的指节在身侧蜷了蜷,有些不太适应新世界分外直白热情的秦晔。

他正思考着什么样的应对更为合适,可秦晔已经拽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请你吃宵夜,”秦晔回头看他,被汗水浸透的睫毛下,眼睛亮得吓人,“就当是...谢谢你写的歌。”

池越任由他拉着,掌心的温度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

他有些新奇地盯着身前的人,心脏在胸腔里微微震动。

又是他没见过的一面。

在舞台上燃烧的秦晔,颓靡疯狂像个艺术家的秦晔,还有现在这个,拽着他手腕的秦晔。

想*。

池越想。

他可能是秦晔给被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