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王胖子几人都愣住了，灵云忍不住咋舌：“秦长老，你这想法……可真够野的！”
胡璃却微微皱起眉头，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掌心，似乎在认真琢磨这想法的可行性；
风掌门起初觉得荒唐，嘴角撇了撇，但转念一想，又缓缓摇了摇头：
“理论上倒也可行，可这对炼制手法的要求太高了。火候、药材配比稍有差池，要么炼不出来，要么没等扔出去就先在自己手里炸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正好试试呗！”秦文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的，“反正胖子刚才也证明了，咱们这丹药……挺容易炸的。”
王胖子：“……”合着我炸炉还炸出灵感了？这算哪门子的“贡献”？
众人围着丹炉残骸讨论起来，秦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两把造型奇特的铁器，递到风掌门面前：“掌门，您看这个能不能改良一下？”
那是两把灵力枪，还是他和九儿在大乾时用惯的武器，来到九域后便一直没怎么派上用场。
倒不是不想用，实在是威力太弱，连超凡境的护身灵光都打不破，早成了压箱底的物件。
风掌门接过灵力枪，翻来覆去地端详，啧啧称奇：“这物件倒是精巧，只是……”他指着枪尾镶嵌灵石的凹槽，“这里用的灵石品阶太低了，换块高品质灵石试试？”
九儿摇头：“试过了，上品灵石灵力太猛，直接把枪身撑爆了。”
“也是，这铁器的材质跟不上。”
风掌门摸着下巴沉吟道，“除非能找到更坚韧的材料重铸枪身，再配上灵阵缓冲灵力……不过眼下还是先琢磨你的‘爆炸丹药’吧，这个看着更急些。”
秦文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丹炉上。
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众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讨论声、笑声混着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浮动，倒是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致。
与此同时，无尽虚空的某一处，各族道源境大能正悬浮在浓稠的黑暗中，神色凝重地打量着前方。
这里正是程玉所说的“神秘天地”边缘，放眼望去，唯有无尽的黑暗翻涌，偶尔有混沌风暴呼啸而过，裹挟着能轻易撕裂法相境防御的狂暴力量，让虚空都泛起细微的褶皱。
跟在大能们身后的法相境修士，个个都祭出了最强防护，脸色发白。
若不是身前有道源境前辈们撑开的护罩抵御冲击，他们恐怕连一炷香都撑不过。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一位紫电宗的道源境老祖沉声问道，声音在虚空中荡开淡淡的涟漪。
青龙族的一位长老缓缓摇头：“除了肆虐的混沌气流和空间风暴，什么都没有。
但能清晰感觉到，那处天地的核心就在前方，里面的气息……磅礴浩瀚，远超九域任何一处灵地。”
“程院长说得没错，道源境巅峰以下，确实不能进。”
金乌世家的老祖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我刚才试着释放一缕神念，刚靠近核心区域就被狂暴的混沌气绞碎了，连半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周围的道源境大能们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能清晰感觉到那股足以助自身突破的磅礴力量，却也真切感知到其中暗藏的致命凶险，程玉的警告绝非虚言。
这时，一位仙道院的道源境长老忽然朗声笑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老夫打算进去试试，有没有胆子大的，跟我一同闯闯？”
这话一出，不少大能眼中闪过明显的犹豫。
进，或许能得混沌气滋养，一窥混元境门槛；不进，固然安全无虞，却可能错过这万古难逢的机缘，日后怕是要悔恨终生。
“算我一个。”白虎族的一位老祖宗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砂，“活了这么久，总得知晓混元境是何滋味，便是陨落也认了。”
“我也去。”朱雀族的一位红袍长老应声，周身腾起淡淡的火焰光晕，“就算真死在里面，也比守着遗憾过完余生强。”
很快，十数位道源境巅峰的强者达成共识，眼神中燃起决绝之意，决定深入神秘天地一探究竟。
其余人则选择留在边缘观望，或是直接返回族群。
他们心里清楚，以自己的修为，还远远不够资格踏足那片禁地，强行闯入不过是白白送命。
跟在后面的法相境修士们更是不敢有丝毫妄动，只能远远望着那些道源境大能的身影化作点点流光，裹挟着决绝之意，逐渐消失在混沌风暴深处，被翻涌的黑暗吞没。
“咱们就在这儿等等吧。”一位法相境修士望着风暴中心，低声说道，“说不定前辈们能带来突破的好消息。”
众人默默点头，心里却都清楚，这一等，或许就是数月，甚至数年。
无尽虚空中，时间仿佛失去了刻度，只有混沌风暴不知疲倦地呼啸，卷起漫天能量乱流，无声见证着这些为求大道而甘冒奇险的身影。
无论是流云宗内关于“爆炸丹药”的新奇构想，还是无尽虚空中强者们的生死抉择，都在悄然预示着，九域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足以颠覆格局的新浪潮，正在缓缓酝酿。
各族道源境大能踏入神秘天地的刹那，一股远超九域的磅礴气息便如潮水般将他们笼罩。
这里没有寻常的灵气，唯有混沌之气在天地间奔涌流转，初时如万千细针般刺得人经脉生疼，让习惯了温和灵气滋养的众人很是不适，不少人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果然如此。”金乌世家的老祖深吸一口气，混沌之气入体的瞬间，引得他体内灵力剧烈翻腾，仿佛要冲破束缚。
却被他强行压下，“混沌之气霸道，却也精纯至极，得耐着性子慢慢炼化。”
众人皆是九域顶尖人物，很快稳住心神调整气息，各自寻了处相对平稳的区域盘膝坐下。
他们没有急于运功修炼，而是凝神感受混沌之气在体内的游走轨迹。
这气体既能撕裂法则，亦能重塑道基，每一缕入体，都像有无数细沙在打磨他们的经脉与元神，连那长久未曾松动的道源境巅峰壁垒，竟也隐隐泛起了松动的涟漪。
“有戏。”青龙族长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指尖不自觉地在膝头轻点，“照此下去，未必没有突破混元境的可能。”
只是这过程极为缓慢且凶险，混沌之气狂暴难驯，稍一分神便可能伤及本源。
众大能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贯注地引导、炼化着体内的混沌气，神秘天地中一时只剩下混沌气流过的呼啸声，与众人沉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那些从无尽虚空返回的法相境强者，心中却按捺不住一股躁动。
神秘天地进不去，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灵虚圣境那座山虽被程院长处理过，但毕竟是诡异气体的源头，说不定还留着些漏网的好东西。”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附和。
“对啊，就算没什么宝贝，沾染些混沌气的余波也好啊。”
“听说程院长清理时，有不少洪荒煞气没散尽，若是能炼化几分，说不定能让法则感悟更进一步。”
于是，各大势力的法相境、天象境强者自发组团，浩浩荡荡朝着灵虚圣境赶去。
队伍里鱼龙混杂，有妖族强者保持着兽首人身的模样，青面獠牙，利爪闪烁着森然寒光；
有鬼族修士周身萦绕着浓郁黑气，眼眶空洞无瞳，走路悄无声息，看得人头皮发麻；
若是胆子小些的，怕是远远见了就得吓瘫在地。
更让人心慌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九域流传开一个传言：“别以为就此太平了，过不了多久，更恐怖的存在就要降临了。”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声称，程院长突破后便没了踪迹，说不定就是去暗中应对那未知的威胁了。
“再不想办法变强，等真有大事来临时，咱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话像根尖刺，狠狠扎在每个修士心头，让原本就急于求成的众人，更是卯足了劲想寻些机缘，恨不得立刻脱胎换骨。
流云宗内，却依旧是一派安然。
每日的修炼不曾间断，炼丹房的炉火更是从晨光初露燃到月上中天，成了宗门里最热闹的去处。
风掌门已能稳定炼制高阶丹药，醇厚的丹香顺着山风飘出老远，引得林中飞鸟都时常盘旋不去；
秦文与九儿的中阶丹药也越炼越精纯，色泽莹润，灵气内敛，偶尔还能炼出几炉接近高阶的品质，让风掌门看了都点头称赞。
至于那超阶的九转还魂丹，炼制手法早已吃透，眼下却卡在了药材上。
还差“千年紫芝”、“幽冥草”几味极为稀罕的药材，一时半会儿实在没处寻觅。
“先把手里现成的丹药拿去换些灵石，再托人四处打听那几味药材的下落。”风掌门捋着胡须提议道。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却又不约而同落在一旁堆放的“爆炸丹”上。
这几日秦文几人几乎不眠不休地琢磨试验，总算炼出了二十多枚，此刻正摩拳擦掌，打算找处僻静地方试试威力。
后山空地上，王胖子捏着一枚黑不溜秋的丹药，在掌心掂量了掂量，咂咂嘴道：“看着不起眼，不知道炸起来是个啥光景。”
说着，他运起灵力，屈指一弹，将丹药朝着数丈外的空地扔了过去。
“砰！”
一声不算震耳的炸响过后，伴随着一阵浓密的烟尘弥漫开来，将那片区域笼罩得严严实实。
众人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待烟尘渐渐散去，赶忙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地上赫然被炸出一个丈许深的大坑，坑边的碎石都被震成了齑粉，散落在周围。
“可以啊！”王胖子凑到坑边探头打量，啧啧称奇，“这威力，对付天象境修士怕是真能让他们喝一壶了。”
李青锋在一旁点头附和：“关键是能出其不意，趁敌人没防备的时候扔过去，保管能打乱他们的阵脚，为咱们争取机会。”
胡璃望着那深坑，眼中闪烁着思索的精光：“若是能再改进一下，缩小些体积，做得更方便携带，说不定真能成为咱们遇险时的一张底牌。”
风掌门却摇了摇头，用脚踢了踢坑边的碎石，沉吟道：
“威力还是小了点，不说道源境，就是法相境修士怕是能硬抗下来。得再琢磨琢磨，加点‘烈阳砂’试试，说不定能更猛些。”
秦文与九儿也觉得有理，只是眼下先把手里的丹药卖掉更要紧。
一番商量后，决定由秦文、九儿与胡璃前往东边的丹阳盆地，那里有九域内颇有名气的坊市，规模大，买主多，想来能卖出个好价钱。
“你们路上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合适的药材，记得留意着些。”
风掌门叮嘱道，手里还捏着一枚爆炸丹翻来覆去地看，显然对改良这丹药已是着了魔。
王胖子拍着胸脯保证：“掌门放心，宗门有我们几个守着，保管出不了岔子！”
次日清晨，秦文三人收拾好行囊，将丹药仔细分装在储物空间里，便朝着丹阳盆地出发了。
流云宗的山门在身后渐渐远去，晨雾尚未散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三人身上，前路虽有未知，却也透着几分蓬勃的希望。
而九域的其他角落，无论是神秘天地中潜心修炼的道源境大能，还是灵虚圣境里四处搜寻的法相境修士，亦或是流云宗内为了生计奔波的众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即将到来的变局默默做着准备。
平静的表象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秦文、九儿与胡璃三人皆是天象境修为，若全力赶路，不出半日便能抵达丹阳盆地。
但三人并不着急，索性放慢了脚步，一边欣赏沿途风光，一边留意观察着九域复苏后的模样。
官道两旁，随处可见诡异气体侵袭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