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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妙极!”

李白猛地拍案,震得杯盏叮当,残余的酒液溅出,映着天幕的光。

他醉眼朦胧,手指胡乱地戳向那一片金黄,嗓音因酒意而沙哑,

“此非寻常之花!藏尽了至深的灼热,与……至痛的孤勇!”

他仰头灌下杯中残酒,喉结滚动,一丝晶莹顺着下颌滑落,分不清是酒是泪,

“此画者,心中有大火!烧得天地失色,烧得自身成灰!痛快!当浮一大白!”

他踉跄着去抓酒壶,身影在满堂酒客喧嚣的背景下,竟也显出孤独。

就在李白身形一晃,几乎要扑倒之际,一只稳定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

“太白兄!小心!”

杜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他不知何时已从邻桌起身,此刻正稳稳地托住李白摇晃的肘弯,清瘦的脸上满是关切。

李白醉眼迷离地侧过头,看到杜甫带着真诚忧虑的脸庞。

一瞬间,那仿佛要焚毁一切的孤独感,如同被投入一块坚冰的熔炉消融。

“哦?子美……”

李白看清来人,咧开嘴笑了,带着七分醉意三分疏狂,顺势将半边重量倚在杜甫身上,手指却依旧执着地指向天幕上那片燃烧的向日葵,

“快看!快看那花!子美你看到了吗……”

\"太白兄!这画里的火,莫要烧着了现世的人。\"

李白斜倚在杜甫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后,安静下来。

[突然想起杜甫生前有多喜欢李白,如果他知道在他死后可以和李白合称李杜,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是啊。杜甫生前穷困潦倒,遭人耻笑。如果知道死后千年能跟李白齐名,他该多么开心了。]

看着倚靠在自己肩头的太白兄,杜甫弯了弯唇角:的确。

[梵高的一生是一场有始无终的悲剧,活着的时候他的画给酒保换一杯酒都被拒绝,唯一支持他的人只有弟弟,他一生孤独且苦难,却独爱画灿烂的向日葵。]

秋风萧瑟的茅屋中,行至晚年的杜甫枯瘦如柴的手指正紧紧攥着一卷磨损的诗稿。

从天幕上看到一些后世教育、百姓的情况后,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李……杜?”

杜甫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巨大的、酸楚的潮水淹没。

枯瘦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佝偻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他伸出枯枝般的手,徒劳地想去触摸天幕上的评论,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齐名?与……太白兄……齐名?”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遥远未来的“身后名”,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此刻“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的绝境。

巨大的荒谬感与更巨大的悲凉,几乎将他单薄的身体撕裂。

[梵高后期的画变得平和温暖了,哪怕穿越不是真的,但是给大家一个美好的期许]

长安城的夜色深沉,太极宫两仪殿的灯火却依旧明亮。

李世民刚刚批阅完一摞奏章,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看着梵高孤独落寞的身影,看着他的画作被世人弃如敝履,最终在绝望中走向麦田里的自我终结。

当那句“快两步的成了疯子,慢一步的成了大师”的弹幕划过时,李世民的眉头深深地锁紧了。

“怀才不遇,古今同悲。”

他的慨叹在寂静的殿中响起。

李世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在天幕平板上看到的太多令人扼腕叹息的名字。

李贺、杜甫、辛弃疾……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李世民喃喃自语,

“识人之明,用人之道,容人之量……何其难也!”

梵高是幸运的,他的价值终究被后世发掘,尽管是以生命为代价。

但那些在历史洪流中无声沉没的“梵高”们呢?

那些本可为华夏增添更多璀璨星辰的才子能人呢?是否也有人如梵高生前一般,在无人理解的孤独中,在时代车轮的碾压下,黯然消逝?

“朕的大唐,可还有被埋没的‘梵高’?朕的科举取士、求访贤良,可还有疏漏之处?朕的朝堂,是否容得下那些见解独特、甚至显得有些‘怪诞’的奇才异士?”

他回想起自己重用性格耿直甚至有些犯颜的魏征,破格提拔出身寒门的马周,包容尉迟敬德、程知节等猛将的粗豪……

他意识到,正是这份包容与识人之明,才成就了贞观的群星闪耀。

[我记得他在博物馆里的镜头,离开世界又返回意外,发现自己也像宝石一样被人发现了]

[还记得美术老师和我们讲过,梵高的作品都是死后出名]

[因为超前]

[快两步和慢一步一样惨]

[人们在死后开始爱我 [流泪.jpg]]

“身后名?”

嬴政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扫过天幕上那些飞逝的弹幕评论,陷入沉思。

“若朕……也能如这梵高一般,穿越千年之后,亲眼看看那后世光景,该当如何?”

天幕展示的现代世界:那些钢铁巨兽般的汽车飞机,那些高耸入云的广厦,那些瞬息万里的传讯之术,还有那些……后世之人。

从天幕日常中知晓,后世有无数人研究他,争论他,崇拜他,亦或批判他。

他们称他为“千古一帝”,赞他“书同文、车同轨”的伟业,也叹他“焚书坑儒”的酷烈。

“朕倒真想亲眼见见,那些口称‘政哥’、‘祖龙’,赞朕功业、亦或骂朕暴虐的后世子孙,见到朕,究竟是何等模样?”

嬴政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想象着自己突然出现在那个光怪陆离的现代街头,一身玄黑衣袍,腰悬长剑,睥睨着那些惊骇莫名的后世人。

他甚至想看看那些后世学者如何在所谓的“博物馆”里陈列他的兵马俑,如何解读他的物品。

他想听听那些后世的声音。

短暂的幻想过后,嬴政的目光重新变得冷静,又将注意力转回案头的奏疏上。

那才是他掌控的现在与规划的未来。

穿越?不过是片刻的奇思异想,但还是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梵高:有几幅画怎么不是我画的?]

[也许他还没画。]

[毕加索是唯一一位活着看到作品进卢浮宫的画家,也就是说绝大多数的画家都是死后成名。]

一间弥漫着草药苦涩气息的陋室,李贺躺在榻上,病恹恹的,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呕……心沥血,原非虚言……”

李贺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身上的剧痛。。

弹幕上“疯子”、“超前”、“不被理解”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他想起那些嘲笑他诗风“牛鬼蛇神”、“虚荒诞幻”的所谓正统文人,想起因父名而被迫放弃进士考试的屈辱与绝望。

“我的诗,也会如这些画……被后世……视为……珍宝么?”

微弱的、带着一丝病态渴望的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但随即,更深的绝望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创作冲动淹没了他。

李贺猛地挣扎起来,扑向床边的书案。那里还散落着他写下的诗稿。

[梵高活着的时候无人问津。死后才名声大噪。很奇怪。人们总是在怀念过去。]

[他的画不是因为死而出名。]

[他的画是因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所以珍贵而不是因为他本人去世与否。]

[他拥有满屋子的向日葵 却在充满阳光的田野里对自己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