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魔法部资深教授，六名战斗部经验教授，还有两名炼金部成员。”
莱琳娜端庄地端着咖啡说道，“这次救援队的规模还真是可观呢，不过对于这次要对付的对手，他们心里似乎仍旧没底。”
布莱克愣了一下，停下手里检查仪器的动作抬起头似有些疑惑:“学院愿意投入这样的援助？”
即便是原作里，虽然救援队伍被突然出现的风狼科德勒斯阻拦，但是也并没有达到现在这样的规模。
莱琳娜点点头，“确实让人吃惊……学院差不多已经掏出近乎大半的家底了。”
“似乎是宫廷那边做出了诱人的承诺，”莱琳娜耸耸肩，“据说到时他们愿意对学院开放禁书室以提供研究资料的查阅。”
“确实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不过……”
“不过似乎还不足以让学院做出这样的付出。不过……”
莱琳娜点点头，“宫廷内知情的高层和学院教授间已经有不少人认为，所谓的【末日】或许就是艾莉丝带来的。”
布莱克:“……”
“简直是无妄之灾啊……”希尔斯反坐在椅子上，抱着靠背摇晃着腿喃喃着，“这种锅居然能甩到个人身上。”
一旁的计算数据的艾米丽停下笔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或许因为实在没有头绪所以才会这样病急乱投医吧。”
莱琳娜看着埋头继续调试设备的布莱克，顿了顿:“看来你不打算过去。”
“嗯。”布莱克轻轻嗯了一声。
“这倒也好。”莱琳娜叹了口气。
“怎么了么？”艾米丽看着表情复杂的莱琳娜，似乎是察觉到一丝气氛的不对，扭头看向希尔斯问道。
希尔斯欲言又止，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布莱克看着面前的仪器，目光却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沉。
…………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着，碎雪像被撕碎的裹尸布，无声地覆盖了炼金研究所的尖顶与雕花窗棂。
寒风卷着冰晶，在锈蚀的铁栏外呼啸，如同困的低语。
研究所内，铜制管道凝结着厚重的白霜，炼金炉的余温在冰冷的石地上晕开微弱的暖意。
布莱克望着天空，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苦涩的气息随着热量在口腔内弥漫，将心中的倦意微微压了下去。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热气。
他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合眼休息了——这半个月缩在研究所足不出户的日子几乎已经让他忘记了时间的观念。
“调试好了吗？”
深吸一口气，布莱克放下咖啡看向一旁的艾米丽。
艾米丽一项一项地对比着数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抬起头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随后，布莱克将从一旁拿过一个苹果，走上前轻轻地摆放到阵眼的眼睛上。
“第13次时间跃迁……准备。”
随后，布莱克缓缓退后到仪器前，再次检查着仪器上的各项数值。
在确认一切无误后，布莱克伸出手，将灵力缓缓注入到仪器的器皿中……
他转过头看向艾米丽，后者点点头。
仪器启动。
中央的水晶柱发出刺耳的嗡鸣，晶莹的魔力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光芒越来越盛，将布莱克和艾米丽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成诡异的轮廓。
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地上的法阵瞬间发出刺眼的强光，无数细小的类似雷电的细小裂隙在仪器周围闪烁，如同破碎的镜子。
随着亮光不断闪烁，伴随一道白芒！下一秒，原本还在地上的苹果，居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看着突然消失的苹果，两人并没有松气，而是用视线紧紧地盯着法阵的眼睛。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沉重的铅块压在两人心头。
就在法阵的光芒开始黯淡，纹路逐渐变得模糊时，一道细微的空间涟漪突然在原地扩散。
紧接着，那只消失的苹果毫无征兆地重现在两人眼前，只不过此刻的苹果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那样子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拉扯撕裂一般。
布莱克和艾米丽走上前，仔细打量了苹果一番，随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不行，”艾米丽有些无奈，“仅仅只是几分钟的跃迁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嗯，或许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这个样子要想将人整个传送根本不可能做到。”艾米丽摊摊手，“总不能将人分成块邮寄过去再拼好吧？”
布莱克沉默，确实无法辩解。
“那么再尝试一下【窥视】吧。”
“那会对你的精神造成严重的反噬，”艾米丽看了眼布莱克有些发青的眼眶，有些担忧:“你真的没问题吗？”
“至少已经尝试过了，只是观测目前来看并不存在什么其他的风险，不是吗？”
艾米丽沉默了，半晌后抬起头:“那这次你打算窥视多久之后？”
“半个月后。”
“什么？”
艾米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布莱克，声音一度失控:“你在说什么胡话！之前进行的实验最多也就是五天。”
“我知道。”
布莱克的声音表现的很平淡。
这让艾米丽有些绷不住了，“那么你应该清楚，意识化作观测粒子的周期越是长，对你的神志造成的影响越是严重。目前还不清楚半个月的周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循序渐进才是最稳妥的。”
“在之前的观测中，我已经提前目睹了自己的失败。”
艾米丽:“……”
“就像是五天前的观测，我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五天内不会取得成功，但是我仍旧在注定会失败的路上前行。”
布莱克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到让人感到一丝不安，“所以对我来说，提前知道未来未必是什么好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
“这样我至少知道了自己还有时间。”
“……”
布莱克望着窗户，看着白茫茫的一切，眼帘微垂，“与其每天都在不知何时到来的惶恐中度日，至少我能够确信还有时间留给我……”
“留给我去尝试改变这一切。”
艾米丽:“……”
看着布莱克的目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有些头疼。
半晌……
“十天，这是底线。”
艾米丽竖起一根手指，态度坚决。
布莱克收回视线，露出一抹略带疲惫的淡淡的轻笑:“谢谢。”
“讲真的，你简直比奥迪尔斯还要疯。”
艾米丽嘴里碎碎念着，但还是走到仪器前开始重新调试参数。
布莱克走到阵眼的中心，深吸一口气，蹲下将手轻轻地贴在地上，随着灵力再地上的纹路上渐渐流淌，法阵很快又一次迸发出淡淡的光芒。
一旁艾米丽严肃的声音回荡:
“第37次时间窥视……准备。”
布莱克缓缓闭上眼，眼前瞬间被无边的漆黑吞噬。
下一秒，耳边传来仪器运转的轰鸣声，金属齿轮的咬合声、魔力流动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他的意识拖入某个混沌的维度。
但这喧嚣并未持续太久，仅仅数息之间，所有声音便骤然消失，如同被时空彻底吞噬，四周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与之前毫无二致——法阵的光芒已经黯淡，仪器停止了运作。
就连桌上那带着裂痕的苹果也还在静静躺着。
“失败了？”
布莱克扭头看向艾米丽。
艾米丽皱了皱眉，盯着布莱克看了一会，随后又看了眼仪器上跳跃的曲线，随后又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你在说什么？”
艾米丽有些不解，“仪器显示你刚刚的十分钟内意识应该已经完成了观测才对。”
“十分钟？”
布莱克蓦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