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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管道在掌心嗡鸣,如同一条濒死巨兽的血管,传递着星环本身微弱却精纯的能量脉冲。秦战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将覆盖熵晶的双手死死按在墙壁与管道上,不顾体内法则本源与熵魔晶华撕裂般的冲突,强行引导那缕中正平和的能量流涌入。

嗤嗤嗤——!

滚油遇冰的刺响在灵魂深处炸开!狂暴的熵晶之力与星环原生秩序能量剧烈冲突,如同两股灭世的洪流在他经脉中冲撞、撕扯。体表暗红晶甲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扩大,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几欲崩解。深入骨髓的碾磨剧痛让秦战眼前发黑,意识几近溃散,熵魔混乱的低语趁机汹涌而上,化作亿万只冰冷毒虫啃噬着他的意志。

“呃啊——!”他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布满晶纹的脸庞扭曲狰狞,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但他没有退缩,没有放手。意志如同最坚韧的钢索,死死绞住那两股狂暴的能量,强行引导它们在毁灭的碰撞中寻找那微乎其微的“中和”之点!

如同驯服两条暴虐的恶龙,每一次微小的引导都伴随着血肉崩裂般的痛苦。但渐渐地,奇迹发生了。在星环古老秩序法则残余的抚慰下,熵晶内部疯狂旋转的混沌星云,其狂暴的转速出现了一丝凝滞;法则本源与晶华粒子那足以撕裂灵魂的摩擦剧痛,竟也奇异地减轻了一分!

“有效…秩序…法则…残余…中和…熵能混乱…逻辑…验证…”弦灵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高速分析着这颠覆性的现象,“建议…持续…引导…建立…稳定…能量…循环…路径…”

秦战布满血丝的眼中,那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希望之火骤然暴涨!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出击!精神高度集中,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引导着更多、更稳定的星环原生能量流,小心翼翼地冲刷、抚平体内熵晶之力的混乱褶皱。

痛!依旧是撕心裂肺的剧痛!但这痛苦中,一种全新的力量感正在野蛮生长!不再是之前亡命奔逃时依靠本能激发的毁灭蛮力,而是带着冰冷秩序感的、初步被驯服的毁灭之力!体表暗红晶甲上那些狰狞的裂痕,在星环能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弥合,晶甲的光芒不再明灭不定,反而内敛下去,变得深邃、厚重,如同凝固的暗红血钻,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稳定威压。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当那缕经由自己调和后的、带着秩序余韵的星环能量,通过“心钥”那无形的链接传递过去时,覆盖女孩体表的灰败熵能薄膜如同被灼伤般猛地一缩!三相意识的光团——苏婉坚韧的星芒、弦灵冷静的数据流、小女孩纯净的暖意——虽然依旧微弱沉寂,却在那层暗红熵晶鳞片更深层的保护下,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如同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中,看到了一颗遥远星辰的回应。

“有路!”秦战布满晶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狰狞的笑意,那是绝境逢生的狂喜。他不再是无头苍蝇般在迷宫中乱撞,而是将感知力如同无数敏锐的触角,紧紧依附在星环冰冷坚硬的金属结构上,贪婪地捕捉着那些流淌在巨大齿轮缝隙、能量管道深处、甚至金属墙壁夹层中的、微弱却连绵不绝的原生能量脉络!

这些能量脉络,如同黑暗迷宫中的无形丝线,隐隐指向某个更深邃、更核心的方向。那是星环的“心脏”,是秩序最后的堡垒,也可能是唯一能对抗监察者灭界之光和熵魔意志的生机所在!

他抱着女孩,迈开脚步。覆盖暗红熵晶的脚掌每一次踏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都发出沉重如攻城锤般的闷响,回荡在死寂的甬道中。他不再狂奔,而是坚定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沿着能量脉络流淌的方向前进。每一步踏出,都主动引导着星环的能量流冲刷过熵晶之躯,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但希望就在前方,如同黑暗尽头那点微弱却永不熄灭的星光。

* * *

磐石关,核心工坊区。

空气里弥漫着熵灵能矿渣燃烧后特有的、带着腥甜焦糊味的浓烟,混合着劣质金属被熔蚀的刺鼻气息,以及汗水、血腥和绝望发酵的味道。巨大的熔炼炉炉膛内,灰败扭曲的熵灵能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炉壁,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将整个工坊映照得如同炼狱的一角。

“快!快!‘矿工一号’!你个蠢货!磨蹭什么!给老子把三号矿渣桶推到位!炉子要空烧了!”元宝嘶哑的咆哮压过了炉火的轰鸣。他瘫坐在那张铺着斑驳兽皮的“董事宝座”上,肥硕的身躯裹着渗出血迹的绷带,脸色蜡黄中透着灰败,但那双绿豆眼里燃烧的火焰比炉膛里的熵能火还要炽热疯狂。他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简陋的金属基座,上面供奉着古符盘残片,淡金色的秩序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笼罩着炉子周围一小片区域,勉强抵御着熵能火焰的侵蚀,也维系着十几个幸存者眼中最后一丝麻木的清醒。

角落里,铁笼大开。那个被称为“矿工一号”的熵变怪物,脖颈上套着粗糙的符文项圈,锁链被几个肌肉虬结、汗流浃背的壮汉死死拽着。在古符盘金光的照射下,它覆盖灰败石质甲壳的上半身微微颤抖,异化成巨大骨刃的手臂不安地挥舞着,灰白的眼珠死死盯着炉火,充满暴戾,却对那金光有着源自本能的恐惧。

听到元宝的命令,拽着锁链的壮汉们齐齐怒吼发力!元宝怀中的古符盘金光也随之猛地一涨,如同无形的烙铁狠狠烫在怪物身上!

“吼——!”怪物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混杂的嘶吼,巨大的骨刃手臂在锁链的牵引和符文的压制下,极其笨拙地、带着强烈抵触地,推动着一个装满了灰黑色、散发着浓烈不祥波动的熵灵能矿渣桶。沉重的金属桶底在冰冷的地面上刮擦出刺耳尖鸣,缓慢地移向那吞噬一切的熔炉口。

“看见没有?!这就是效率!这就是生产力!”元宝激动地拍打着“宝座”扶手,唾沫横飞,对着周围如同行尸走肉般劳作的幸存者们嘶吼,声音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癫狂,“没有老子的‘矿工一号’,谁敢下到那鬼地脉里去挖矿?!谁敢?!它!就是咱们‘磐石关熵能资源开发无限责任公司’的基石!是咱们所有人的摇钱树!原始股升值的保证!”

幸存者们麻木地抬头,看看那狰狞推桶的怪物,再看看炉膛里翻滚扭曲的熵能火焰,眼神空洞,只有恐惧深处藏着一丝对“原始股”兽皮凭证的贪婪。在这被遗忘的末日角落,活着已是奢侈,而元宝许诺的“原始股”,是他们抓住的最后一根虚幻稻草。

“二组!赵铁头!你们手里的‘破军’三型枪管蚀刻好了没有?!磨洋工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的拳头产品‘熵灵能射线枪’能不能打响第一炮,就指着你们了!”元宝的绿豆眼又扫向另一边。

被称为赵铁头的汉子,赤膊上身,精瘦的肌肉上沾满油污和烫伤的疤痕。他正和另外三人围着一个简陋的蚀刻平台。平台上方悬浮着几根刚刚从劣质熵能金属熔铸出的、还冒着热气的枪管。他们手中拿着由报废灵能步枪零件改造的、极其粗糙的符文蚀刻笔,笔尖闪烁着不稳定的灰败光芒。一张沾满血污和汗渍、边缘焦黑的兽皮图纸摊在旁边——那是苏婉留下的符文图纸残页,上面玄奥复杂的线条此刻显得如此高不可攀。

“报…报告元宝董事长…”赵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汗,声音干涩,“这…这图纸…节点太密…能量回路…跟我们以前蚀刻的灵能枪管…完全…完全对不上啊…只能…只能大概照着描…”

“放屁!”元宝猛地站起,肥硕的身躯带得“宝座”一阵摇晃,“对不上?!对不上就给老子试!用最低功率的熵灵能去试!炸了枪管算成本损耗!炸死了人…”他绿豆眼扫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染血兽皮凭证,狞笑一声,“抚恤金从你们组的原始股分红里扣!扣到你们只剩裤衩为止!”

赵铁头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敢再言,只能咬牙将蚀刻笔颤抖着点向滚烫的枪管。灰败的能量束落下,在金属表面灼烧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焦糊味,一个关键的能量节点在他颤抖的手下偏移了毫厘。

“还有你!老六头!”元宝的咆哮转向角落,“聚焦水晶!磨好了没有?!再磨不出能用的,老子把你当水晶塞到发射器里去!”

角落里,一个须发皆白、瘦骨嶙峋的老者(老六头)正佝偻着腰,用一块沾着浑浊油脂的破布,极其小心地打磨着一小块浑浊的水晶透镜碎片。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抖得厉害,每一次摩擦都如同在悬崖边行走。闻言,他手一抖,那块好不容易磨出一点弧度的水晶碎片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裂成了更小的几块。

“我…我的水晶…”老六头绝望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浑浊的老泪涌了出来。

“废物!都是废物!”元宝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装着劣质熵能粉末的桶,灰黑色的粉末扬了一地。

整个工坊,如同一个被元宝用原始股皮鞭和生存恐惧双重驱赶着的、巨大而疯狂的蚁穴。熵灵能矿渣被“矿工一号”不情不愿地推入熔炉,在扭曲的火焰中熔炼提纯(效率低下且不断有失控的熵能火花溅射,将靠近的幸存者灼伤,发出凄厉惨叫);提纯后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熵能粉末被填入粗制滥造的弹匣;蚀刻着错误甚至残缺符文的枪管被强行组装到简陋的发射器基座上;老六头含着泪,用胶泥将碎裂的水晶透镜勉强粘合,嵌入枪口前端…一件件结构扭曲、符文错乱、能量波动极不稳定的“熵灵能射线枪”雏形,就在这血腥、混乱与绝望的熔炉中,如同畸形的肿瘤般被“生产”出来。它们枪身布满毛刺,符文歪斜闪烁,水晶透镜浑浊不堪,散发着随时可能自爆的致命气息。

元宝喘着粗气坐回“宝座”,看着工坊里这疯狂而病态的“生产盛况”,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痛苦、亢奋和巨大满足的扭曲笑容。怀中古符盘的金光似乎因为人群的聚集和这种狂热的“生产”氛围而略微稳定了一丝,丹田内那缕时刻试图侵蚀他神智的混乱熵灵能也被暂时压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由混乱、毁灭和原始股构筑的、属于他元宝的商业帝国,正在磐石关的废墟和尸骸上冉冉升起。

“很好…很好…”他神经质地舔着干裂的嘴唇,绿豆眼扫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染血兽皮凭证,那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持有者的名字和“股份份额”,“等这批‘磐石牌’熵能枪下线…老子就举办…公司…第一次…产品发布会暨…原始股认购大会…”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幸存者捧着物资、甚至押上妻儿,只为换取一张代表“股东”身份的兽皮,“价格…还得再翻…十倍…不!二十倍!”

他的美梦,如同肥皂泡般绚丽而脆弱。

就在他沉浸于帝国蓝图的下一个瞬间——

嗡——!!!

一种无法言喻的、来自大地最深处、来自空间结构本身的恐怖嗡鸣,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磐石关堡垒!

不是震动!是……空间的哀鸣!是法则被强行撕裂、湮灭的前兆!

轰隆隆隆——!!!!

紧随其后的,是灭顶之灾!整个磐石关堡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灭世巨手攥住,然后狠狠砸向地面!疯狂地、剧烈地、歇斯底里地……**震荡**!比之前熵魔意志冲击猛烈亿万倍!

金属撕裂的尖啸!结构崩塌的闷雷!幸存者瞬间被压垮内脏的凄厉惨叫!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毁灭的狂想曲!

“啊——!”

“天塌了!”

“熵魔!是熵魔!”

工坊瞬间陷入绝对的混乱与死亡!熔炼炉内,那原本就狂暴不安的熵灵能火焰,如同被投入了万吨炸药,猛地膨胀、爆燃!炽热粘稠的灰败火流如同岩浆般从炉口狂喷而出!

“矿工一号”被这毁天灭地的震荡直接掀飞!锁链崩断!符文项圈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下闪烁不定,压制力骤减!怪物在恐惧和剧痛的刺激下彻底疯狂!灰白眼珠瞬间被暴戾的血红占据!“吼——!”它发出震碎耳膜的咆哮,巨大的骨刃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最近一个拽过它锁链的壮汉拦腰斩去!

“噗嗤!”血光冲天!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飞溅!

“我的枪管!”赵铁头绝望地看着蚀刻平台上,那根悬浮的、符文蚀刻到一半的枪管,在剧烈的震荡中失控的能量笔狠狠划过,将本已歪斜的符文回路彻底切断!枪管瞬间过载,符文节点爆发出刺目的灰败强光!

轰!一声闷响!劣质金属枪管连同蚀刻平台一起炸开!灼热的金属碎片和失控的熵能乱流如同霰弹般横扫!赵铁头和身边的两个同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撕裂、洞穿!焦黑的残躯倒飞出去!

老六头被震得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用胶泥粘好的水晶透镜再次摔得粉碎,浑浊的碎片深深扎进他干枯的手掌。

元宝的“董事宝座”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直接掀翻!他肥硕如球的身体像个破麻袋般滚落在地,狠狠撞在一堆废弃的金属零件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怀中的古符盘基座脱手飞出!

“不——!我的盘!老子的命根子!”元宝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顾浑身剧痛,如同濒死的野狗般扑向那翻滚落下的淡金色光芒!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时间,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下了暂停键。不,不是暂停,是某种超越凡俗感知的、极致的“快”与“毁灭”降临前的绝对死寂!

一道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其色彩、其形态、其威能的——光!

它并非纯粹的白,也并非纯粹的光。它是“湮灭”本身!是“净化”的终极形态!是监察者意志的具现化!一道纯粹由毁灭法则构成的、洞穿一切维度与虚实的——**灭界之光**!

它无视了磐石关上空早已形同虚设的、摇摇欲坠的能量护盾,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如同创世之初劈开混沌的第一道雷霆,又如同末日审判最终落下的铡刀,精准无比地、冷酷无情地——狠狠轰入了磐石关堡垒下方,那被星环核心污染、能量狂暴扭曲如同毒瘤的灵脉源头!

目标,并非磐石关堡垒本身。

目标,是净化那污染源!哪怕代价是……彻底抹平其上的一切!

轰——!!!!!!!

毁灭,爆发了。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在诞生的瞬间就被那纯粹的光与热、那极致的湮灭法则彻底吞噬、分解、归于虚无。

磐石关的地基,连同其下被污染的灵脉节点,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无声无息地……**汽化**了!

紧接着,是能量的海啸!

无法想象、无法计算、无法抵御的湮灭冲击波,以光速从地底深处爆发!它并非物理的冲击,而是法则层面的净化风暴!如同无形的、绝对毁灭的浪潮,瞬间席卷了磐石关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

**咔嚓!轰隆——!!!**

工坊那坚固的合金顶棚,如同脆弱的蛋壳,在冲击波掠过的瞬间,先是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亮白色裂痕,然后……**向内爆裂、坍塌**!巨大的金属构件扭曲、断裂,带着毁灭的动能狠狠砸落!下方是惊恐绝望的人群、喷溅的熵能熔炉、疯狂杀戮的怪物……

元宝刚刚扑到古符盘残片旁边,手指甚至已经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金属基座边缘。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仿佛要将他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的恐怖力量,如同亿万座巨山,狠狠压在了他的灵魂和肉体之上!

“噗——!”他狂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肥硕的身体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五脏六腑瞬间移位、破裂!骨骼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碎裂声!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充斥一切的、代表湮灭的惨白!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扼住了他的咽喉!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惨白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瞬,他指尖触碰到的古符盘残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目的淡金色光芒!这光芒不再是之前稳定秩序的光辉,而是带着一种古老、悲怆、决绝的……**守护意志**!它化作一个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茧,堪堪将元宝那濒死的肥硕身躯包裹在内!

轰隆隆隆——!!!

毁灭的冲击波狠狠撞上了金色光茧!光茧剧烈震荡,光芒明灭不定,表面瞬间浮现无数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但它终究……**顶住了**!将湮灭万物的净化风暴,隔绝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

也就在这光茧亮起的同一刹那!

* * *

星环迷宫深处。

秦战正抱着女孩,沿着能量脉络坚定前行,引导星环能量冲刷熵晶之躯的剧痛已成为一种麻木的背景。突然!

嗡——!!!

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无法形容的极致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比熵魔意志冲击更恐怖亿万倍!那是……**终结**的气息!是万事万物走向绝对虚无的预告!

“警报!侦测到…灭界级…法则湮灭波动…源点…磐石关…灵脉坐标…”弦灵的电子音瞬间拔高到近乎破音的尖锐,“冲击…即将…抵达…本区域…预计…0.0007标准秒…”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轰——!!!!

秦战只感觉整个星环迷宫,不,是整个宇宙,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

纯粹的湮灭法则冲击波,无视了厚重的星环壁垒,如同穿透薄纸般渗透进来!它所过之处,迷宫甬道坚固无比的合金墙壁,无声无息地浮现出细密的网格状亮痕,然后……**崩解**!化为最基础的粒子尘埃!巨大的齿轮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撕裂,如同孩童手中被蹂躏的玩具!空间本身都在呻吟、扭曲!

“呃啊——!”秦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体表刚刚弥合稳固的暗红熵晶甲胄,在灭界之光法则余波的冲刷下,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攒刺,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体内好不容易初步调和的熵晶之力再次狂暴冲突,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熵魔的意志狂笑嘶吼着,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识堤坝!

怀中的女孩,三相意识的光团在湮灭法则的冲击下剧烈摇曳,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覆盖她身体的暗红熵晶鳞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就在这时!

嗡——!!!

秦战体内,那源自古符盘核心的“心钥”烙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灼烧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又陌生的悲怆守护意志,混合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淡金色秩序光芒,猛地从烙印深处爆发出来!

这光芒并非对抗灭界之光,而是在这毁灭性的法则冲击波中,硬生生地……**撑开了一线极其微小的缝隙**!如同在毁灭洪流中开辟的一个脆弱气泡!

这缕金光出现的瞬间,秦战体内狂暴冲突的熵晶之力,如同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润滑剂,冲突骤然大幅减弱!体表熵晶甲胄的裂纹弥合速度暴增!更不可思议的是,怀中女孩那即将熄灭的三相光团,在这缕金光的护持下,竟奇迹般地稳定了一丝!

“这光…古符盘…守护…”弦灵的数据流在湮灭风暴中艰难传递,“源头…外部…强烈…共鸣…指向…冲击…源点…附近…”

秦战猛地抬头!透过那被湮灭冲击波撕裂的迷宫穹顶豁口,他仿佛“看”到了!在磐石关方向那充斥一切的惨白毁灭光芒中心,有一粒极其微小、却顽强燃烧着的……**淡金色光点**!如同无尽黑暗宇宙中,一颗行将熄灭却倔强闪烁的孤星!

那光点,与他心钥烙印爆发的金光,同源!共鸣!

轰隆隆隆——!!!

灭界之光的第一波、也是最直接的湮灭冲击终于过去。星环迷宫一片狼藉,巨大的裂痕遍布,部分区域彻底化为齑粉尘埃。但秦战和他怀中的女孩,在心钥烙印那最后一缕守护金光的庇佑下,奇迹般地挺了过来!熵晶之躯虽然布满裂痕,却未被摧毁!女孩的意识光团虽微弱,却未熄灭!

秦战布满晶纹的脸上,血污混合着汗水,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磐石关方向那正在消散的惨白光芒中心——那一点顽强不灭的淡金!

“元宝…古符盘…”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震颤,“撑住…撑住!”

他不再犹豫,抱着女孩,朝着那淡金光点所代表的、磐石关的方向,沿着被冲击波撕裂开的、通往未知区域的巨大迷宫裂口,如同扑火的飞蛾,决绝地冲了过去!每一步踏出,都引导着星环残余的原生能量,疯狂修复着熵晶之躯的创伤,对抗着熵魔意志更疯狂的反扑。前路是毁灭的余烬,是监察者的注视,是熵魔的狂怒,但也是……古符盘残片最后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