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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综武:我在同福客栈说书 > 第259章 美人有约,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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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美人有约,暗潮涌动

汴梁城外三十里,青石板路被春阳晒得暖烘烘的。

陆九渊掀开车帘,望着远处城墙上飘着的\"樊楼\"酒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说书人特有的檀木醒木——那上面还留着昨夜谢卓颜用匕首刻的\"九\"字,刻得太用力,连木纹都翻了起来。

\"陆先生好雅兴,瞧这城墙都瞧出花来了?\"车帘被人从内一挑,谢卓颜歪着脑袋坐进来,月白儒生长衫下露出半截猩红绣鞋。

她今早特意换了男子束发,可鬓角那缕碎发总沾着桂花油的甜香,\"听说李师师姑娘的帖子是用洒金笺写的,墨香里还掺了龙涎?\"

陆九渊刚要开口,便见她素白指尖已搭上案几上的茶盏。

青瓷盏沿被她捏出淡淡指痕,像极了昨日万花楼前那堆碎成星子的胭脂盒——他昨日听白展堂说,谢姑娘把人家妆匣里的\"醉芙蓉\"全砸了,说是\"红得像血,配不上说书人的眼\"。

\"卓颜。\"他伸手覆住她微凉的手背,能摸到她指节上习武留下的薄茧,\"你明知我应这邀约,是为苏梦枕的解药。

六分半堂扣着金风细雨楼的药材,李师师的听曲会能引雷纯派来的眼线。\"

谢卓颜垂眸盯着交叠的手,发顶的玉冠微微晃动:\"我自然知道。

可那李师师......\"她突然抬眼,眼底波光流转,\"十年前在御街卖唱,被皇上夸过'声动梁尘';三年前为救落难书生,把御赐的珍珠衫当了二十两银子。

这样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更不会轻易卷入江湖事。\"陆九渊抽出手,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今早路过茶棚,买了你爱吃的糖蒸酥酪。\"他故意把油纸包推到她面前,看她睫毛颤了颤,到底没忍住伸手去揭,\"再说了,你砸万花楼那日,我让白展堂赔了三倍的胭脂钱。

老佟还说,你挑的'醉芙蓉'色号,现在成了客栈新招牌。\"

谢卓颜舀起一勺酥酪,忽然\"噗嗤\"笑出声:\"你倒会算,拿我的脾气做了生意。\"她眼尾弯成月牙,刚才的紧绷像春雪化了,\"不过陆先生——\"她用银匙敲了敲碗沿,\"若是那李姑娘要留你听曲到三更,我便扮作书童守在廊下。

若她要赠你什么定情信物......\"

\"我便说,说书人的醒木早被人刻了名字。\"陆九渊拾起案上醒木,指腹抚过那道深痕,\"再说了,能让谢姑娘吃醋的,我躲都来不及。\"

车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陆公子留步!\"

声音像破云的鹤鸣,惊得拉车的青骢马打了个响鼻。

谢卓颜手快,瞬间将酥酪碗塞进车角暗格,又把长衫下的软剑往腰间拢了拢——这一系列动作快得像猫收爪,陆九渊只来得及看见她耳尖泛红。

车帘被人用内力掀开半角,露出张轮廓分明的脸。

追命的官靴上沾着泥点,腰间捕快腰牌晃得人眼花,额角还挂着汗:\"可算追上了!

陆公子,您这马车走得比我追逃犯还慢。\"

\"追捕头这是?\"陆九渊扶着车辕下车,谢卓颜也跟着跳下来,手虚按在剑柄上——她虽信陆九渊,但神侯府的人突然截路,总得多防着些。

追命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布包,解开时露出半截焦黑的断指,指节处还缠着细若发丝的金线:\"今早破了个黑窑子,里头关着三十七个活人。

个个被灌了蚀骨散,指甲盖里嵌着'六分半堂'的标记。\"他声音沉下来,目光扫过谢卓颜,\"更要紧的是,有个将死的药人说,雷纯把关七的控制之法......\"

\"给了傅宗书?\"陆九渊瞳孔微缩。

他前日听雷纯的线人提过,六分半堂粮道被截,但关七是当年雷损用命从西域换的煞星,那疯子的武功根本无人能制,\"雷纯疯了?\"

\"她没疯。\"追命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红色药丸在掌心,\"这是从药人身上搜的,里头掺了苗疆蛊虫。

傅宗书最近在苗疆买了三百个活人,我派手下跟着船走了半程——\"他指尖重重敲在药丸上,\"那船没进药铺,进了终南山的地宫。\"

谢卓颜突然插话:\"地宫?\"她想起雷纯昨日让狄飞惊查的\"活人\",原来竟和这有关。

\"傅相要的不是关七的控制之法,是关七的'疯'。\"陆九渊突然握紧醒木,指节发白,\"用活人做引子,把疯劲炼进药丸里。

这样他的私军,就能变成不怕疼、不知死的......\"

\"活煞。\"追命替他说完,\"我来之前,诸葛先生让我带句话:陆公子要见李师师,最好带着谢姑娘。

樊楼的后院,藏着傅宗书的密信。\"

陆九渊抬头望向汴梁城,此刻日头正挂在城楼飞檐上,把\"樊楼\"二字照得金晃晃的。

谢卓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又凉了,像昨夜雷纯捏狄飞惊玉坠时那样凉。

\"陆先生。\"她轻声说,\"等会进了城,我要穿那身月白裙。\"

陆九渊转头看她,见她已摘了玉冠,青丝如瀑垂落,发间别着朵他昨日买的野菊。

春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里面那截猩红绣鞋——原来她早备着女儿家的衣裳,就等这一刻。

\"好。\"他说,\"我让人先去樊楼订位子。\"

追命跨上快马,冲两人抱了抱拳:\"我先回神侯府复命,今晚戌时三刻,樊楼后院老槐树下见。\"马蹄声渐远,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掠过城墙,落在\"樊楼\"酒旗上。

谢卓颜整理着裙角,忽然轻笑:\"你说那李师师,见了我这副模样,会不会再砸次胭脂铺?\"

陆九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她耳后那颗小痣——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比任何醒木都让他安心。

\"她若砸,我便让白展堂再赔三倍。\"他说,\"不过卓颜,等会进了城......\"

\"我知道。\"她打断他,眼波流转间已恢复了些往日的狡黠,\"要离你三步远,别让人看出我们是一对。

可陆先生——\"她踮脚凑近他耳边,\"若是那李姑娘要拉你听曲到三更......\"

\"我便说,说书人的娘子还在廊下等。\"

远处传来城门楼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得酒旗哗啦作响。

陆九渊牵起谢卓颜的手,往城里走去。

两人影子叠在青石板上,像两株缠在一起的藤,风再大,也吹不散。

转过街角时,樊楼的伙计正往朱红大门上贴请帖。

洒金笺在阳光下泛着光,上面\"陆九渊先生雅鉴\"几个字,被春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压着的半枚六分半堂的飞鹰标记。

樊楼朱漆大门前,伙计刚将洒金请帖按实,便见青衫说书人携着月白裙裾的女子款步而来。

陆九渊目光扫过被风掀起的请帖边角,飞鹰标记在日影里一闪,像根细针戳进眼底——他早料到雷纯不会甘心让六分半堂的局被拆,但没料到会借李师师的名头递战书。

\"陆先生!\"伙计哈着腰迎上来,袖中请帖还沾着浆糊的潮气,\"李姑娘特意命小的在门前候着,说您若到了,先请上三楼'听雪阁'用茶。\"他眼角余光扫过谢卓颜,喉结动了动,到底没敢多瞧——这姑娘眉梢挑着三分冷,倒比楼里那些涂脂抹粉的更让人不敢造次。

谢卓颜的指尖在裙上绞出个小褶子。

她望着请帖上\"雅鉴\"二字,忽然伸手将那角掀得更高些,飞鹰标记便彻底曝在风里:\"樊楼的请帖,怎还压着六分半堂的印?\"她声音甜得像浸了蜜,尾音却淬了冰,\"莫不是李姑娘写错了?\"

陆九渊按住她手背轻轻一捏。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沁着薄汗——这是她动了真怒的征兆。\"卓颜。\"他低笑一声,接过请帖时指腹在飞鹰纹上蹭过,\"李姑娘的局,总比旁人多转几个弯。\"他抬眼看向三楼雕花窗,有团鹅黄身影闪过,是李师师的贴身丫鬟,\"再说了......\"他将请帖收入袖中,\"有人急着送把柄,我总得接着。\"

周围原本围看的茶客们忽然哄闹起来。

卖糖葫芦的老汉晃着竹棒:\"嘿,这不是前日在大相国寺说书的陆先生么?\"卖胭脂的婆子眯眼瞧谢卓颜:\"那姑娘生得真俊,比画里的仙子还灵!\"有个穿锦缎马褂的富家公子挤进来,手里摇着折扇:\"陆先生可要在樊楼开书?

我出五十两,求您说段'三英战吕布'!\"

谢卓颜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悄悄往陆九渊身后缩了缩,却又不肯真躲,只拿帕子掩着嘴:\"陆先生,你这'雅鉴'的帖子,倒成了汴京新景儿。\"

陆九渊望着攒动的人头,眼底浮起抹淡笑。

他早算到李师师的请帖会引来看客——江湖事要闹得大,总得有看客垫脚。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戴斗笠的身影时,笑意忽然凝住——那几人虽裹得严实,腰间却都别着六分半堂特有的青铜鹰首佩。

\"陆公子!\"

一声清喝劈开人声。

追命从街角转出来,腰间捕快腰牌撞得叮当响,手里还拎着半只油亮亮的烧鹅:\"诸葛先生让我带话,说您若得空,酉时三刻去神侯府用饭。\"他挤开人群,把烧鹅往谢卓颜手里一塞,\"这是神厨老周的手艺,姑娘先垫垫肚子,省得等会在樊楼饿瘦了。\"

谢卓颜捏着烧鹅,突然\"噗\"地笑出声。

她扯下块鹅腿递过去:\"追捕头不吃?\"

追命摸着肚皮直摆手:\"刚在街尾吃了十笼包子,撑得能装下整座汴梁城。\"他冲陆九渊使了个眼色,又提高声音,\"诸葛先生说,苏公子的事有新线索,让您务必去。\"

人群里顿时炸开锅。\"苏梦枕?

金风细雨楼的楼主?\" \"他不是重病在床么?\" \"难道是六分半堂下的手?\" 戴斗笠的身影动了动,其中两个悄悄往巷口退去。

陆九渊望着他们的背影,指节在袖中微微收紧。

他早该想到,雷纯会派眼线盯着自己——苏梦枕是金风细雨楼的魂,若他出事,楼里弟兄能把六分半堂拆成八瓣。

可雷纯敢扣着人,必定是有更狠的后手。

\"卓颜。\"他转身握住她的手,\"你先去樊楼见李师师,就说我稍后到。\"

谢卓颜刚要反驳,便见他指腹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有要事\"暗号。

她抿了抿唇,接过烧鹅的手却松了松:\"那你......\"

\"我去神侯府,追命跟着。\"陆九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你记着,李师师若问起苏梦枕,就说'楼里的茶凉了,总得有人续'。\"

谢卓颜忽然踮脚在他耳边低语:\"若那李姑娘要留你说通宵书......\"

\"我便说,家里的娘子还等着收铺盖。\"陆九渊笑着推她往樊楼走,目光却始终锁着那几个退去的斗笠身影。

直到她的月白裙角转过朱门,他才转向追命,\"诸葛先生说的新线索,是什么?\"

追命的笑瞬间收了。

他扯着陆九渊往巷子里走,靴底碾碎几片春桃:\"今早我在神侯府后园翻到半块带血的碎玉,上头刻着'金风'二字。\"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展开是块拇指大的玉片,缺口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更邪门的是,碎玉周围有三十七枚铜钱,摆的是苗疆'锁魂阵'的阵眼。\"

陆九渊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记得苏梦枕总佩着块\"金风玉\",是当年白愁飞送的定盟信物。\"锁魂阵......\"他指尖抚过玉片上的血痕,\"雷纯是要拿苏梦枕的命,祭关七的疯?\"

追命重重点头:\"诸葛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他让我告诉你,六分半堂总舵的地牢里,最近多了口青铜棺。\"他压低声音,\"棺盖上刻着'活煞'二字。\"

巷外传来卖花担子的吆喝,\"买桃花咧——\"尾音像根细针,扎进两人紧绷的神经里。

陆九渊望着碎玉上的血,忽然想起前日在黑窑子见到的药人:他们的眼睛都灰蒙蒙的,像被抽走了魂。

原来雷纯要的不只是关七的疯,是要把苏梦枕的魂,炼成控制活煞的引子。

\"走。\"他将碎玉收进怀里,\"去神侯府。\"

神侯府的月亮升得早。

陆九渊跨进二门时,檐角铜铃正被风撞得叮当响。

正厅里飘着当归炖鸡的香气,诸葛正我坐在主位上,银须被烛火映得发亮。

他面前摆着幅地图,六分半堂总舵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个圈。

\"陆公子。\"诸葛正我起身相迎,指节在地图上敲了敲,\"苏梦枕的事,你怎么看?\"

陆九渊坐下时,袖口扫过案上的茶盏。

茶是雨前龙井,清苦里带着丝甜——和苏梦枕爱喝的茶一个味儿。\"雷纯扣着苏梦枕,是要拿他当人质,逼白愁飞交出金风细雨楼的粮道。\"他望着地图上的红圈,\"可她更想要的,是苏梦枕的命。

关七的疯需要活人祭,苏梦枕的身份,能让活煞的怨气更重。\"

诸葛正我抚须长叹:\"你猜得不错。\"他从袖中取出封密信,\"这是云南分舵传来的,说白愁飞带着三百弟兄上了终南山。\"信纸上还沾着墨香,\"终南山......\"他目光沉下来,\"和傅宗书的地宫,只隔了座鹰嘴崖。\"

陆九渊突然站起。

他想起追命说的\"活煞\",想起黑窑子里药人的眼睛,想起苏梦枕咳血时还在笑的模样:\"我要去六分半堂总舵。\"他按住腰间醒木,\"今晚就走。\"

\"不可。\"诸葛正我伸手按住他肩膀,力道重得像块压舱石,\"雷纯早布下天罗地网,你现在去,是羊入虎口。\"他指向窗外,夜色里有只乌鸦扑棱棱飞过,\"再说了......\"他欲言又止,\"有人比你更急着见苏梦枕。\"

陆九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窗外的影壁上,映着个瘦高的身影——那人背着手,腰间悬着柄乌鞘剑,剑穗是金风细雨楼特有的杏黄色。

\"白愁飞。\"陆九渊低声道。

诸葛正我松开手,茶盏里的水纹晃了晃:\"他来了半柱香,一直在外头等着。\"

陆九渊望着影壁上晃动的剑穗,忽然想起苏梦枕常说的话:\"白愁飞的剑,比他的心还利。\"可此刻那剑穗在风里打着旋,倒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陆公子。\"诸葛正我斟了杯茶推过去,\"苏梦枕的事,得从长计议。\"

陆九渊捧起茶盏,水温刚好。

他望着茶汤里晃动的烛火,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踩着瓦当,又像风卷着落叶。

他抬眼看向诸葛正我,便见对方也在望着窗外,眼底浮起层暗云。

夜风卷着花香扑进来,吹得地图哗啦啦响。

六分半堂总舵的红圈被吹得翘起一角,露出底下压着的小字:\"活煞阵眼,需活人七魄。\"

陆九渊握紧茶盏,指节泛白。他知道,这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