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刘家二爷将手中茶盏重重磕在桌上,沉声问道:“孙大人,你手下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孙县令身体猛然一颤,连忙起身说道:“二爷见谅,我这就去亲自督查此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鼓声,几人神色顿时一变,孙县令连忙对王捕头说道:“快去看看何人在击鼓?”
等王捕头来到县衙大门外,只见门外乌泱泱一大片百姓,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一众衙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上前驱赶,奈何,这些往日胆小如鼠的百姓,今日却丝毫不惧,一个个高喊着‘惩处恶霸,主持公道’,一边结队朝着县衙走来。
“咚咚咚……”
一名壮汉手持鼓槌,重重敲响鸣冤鼓,有衙役上前将其拉开,可另外一人立马上前捡起鼓槌继续擂鼓。
“惩处恶霸,主持公道!”
“惩处恶霸,主持公道!”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整齐。
一时间,局面即将失控,百姓眼看就要冲进县衙大堂,王栩额头冒汗,内心更是焦急万分,正当他准备去内堂通知县令大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干什么?”
只见孙县令带着常师爷走了出来,别看他在刘家二爷面前唯唯诺诺,此时面对老百姓,却是满脸威严。
孙县令神色冷峻,双手负后,挺着大肚子缓步走上前来。
冷漠的目光从门外一众百姓身上扫过,呵斥道:“大胆刁民,竟敢私闯县衙,你们想造反不成?”
“县令大人,我等皆是云岚县百姓,前来请县令大人主持公道!”
“大人,刘家强占了我们的家产和田地,小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请大人给我们一家老小一条活路!”
“大人啊,刘家那些畜生,打死了我男人,还把我那刚成年的女儿抢走,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一时间,各种喊冤的声音此起彼伏,孙县令脸色一片阴沉。
“一派胡言,你们这些刁民竟敢在此扰乱县衙,本官命你们速速退去,否则棍棒伺候!”孙县令呵斥道。
然而,这一次,这些百姓非但没有退去的意思,反而是继续朝前逼近。
“大胆!”孙县令眼眸中杀机闪烁,“谁敢上前一步,就地格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二十余名衙役纷纷拔出腰间战刀,冲上前去一字排开,挡住这些百姓。
“孙县令好大的官威的!”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
百姓自动放开一条通道,只见一名身着青衫,手持一把战刀的少年缓步走来,其身后跟着一众身披铠甲,腰悬战刀的士兵。
孙县令目光一凝,说道:“凌校尉,是你把这些人聚集到县衙闹事的?”
凌川连忙摇头,说道:“县令大人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路过,正好看到这么多人喊冤,便前来看看热闹!”
孙县令冷笑一声,他自然不会相信凌川的这些鬼话,不过凌川是带兵前来,自己也不敢贸然得罪,特别是昨日,凌川才以雷霆之势扫平了刘家的矿山,让他心里对眼前这个少年多了几分忌惮。
只见凌川缓步上前,扫了这些手持战刀的衙役一眼,问道:“怎么?孙县令这是要拿百姓开刀吗?这几百人可够得杀,要不,我借点人给你?”
孙文泰脸色不断变幻,最终只能无奈挥了挥手,让衙役将刀收起来。
“凌校尉带兵到我县衙,想必不是看热闹这么简单吧?”孙文泰看着凌川问道。
凌川一脸和煦的笑容,说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孙大人,本校尉是接到禀报,说有人围攻县衙,这才带兵前来保护县令大人的安全,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凌川指了指身边这些百姓,说道:“他们个个都在喊冤,县令大人难道不打算开堂审理吗?”
孙县令直视凌川,说道:“这是本官的事情,就不劳凌校尉操心了!”
“孙县令这话就见外了,鄙人作为云岚县校尉,提点云岚一切军务,守卫一县安宁,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岂敢不闻不问?”
凌川面带冷笑,继续架着孙文泰,说道:“县令大人赶紧开堂审理吧,若是遇到难题,我也可以帮忙!”
见孙文泰依旧没有动作,凌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沉声问道:“莫非今早满城飘飞的罪状所说为真,孙县令收了刘家的银子,与刘家狼狈为奸、鱼肉百姓?”
“胡说!”孙文泰义正言辞说道:“本官一身清正廉明,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定是有人在污蔑本官!”
此时,他已经被凌川给架了起来,无论他愿不愿意,今日都必须升堂,哪怕他心知肚明这些人出现在县衙,都是凌川在背后推波助澜,可眼下也只能将过场走下去。
很快,孙县令便升堂审案,而凌川则是主动要求听审。
看着案台之上堆积如山的状纸,上面所写的冤情皆是跟刘家有关,孙文泰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常师爷,后者立马意会,走上前来,在孙县令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啪……”
只见孙县令拾起惊堂木往堂上猛然一拍,说道:“你们的诉求本官已经知晓,不过此事牵连甚多,需要逐步查证,你们先回去吧,等本官查出真相,定会让人通知你们,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那般,本官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孙县令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敷衍。
正当孙县令准备起身离去之时,凌川却叫住了他。
“慢着!”
孙文泰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问道:“凌校尉有何指教?”
“所有百姓的冤情都与刘家有关,难道孙县令不应该传唤刘家的人上堂对质吗?”凌川看着他问道。
“怎么审案,是本官的事情,凌校尉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凌川神色如常,不过声音却逐渐冷漠下来:“如此说来,孙县令是准备敷衍了事,等时间久了便不了了之?”
“本官绝无此意!”
“那就是你畏惧刘家,不敢秉公执法,置百姓冤情于不顾?”凌川步步紧逼,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