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根早已蓄势待发,凝聚了全身真气的手指,如同神来之笔,后发而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向了玄冥道人胸前,一处极其隐秘,也是防御最为薄弱的……
气门要穴!
“不好!”
玄冥道人脸色大变,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会如此疯狂,用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
他想躲,却已然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
明阳那一指,结结实实地,点在了他的气门要穴之上!
“哇——!!!”
玄冥道人只觉得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恐怖力量,如同最锋利的钢针,瞬间刺穿了自己的护体真气,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经脉之中!
他如遭雷击,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惨叫着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之上,又滚落在地!
然而!
就在司马宏等人以为大局已定,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之时!
那个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靡的玄冥道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比狰狞与怨毒的狞笑!
他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闪烁着诡异红光的,黑色的信号发射器!
他死死地盯着明阳,声音怨毒地嘶吼道:
“蠢货!你……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
他猛地,按下了那个按钮!
“嗡——!”
一道刺眼的红色光束,冲天而起,瞬间穿透了司马家的屋顶,射向了京都的夜空!
“这……这只是个开始!”
“‘影阁’的大军,马上……马上就到!”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都得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玄冥道人那充满了疯狂与怨毒的狞笑声,在整个卧房之内,疯狂地回荡着。
那道冲天而起的红色信号光束,如同黑夜之中,死神亮出的催命符,显得那般刺眼,那般令人绝望!
司马宏那张本就如同死灰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影阁”的大军,正在赶来。
以“影阁”那斩草除根,不留活口的行事风格,今夜的司马家,注定要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而他自己,这个被抛弃的棋子,更是首当其冲,绝无半点生机!
然而。
就在玄冥道人还在疯狂大笑,享受着猎物最后绝望的时刻。
一道冰冷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明阳。
“你……”
玄冥道人那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那双怨毒的眸子,惊骇地看着眼前这张平静得可怕的年轻脸庞。
他想挣扎,想说话。
但,明阳,已经不准备再给他任何说废话的机会了。
“聒噪。”
冰冷的两个字,从明阳的口中轻轻吐出。
随即,他手起,刀落。
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划破空气!
“噗嗤——!”
一声轻响。
玄冥道人那颗还在狂笑的头颅,高高飞起!
脖颈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疯狂涌出!
那双依旧圆睁的眼中,还残留着无尽的怨毒与……难以置信。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得如此干脆,如此……憋屈!
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没能留下。
“砰。”
无头的尸体,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司马宏、司马月和陈伯等人,那粗重无比的喘息声。
他们全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负手而立,身上还沾染着温热血迹的年轻人。
狠!
太狠了!
杀伐果断,不留余地!
这,真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从九幽地狱之中走出的,少年杀神!
明阳没有理会旁人那惊骇的目光。
他很清楚,玄冥道人虽死,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影阁”的大部队,随时可能赶到!
他左肩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那股阴寒的煞气,还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必须尽快逼出。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了早已瘫软在病床之上的司马宏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这个,当年将他父亲,亲手推入深渊的“关键证人”。
“司马先生。”
明阳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钥匙’,以及……当年我父亲那桩案子的事情了。”
司马宏面如死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一尊决定他,乃至整个司马家生死命运的……神魔!
“我……我说……”
他那颗纵横了一辈子的枭雄之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带我去找‘钥匙’。”
明阳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我保你,和你孙女,安然离开这里。”
“爷爷!”
一旁的司马月,听到这话,那双绝望的眸子之中,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她扑到床边,死死地抓住了司马宏的手。
“爷爷!您就告诉他吧!我们斗不过‘影阁’的!我们只想活下去啊!”
司马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滑落。
良久。
他才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悔恨与疲惫的声音,沙哑地开口。
“好……我……我带你去……”
他终于松口了。
“当年……当年的事,确实……确实是‘影阁’在背后逼我!”
“他们用我司马家上上下下数百口的性命相要挟,我……我为了保全家族,才……才不得不,在公堂之上,做了伪证!”
“明威大将军……他,是被冤枉的!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明家啊!”
司马宏声泪俱下,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胁迫的,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但他那闪烁的眼神,却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不诚实。
他巧妙地,隐瞒了自己在这件事之中,为了攀附权贵,为了家族利益,而主动配合“影阁”,落井下石的那一部分……最肮脏的真相!
明阳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不在乎司马宏的忏悔是真是假。
他要的,只是结果。
“‘钥匙’,在哪里?”
明阳冷冷地打断了他。
司马宏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与不舍。
“那东西……那东西是‘影阁’当年交由我保管,作为我们合作信物的东西,它……它太重要了。”
“为了安全,我并没有放在祖宅之内。”
“而是在……在城郊,一处更为隐秘的家族金库之中!”
“必须由我本人,亲自前去,才能打开!”
明阳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这个老狐狸,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在跟自己耍心眼。
不过,无所谓了。
“很好。”
明阳点了点头。
“陈伯!”
“备车!”
“我们,立刻出发!”
……
司马家,祖宅深处。
一条幽暗而狭窄的密道之内。
明阳和司马月一左一右,搀扶着重伤的司马宏,在陈伯和少数几名幸存护卫的掩护之下,正向着密道的出口,紧急撤离。
“砰!砰!砰!”
“哒哒哒哒——!”
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与疯狂的追杀声!
“影阁”的杀手,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司马家的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