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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死寂。

散落的玉玺碎片,如同失去魂魄的星辰,静静躺在冰冷的青砖上,再无半分温润光泽。空气中残留的硫磺与怨气,被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终结”的苍凉所取代。

刘晔缓缓俯身,没有去拾捡那些碎片。他的指尖,在距离最近一块碎片寸许之遥处,停住了。指腹能感受到那玉石残骸透出的、深入骨髓的冰冷。那不是死亡的温度,而是某种巨大存在寂灭后,留下的、空无的寒意。玉玺…这个伴随他穿越乱世、承载天命、予他力量亦带来无尽反噬与痛苦的神物,终究在守护他最后一丝清明后,化作了尘埃。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那暂时沉寂、却依旧散发着不祥血光的魔鼎,看向一脸惊疑与悲痛的诸葛亮和庞统。那双曾经因玉玺反噬而布满血丝、浑浊不堪的眼眸,此刻却异常清澈,深邃得如同倒映着浩瀚星空的古井。只是那平静之下,是难以言喻的疲惫,以及一种勘破迷雾后的苍凉。

“主公…您…”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玉玺崩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刘晔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更意味着那如跗骨之蛆的反噬彻底失控?还是…眼前这异样的平静,是回光返照?

“玉玺…碎了。”刘晔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异常平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地宫中,“它完成了它的使命。以自身为祭,引禹王圣道,为我…亦是为此方天地,指明了前路。”

他缓缓站直身体,身形依旧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又似背负起更沉重的山岳。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失去光泽的碎片,最终落在那尊血鼎上。

“九鼎,非邪祭之器,乃禹王铸以镇九州地脉、承载苍生愿力之社稷神器!”刘晔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将禹王虚影传递的圣道真谛清晰道出,“其力源于山河厚德,源于万民同心!邪魔辟易,非因杀戮,而在守护!血鼎…”他指向那暗红魔物,眼中寒芒如电,“不过是窃取地脉之力,逆炼万灵血怨而成的魔胎!其根源,在于九州地脉深处那道被怨气侵蚀的…裂痕!”

“欲灭血鼎,必先固九鼎!欲固九鼎,必先弥合地脉之痕!”刘晔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地看向诸葛亮和庞统,“此非一人之力可为,需…山河同祭!万民同心!”

“山河同祭?万民同心?”庞统魂体剧震,细长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主公之意…是要以荆襄之地为基,以万民愿力为引,沟通地脉,弥合裂痕,重铸九鼎之基?!”

“不错!”刘晔颔首,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此乃绝地求生唯一之途!然此祭…凶险万分!需引动荆襄山川地脉之气,汇聚万民求生之念,其力磅礴,稍有不慎,便是地动山摇,反噬己身!更需…”他的目光转向地宫角落那沉寂的荀彧魂体,“文若之魂为引!他乃玉玺最后纽带,魂体蕴含一丝禹王圣道余晖,唯其纯净魂念,可引山河之力,沟通九鼎本源!然其魂体濒灭,强行引动,恐…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诸葛亮羽扇顿止,清俊的面容上布满凝重。荀彧为救刘晔,魂体已几近溃散,再经此浩大祭祀…绝无幸理!他看向刘晔,“主公,此法…代价太大!”

“代价?”刘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地上玉玺的碎片,又看向血鼎,“从玉玺反噬,到文若濒灭,从甘宁、魏延殉国,到黄忠重伤,从匠作营浴血,到江陵惊变…我们付出的代价,还少吗?张鲁血鼎已动,魔蛟临江!孙绍狼子野心,伺机而动!西凉、汉中,群狼环伺!若不行此险招,弥合裂痕,重固九鼎之基,待血鼎魔威大成,九州倾覆,万灵涂炭,才是真正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痛着肺腑,却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如刀:“此祭,势在必行!纵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亦在所不惜!士元!”

“在!”庞统魂体一震,肃然应道。

“着你即刻准备‘山河祭’!所需符阵、祭坛、引灵之物,尽数列出!倾荆襄之力,务求周全!地点…就定在…洞庭君山!”刘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洞庭乃古云梦泽遗存,水脉丰沛,地气通灵,更曾得禹鼎(镇水鼎)滋养,乃沟通地脉之绝佳所在!”

“孔明!”

“亮在!”

“你坐镇襄阳,统筹全局!汉水防线,务必依托新得之‘雷光铳’残存图纸及月英心得,不惜代价,加固防御!黄老将军若生还,由其统领!务必为‘山河祭’争取时间!同时,严密监视江陵孙绍动向,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文若…”刘晔的目光投向角落那团微弱的光晕,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待祭坛布成…我亲自…去唤醒他。这最后一段路…我陪他走。”

命令下达,地宫之中,再无悲戚,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玉虽碎,山河仍在!圣道虽渺,人心不死!一场以山河为祭坛、以万民为薪火、赌上荆襄乃至九州未来的逆天壮举,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