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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帅旗在晨光熹微中狼狈地向北退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冲天未熄的烟火。襄阳城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直冲云霄,饱含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胜利的宣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有的放声大笑,有的跪地痛哭,更多的则是脱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城砖上。

太史慈拄着沾满血污的铁枪,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曹军如潮水般溃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瞬间席卷全身。他环顾四周,五千出城死战的精锐,如今能站着的已不足两千,人人带伤,个个浴血。他找到了被亲卫护卫着的诸葛亮,只见这位运筹帷幄的军师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显然心力耗损到了极致。

“孔明!”太史慈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无妨…胜了…”诸葛亮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欣慰,目光投向城外正在收拢部队、打扫战场的刘备军,“速开城门,迎玄德公入城…此役,多亏他及时援手…”

襄阳城门缓缓开启,刘备在关羽、张飞、徐庶等人的簇拥下,策马入城。他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看着满目疮痍的城池和疲惫不堪的军民,对着迎上来的诸葛亮和庞统深深一揖:“备救援来迟,让襄阳军民受苦了!幸得孔明、士元神机妙算,子义将军神勇无敌,方能击退国贼,保全荆襄!此乃汉室之幸,万民之福!”

场面话说的漂亮,但庞统敏锐地注意到,刘备身后关、张二将,眼神扫过襄阳城防和守军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徐庶则沉默地观察着诸葛亮的状态和城内的景象。

曹操的退兵,并非单纯的军事失败。在他狼狈撤回叶县大营不久,几道雪上加霜的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

瘟疫爆发!持续的高强度作战、恶劣的卫生条件、堆积如山的尸体(尤其是被焚烧过的区域)……一场可怕的瘟疫开始在撤退的曹军以及被战火波及的南阳、新野等地蔓延!高热、呕吐、皮肤溃烂……死亡人数急剧攀升,军心彻底涣散,战斗力荡然无存。随军医官束手无策,曹操本人也忧惧不已。

西凉不稳!韩遂、马腾得到曹操主力大败的消息,又听闻瘟疫肆虐,本就因文聘贿赂和谣言而摇摆的军心彻底崩溃。两人不仅停止了进攻南阳,反而开始向曹操索要之前承诺的巨额粮饷,并以兵变相威胁,要求曹操兑现割让关中的空头支票!曹操焦头烂额,无力弹压。

后院起火!兖州、豫州后方,因曹操为支撑五路伐荆而横征暴敛,早已民怨沸腾。此刻前线大败、瘟疫蔓延的消息传回,如同火星落入干柴,多地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民暴动和坞堡叛乱,严重威胁着曹军的后勤补给线和统治根基。

天灾(瘟疫)、人祸(西凉勒索)、内乱(后方不稳)三重打击之下,曹操纵有滔天恨意,也无力再维持对襄阳的攻势。他留下曹仁、于禁收拾残局,稳固南阳防线,自己则带着染病的士卒和满腔的怨毒,仓促北返,去扑灭后方熊熊燃烧的烈火。五路伐荆的滔天巨浪,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开始退潮。

襄阳城内,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举行。刘备被奉为上宾,刘琦、马良等荆州旧族作陪。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刘备再次盛赞刘晔(虽未亲至)、诸葛亮之功,并恳切地提出,希望加强同盟,共同匡扶汉室,甚至隐晦地表达了希望能在荆襄获得一块立足之地(如江夏),以图发展的愿望。

诸葛亮强撑着精神应对,言辞恳切,感谢刘备援手之恩,重申同盟之谊,但对于割让江夏一事,却巧妙地以“江夏乃抗曹前线,关乎荆襄安危,且需与吾主(刘晔)及荆州牧(刘琦)商议”为由,暂时推脱过去。庞统则在一旁插科打诨,言语间暗藏机锋,提醒刘备勿忘唇亡齿寒之理和新野根基。

宴会散去,喧嚣归于平静。诸葛亮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回到府邸,屏退左右,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案几之上!心力交瘁,神魂震荡!他顾不得自身,立刻盘膝坐下,凝神感应江陵方向。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道熟悉而坚韧的魂力联系,如同彻底断线的风筝,再无半点回应!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空寂和枯竭感弥漫在感应之中。

“文若先生!”诸葛亮心中大恸,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与此同时,远在江陵的州牧府密室。

刘晔盘膝坐在玉璧前,脸色同样苍白。悬浮的玉玺光华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微却触目惊心的裂纹!原本环绕其上的玄黄气息(来自镇水鼎和安南鼎)也变得稀薄紊乱。而在他面前,荀彧的魂体虚影,已经淡薄得几乎透明,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消散。他双目紧闭,身形微微晃动,维系他存在的核心光芒,微弱到了极点。

“文若!”刘晔低呼,试图将自身微弱的精神力渡过去,却如同泥牛入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玉玺的力量因过度透支(维持山河护佑阵、支援诸葛亮布雾、抵抗曹操的气运压制)而受损,而作为玉玺力量与魂体之间最关键纽带的荀彧,承受了最直接、最可怕的反噬!

“主公…无妨…”荀彧的魂影微微波动,传出一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精神意念,带着无尽的疲惫,“五路…退矣…荆襄…暂安…此…值得…只是…鼎力…玉损…需…速寻…冀州鼎…或…其他生机…否则…”

话未说完,荀彧的魂影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变得更加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融入空气,消失不见!

刘晔的心沉到了谷底。击退曹操的狂喜早已被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取代。胜利的代价,竟如此沉重!玉玺受损,荀彧濒临消散!这比十万曹军压境,更让他感到恐惧和无力。

他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玉玺上那道细微的裂纹,感受着其中传来的阵阵虚弱悸动。目光投向玉璧上显现的、因玉玺受损而显得有些模糊的星图。代表荆襄的光点璀璨依旧,但代表邺城(冀州鼎)的光点,却显得格外遥远和冰冷。而荀彧那随时可能熄灭的魂火,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在他的心头。

退潮之时,显露出的不仅是狼藉的沙滩,更有深藏水下、足以致命的礁石与裂痕。荆襄的危机,从未真正解除,反而以一种更凶险的方式降临。寻找冀州鼎,挽救荀彧,修复玉玺,成了比对抗曹操更为紧迫的生死任务!然而,邺城铜雀台,龙潭虎穴,刚刚折损了蒋钦,陆逊生死未卜,又该如何去闯?刘晔望着密室中摇曳的烛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