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闻言,老脸一红,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
“是我坐井观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我从军五十六载,大小战役数百场,何曾见过如此惊天动地,以少胜多,近乎完美的歼灭战?”
“而且,这还是一个尚未成神,年仅二十的年轻人指挥的!”
“此子……不,林少将,他的军事才华,他的个人勇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龙国……龙国未来可期啊!”
老将军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指挥部内,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是啊,以林少将这般年纪,便立下如此旷世奇功,纵观龙国建军史,也是前所未有!”
“他给龙国带来的贡献,恐怕已经不亚于一些老牌军长了!说不定,我们人族,真的能在他手中,彻底扭转对魔裔的颓势!”
“想当初,我们还对林少将的‘空城计’心存疑虑,甚至有不少人私下里商议,要不要违抗军令,固守阵地……现在想来,真是惭愧至极!”
一名校官心有余悸地说道:“若是当时我们真的固执己见,不仅捞不到半点战功,恐怕还要被军法处置,更重要的是,我们将错失这场辉煌大胜!”
“是林少将的信任与坚持,才有了今日全歼魔寇八万精锐的奇迹!”
“听说,李国盛上校……那位与林少将亦师亦友的贵人,在此战中不幸牺牲了。”
“林少将悲痛之下,扬言要一人一枪,于血枫关前,三日之内,逼退百万魔军,更要亲手屠灭魔尊弑天!”
“这……”
“这哪里是悲痛,恐怕是将军觉醒了龙将之魂!正所谓军魂无敌,所向披靡!”
“这不仅仅是勇气,更是担当!林少将他,已经真正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将军了!他懂得了守护的沉重,也扛起了职责的泰山!”
整个龙国军方,因为林封这一战,彻底沸腾!
……
与此同时。
龙国北部军区,最高指挥部。
萧易才军长听着副官关于血枫关大捷,林封歼灭魔寇八万精兵的详细汇报,深邃的眼眸中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此刻却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军长,您真是慧眼如炬!竟然真的从万千将士中,发掘出了林封这样一位绝世将才!”副官满脸钦佩地说道。
萧易才缓缓摇头,纠正道:“不,你错了。”
“林封此子,不止是将才。”
“他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帅才!”
“再加上他那深不可测的成长潜力和恐怖的个人战力……有他在,我龙国,何愁魔寇不灭?何愁国运不昌!”
副官恭敬地侍立一旁,见军长脸上那抹难得的笑意,心中愈发好奇。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军长,属下斗胆,您……您是如何那么早就断定,林封少将拥有如此……如此经天纬地之才的?”
毕竟,将整个血枫关战区的总指挥权,暂时交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这在龙国建军史上,也是闻所未闻的破格之举。
萧易才闻言,目光从沙盘上收回,望向窗外翻滚的云海,眼神明亮。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简单的说:“我与他对弈过一盘棋局。”
副官微微一怔。
萧军长的棋艺,在整个龙国军界,乃至放眼全国,都是公认的顶尖水准,鲜有敌手。
便是那位被誉为“军中棋圣”的总司令,与萧军长对弈,也常是胜少负多。
萧易才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似是自嘲,又似是赞叹:“我自诩棋力精湛,布局深远,龙国之内,罕逢对手。”
“然而那盘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至今仍清晰可见的惊异。
“起初,我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只当是与后辈随手消遣。”
“可不过十数回合后,我便察觉不对。”
“他的棋路,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杀机,每一步都仿佛算准了我后续数步的应对,不,是数十步!”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刻意引导我走的路!”
副官听得心神震动,他无法想象,那是何等恐怖的棋局掌控力。
萧易才继续道:“中盘,我已是汗流浃背,每落一子,都如负千钧。他却依旧神色淡然,落子如飞,仿佛眼前的棋盘,并非楚河汉界,而是他掌中的乾坤。”
“最终,不过三四十回合,我的大车被他屠戮殆尽,满盘皆输,毫无还手之力。”
“死棋!”
萧易才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一刻,我便知道,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他的修炼天赋固然是龙国百年难遇,但他那份洞察人心、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谋略与心智,才是真正令人感到可怕的。”
副官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对林封的敬畏,再次拔高了数个层次。
萧易才目光深邃:“后来我才隐约知晓一些。”
“他年少时,并非一帆风顺。”
“据说,他曾为了摆脱某种平凡的桎梏,报名参加过一次省级象棋大赛。”
“那一次,他惨败而归,被人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主力尽失,困死棋盘。”
“那场败局,对他刺激极大,到了三天睡不着觉的程度。”
萧易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自那以后,他便像是入了魔一般,疯狂钻研棋谱,推演棋局,揣摩对手的每一种心理,每一种可能的动机。”
“他不是在下棋,他是在模拟战争,是在解剖人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无数次的自我否定与推演中,他将那种‘诱敌深入、分割围剿、直至全歼’的狠辣战法,融入了自己的骨髓。”
“所以,你们看到的所谓‘空城计’,所谓‘预判了敌人的预判’,在他那里,或许早已演练了千百遍,不过是棋盘上的寻常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