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祠堂中,最开始只是因为义勇队比土兵更有决胜之心,所以才取得上风。
而在祠堂中的青壮百姓全都开始帮助乡勇之后,土兵的方阵溃败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圣手书生萧让气急败坏地大喊:
“弟兄们,莫听那土匪的谣言!”
“须城在我官军统治下,固若金汤,梁山土匪怎敢窥伺?”
“只要打败了眼前乱民,出了这造反的陈家村,大家便安全了!”
萧让话才说到一半,便有三个乡勇挺着长矛梭镖追到他面前。
萧让武艺只算稀松,面对几人联手,哪能硬战?
他慌忙推开一人,却不提防被人朝着后腰一梭镖扎下去。
萧让痛呼一声,才刚回头,便看一个乡勇举着一把闸猪草的闸刀,猛地向他甩来。
咕噜一声,萧让的头颅掉在地上。
伏牛寨的一百土兵士气瞬间瓦解。
这些土兵在百姓的怒火中,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不断有土兵大叫投降,紧接着就被复仇的百姓围上来殴打致死。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连刚刚从宣传队员转职成民兵队长的那梁山探子上去拦都拦不住。
花费了一个多钟头时间,混战才终于结束。
地上能喘气的伏牛寨土兵已经不超过二十人,其中还包括十几个装死躲在尸体之中逃过一劫的。
同样的场面在整个须城城外不断上演。
这一日上午,随着张文远全军出击的命令发出,须城城墙之外各村各镇早就整装待发的义勇队瞬间行动起来。
他们各被分派任务,或是抢占像陈家村这样的区域中心,或是去围攻乡镇,或是帮助梁山兵丁骚扰官军、抢劫粮仓等等。
须城县衙内。
“多少路人马?你再说一遍,多少路人马?”井木犴郝思文脸部的表情因激动而扭曲。
那匆忙跑进县城报告情况的伏牛寨知寨苦着脸道:
“今日上午,各地刁民突然起事。”
“据说这些人都有梁山探子从中组织,整个须城,光是伏牛寨周边就出现了五路乱军人马。”
“小寨一半兵丁被萧大人调去稽查陈家村之事,剩下一百兵丁正在苦守。”
“在下也是拼了老命才突围而出,来县城请求援兵的!”
郝思文听得嘴巴大张。
光是伏牛寨所在的城西地区就出现了五支乱兵,那整个须城该出现多少支作乱人马?
岂不是村村镇镇都有兵士作乱了?
而且那些乱兵还说背后有梁山支持。
这就更让他难以置信。
萧让不是把梁山的探子全都清干净了吗?
而且萧让还将城外的粮食全都征来,这些个乱民手中无粮居然还有胆子作乱?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连忙对伏牛寨知寨道:“快我带你去见宣将军!”
刚骑马走出军营,迎面郝思文便碰上一个骑着快马而来的令兵。
“郝将军,宣将军召全城军官议事!”
郝思文顿感不妙:“为何要召全城军官?怎么了?”
那令兵脸色紧张:“刚刚得知的消息,伏牛寨已被刁民攻破!”
“什么?”跟在郝思文身后的伏牛寨知寨顿时瞪大眼睛。
郝思文的激动表情还未收起,又看见身后城门中冲来一个传令兵,那传令兵身上插着鸡毛,显示有紧急军情。
郝思文直接问道:“什么事情?”
那令兵知道郝思文乃是本城大将,小声说:“萧让萧大人在陈家村被杀!”
郝思文眼睛瞬间瞪大。
须城县衙内。
丑郡马宣赞高坐主帅位置,脸色无比难看。
连带他手下的一众军官也全都是一脸紧张彷徨的神情。
局势变化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今天早上才刚刚去通知萧让他担任前军机,城外的局势还是一片平顺,张文远的人马全部销声匿迹。
然而刚过中午,整个须城的情况便如同滚沸的油锅。
十五路乡勇人马全都打着迎梁山的旗号,几乎同时在间隔不到半个时辰内,在城的各个村镇开始作乱。
接着,萧让被杀的消息也传入城中。
而且这群乱匪显然有着严格组织,萧让刚刚在陈家村被杀,不到半个时辰,
几路乱民在与伏牛寨土兵的大战中,就直接扛出萧让的尸首以壮士气,并借此士气,一鼓打破伏牛寨。
半天时间不到,球员的人马便跑了十几路进城,汇总他们手上消息,须城城墙之外,估计所有军寨、镇子、大小村庄已全部陷落。
宣赞脸色阴沉:光靠须城县被梁山调动的刁民就打出这样的战果。
谁说梁山在须城没有影响力,这影响力简直强到了让人无法相信的程度!
宣赞问道:“李先生,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李达天斟酌一阵,叹气道:
“张文远在须城之外的组织远超我等想象,前几日我等皆被张文远蒙骗了。”
“这须城郊外恐非朝廷所辖之地了……”
此言一出,一众军官全都愕然。
宣赞惊讶问:“情况有如此糟么?”
李达天点点头:
“我便问一句话,让须城官府到城外去组织乡勇调兵,能调出如今日这般的十五路民兵吗?”
宣赞一愣。
终于明白李达天所说的意思了。
今天下午在须城外冒出的这十几路民兵,他们有能力连克保寨、攻下集镇,甚至打进伏牛寨,其作战力跟普通的县城土兵相比也不差了。已经不算乌合之众。
十几路乡勇少说两千多人,比须城县土兵人数还多。
这样的人马,梁山只用一天时间便筹措起来。
这些人可是在跟着梁山造反的,一旦失败多半都是杀头的下场,两千人都可谓是梁山的死忠了。
轻而易举,拉出两千死忠。
梁山对于须城县的经营可见一斑。
要知道,此时张文远的人马还没有动手呢。
就有两千死忠起兵相随。朝廷确实没有这样的能力。
正在宣赞眉头紧皱的时候,又见外间一个令兵急匆匆跑来。
宣赞更感不妙,皱眉道:“何事?”
那令兵颤颤巍巍地道:“大人,城中大街上被贴满了梁山的告示,至今还未查到是何人所为。”
“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