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原属于百胜将韩滔手下的将领，笑着对身边人道：“这张文远伎俩也就如此了。”
“他能够用地雷火器坑咱们一次，后面也拿不出什么新的本领。”
“这等火器，毕竟是旁门左道，碰上呼延将军的重甲骑兵，也就如同儿戏一般……咦……那是什么？”
话刚说到一半，那将领抬头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只见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自己头顶之上飞下来。
这东西他可太熟了……
“快跑啊！”
满天丢下的坛子，正是投石机丢来的万人敌。
瞬间，那一千多呼延灼收拢来的残兵就惊呼出声，刚才被张文远用万人敌在河岸之上炸得东逃西窜的记忆又恢复了回来。
这些残兵瞬间没有了跟呼延灼一起捞军功的想法。
各个疯狂奔跑。
呼延灼等手下的连环甲马见到后面大军乱营，都是一愣。
看着天上飞下来的万人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轰！轰！”
呼延灼等人目瞪口呆，就见那万人敌落入他们的甲马阵之中。
那些火药罐大头朝下，触发引信之后猛地爆炸开来。
虽然没有地雷杀伤威力能直达四五十步那么猛。
但每一个万人敌炸开也能有二三十步的杀伤。
凡是万人敌落下之处，不管骑士身上铠甲多厚，直接都被炸得肠穿肚烂。
“什么！”
呼延灼看得睚眦欲裂，“这张文远居然有如此厉害的火器！”
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
只是十几个万人敌落地，便直接把他队伍末尾的骑兵炸死三十多人。
看着这惨烈的场面，呼延灼也是心神巨震。
火器杀伤的震撼感比冷兵器可是强多了。
呼延灼从没见过自己手下只有被动挨炸动弹不得的样子……
接着呼延灼猛然反应过来：“这张文远是要把我军分成两段！”
万人敌落地的位置正是他队伍的中段。
这时，呼延灼总算明白张文远的战术了。
张文远先是用自己作为诱饵，吸引他前军去趟地雷阵。
趁着他前军紧张重整人马的时间，定是早就调整好了投石机的抛投范围。
这会儿等他又准备行动，便直接丢万人敌来炸他，把他的队伍从中间断开。
如果自己是个带兵庸才，此时定被打的首尾不能相顾，也别说什么到河岸整军的事了。
呼延灼气得咬牙，张文远这几个火器，已给他造成了百多人的损失。
呼延灼猛地对身后大喝，“弟兄们，快随我向前冲去！”
“张文远的投石机调整速度缓慢，只要冲出他丢火炮的范围，他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
呼延灼直接放弃了原本跟随前军的败兵，这时那一千多人已经大乱。
只求能把自己手下剩下的两千八百多骑兵完整地带出去，就还有得胜的机会。
呼延灼手下的骑兵闻言之后，迅速吹起号角，顶着万人敌的轰炸拼命向前。
身旁有同伴被炸死，众骑兵也毫不恐惧。
孟康等人组装的投石机毕竟移动缓慢，果然在丢了一阵石头之后便没了准头。
不过这一番冲锋又让呼延灼损失三四十人。
呼延灼看着路上自己的人马尸体，气得眼睛都滴血。
这可都是呼延家的心血，百多年间凑起来的武器、训练出来的兵士啊。
损失一个都会让他惋惜不已。
“张贼！此仇我呼延灼必报！”
正在此时，却见草丛中一阵骚动，百步之外，他又看见了那白衣银甲的张文远。
张文远依旧是那副神情，呵呵笑道：“呼延将军，你打不赢我。”
“还是快去投降吧，再来几回，你手下人怕是不剩多少了！”
“好小子！”
呼延灼看着自己手下各个面带狼狈的模样，气得睚眦欲裂。
张文远一有事就往草丛里躲，而且投石机投掷火器的方向也是从草丛里飞出来的。
呼延灼知道张文远的大营肯定就埋伏在草丛之中。
“这张贼杀了我一百多弟兄，我要他偿命！”
“整队！跟我杀进草丛中，将张文远的大营给端了！”
呼延灼大吼着就要冲过去。
却见张文远毫不畏惧地哈哈一笑，手指着呼延灼的身后道：“呼延将军，你还是别急着追我了。”
“仔细你的身后吧！”
众人一愣，呼延灼愕然回头。
就见从梁山方向沿着广济水，一大票小船顺风鼓着帆划了下来。
船上站着的都是一些身穿短衣、不着铠甲的选锋队、团牌手。
武松和冲阵四人组全都穿着方便行动的麻鞋，大踏步踩着甲板，跳上松软的河岸。
呼延灼和手下众人先是一愣，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张文远莫不是失心疯了，居然用这些人来对付我等甲马骑兵？”
“若是碰上普通的重甲兵士，这个选锋队拼了命上前说不定还有些效果。”
“可我们的连环甲马浑身上下不露一丝弱点，他们要怎么打？”
“呵呵，这些个小贼炸得我气死了，这时他们自己冲上前来，正好让我杀几个人出气！”
“谁敢上前，老子一锤便将他敲得头脑迸裂！”
没有一个重甲骑兵会觉得这些选锋队团牌手对自己有威胁。
相反，在过去的作战之中，呼延灼手下的连环甲马最擅长打垮轻装步兵。
常常是铁甲兵便踩着敌阵，直接冲入敌军的选锋队和团牌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张文远的梁山选锋队冲上前来，在他们看来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虽然这些梁山的轻步兵很容易对付。
但待会儿大军冲锋起来，后面放着这么个威胁也是麻烦。
武松和冲阵四人组快速移动。
很快便以每排五十人一团的阵势，在岸边聚集成四十多个冲锋小队。
呼延灼对手下道：“弟兄们，拴上连环铁链，先踏平这群喽啰。”
“再去找张文远的麻烦！”
两千甲马轰然应诺。
“快穿铁链！”
“老子要踏平这些鼠辈！”
张文远在草丛之中看着呼延灼手下骑士迅速整队，十骑为一排，直接抽出鞍下的铁链，铁链上似乎是有活钩勾挂在一起。
张文远也是开了眼：
“原来这就是所谓铁甲连环马。”
“这东西还真不好对付。”
想想十个重骑兵呼啸着排成一排冲来的场面，张文远就觉得头皮发麻。
即使能躲过重骑兵的攻击，这么大速度的冲击惯性。若是勾挂到这些骑士中间的铁链，估计也能把人直接扯死。
若是以一般的军阵战法，面对这样十个骑士的冲锋，只要靠近就没有丝毫活路了。
“不过，呼延灼大概一辈子也没想过这么密集的冲锋队上掷弹兵会是什么下场。”
张文远嘴角微笑，满心期待着等下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