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岭外,山坡上。
彭宛凝正叼着狗尾巴草,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铜锣声。
紧接着便看到山脚下的小村里人影憧憧,大火熊熊,哀号惨叫声四起。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许伤害百姓吗,竟敢违背我的意思,该死!”
一气之下,她飞身上马,往村子的方向赶。
离得老远,就看到一群村民举着火把,追赶四下逃窜的山匪。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跳下马背,将马藏进旁边林子,跟着村民们往村口跑。
只见村口的大槐树下站满人。
为首的男人拎着瘦高个的刘畚,将他整个人抵在大槐树上。
“啪啪啪!”
三道尖锐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刘畚被扇得脑袋稀昏,心里还在想刚才到底哪个龟儿子刚偷袭他,此时就撞上孙大壮宛如杀神的眼睛。
他顿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瞪着眼睛道:“你,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劳资知道你麻痹!”孙大壮狠狠啐了口唾沫。
村民们见状,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群畜生,我表姐家的女儿才十六岁,就是被这群畜生掳走的,杀了他,为我表侄女报仇!”
“还有我堂姐,成亲当天被山匪掳走玷污,回家第二天就上吊自尽了,山匪们都是畜生,就应该让他们不得好死!”
“还有白皮子村的村民,那一百来位村民,惨啊,死得太惨了……”
村民们群情激愤,恨不得拿菜刀去割刘畚的肉。
楚萧走到他面前,拎住他的衣领,冷笑:
“说,你们是哪的山匪,谁让你们来我家的!”
刘畚恶狠狠盯着楚萧,嗤笑一声。
“就算我说了又怎么样,难道你真敢杀老子?”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愤怒了。
“杀了他,杀了他!”
“不能杀啊,杀了他,山匪头目肯定会来屠村的,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村长在曹来福的搀扶下走来,朝楚萧拱了拱手。
“楚萧,今日这动静,肯定要惊动山匪头目,该如何是好?”
楚萧没看村长,只定定地看着刘畚,“呵呵,我不敢真杀你是吗?”
嗤笑一声,扭头看向孙大壮:“大壮,你是杀猪的,应该知道怎么定桩吧?”
“这畜生冥顽不灵,那就让他尝尝定桩的滋味!”
定桩,说的是猪崽钉在地上,然后完完整整放出鲜血,不浪费一滴猪血的高超手法。
孙大壮微微一愣。
卧槽,还是楚萧点子多,往常他都给猪放血,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拿人练手。
“楚兄你放心,这活我在行,保证让他清楚感受到血流而尽的滋味!”
孙大壮高兴坏了,当即从腰间拔出杀猪刀。
看到这一幕,刘畚彻底慌了,嘴里一个劲地骂,但身子被绳子捆绑着,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得分毫。
“楚萧你敢,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小胡岭全村给你陪葬!”
“呵呵,我又没动你手指。”
楚萧冷笑,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将那半截没进他伤口的箭矢狠狠按了下去,直到箭头深深埋进皮肉。
“啊啊啊——”
刘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感觉整条胳膊都没了知觉。
孙大壮则捏住他的脑袋,用钉子对准他的耳廓,用力往下一压。
“咔嚓!”
钉子穿透耳朵没进树干,完完整整钉在树干里。
“啊!”
刘畚发出一道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眼睛瞪得通红,身体疯狂抽动。
胆小的村民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胆大的村民兴奋地咬牙,举着手呐喊:
“干得好,干得好!这群畜生就该这么治!”
楚萧笑呵呵看着刘畚,只觉得这惨叫声宛如天籁。
“咔嚓咔嚓咔嚓!”
连续三根钉子下去,刘畚两只耳朵,两条胳膊全部被钉在了树上,彻底痛晕过去。
楚萧找人提来一桶冷水,泼在他脸上。
他从痛苦中醒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想说话,却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呜咽呻吟。
楚萧拿起孙大壮手里的杀猪刀,吹了吹刀刃,
随即提住他的腰带,用杀猪刀一割,再将他的裤子一扒,冰冷的刀刃贴在他大腿根上。
“说,你是谁,哪的山匪,谁让你们来我家的?”
“再不说,我让你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刘畚顿觉整根神经都绷紧了,下意识便喊:“我,我叫刘畚,是青龙山的人,是,是赵大牛让我来的!”
这一句话,让原本举着刀的楚萧愣住了。
“赵大牛还没死?”
村民们也惊呆了。
“什么,赵大牛没死,还教唆山匪来抢我们?”
“畜生啊畜生,先前想欺负晓琴和晓月,这会又想害楚萧。”
“什么想害楚萧,他这是想害死我们全村的人,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到他,将他大卸八块!”
“……”
刘畚浑身战栗,声音都在抖:“他,他是我们村的探子,先前受了伤,如今就在我们寨子养伤。”
他真特么日了狗。
赵大牛还说楚萧是个烟鬼,手无缚鸡之力。
烟鬼个屁啊,这特么简直比三当家的还手黑。
终究,为了活命的他,哀求道:“这位英雄,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然而,楚萧只是沉思了下,便双眼一眯,猛地举起杀猪刀,狠狠扎向他的胸口。
得到想要的信息,这种畜生,他怎么可能留活口?
然而,刀尖即将插进胸口的瞬间,寒光一闪,一杆长枪如闪电般呼啸而来,将他手里的杀猪刀整个人震飞。
“当!”
长枪入地,尾鞘震动数下,才归于平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所有人下意识回头。
只看到寒月和火光之下,一道高挑纤瘦的身影伫立在人群之后。
她穿着黑色修身长袍,乌黑的秀发高束头顶,紧用一根藤木簪子插着。
她未施粉黛,但肌肤却如霜雪般白皙。
“她是谁,好像不是我们村的人啊。”
“肯定不是我们村的人啊,你看她穿的衣服,月光下都反光,好像是金线绣的吧?”
彭宛凝面不改色地走进人群,站到楚萧面前,问道:“能否将此人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