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养心殿的药香浸着寒意,渗透织金宫帷,烛火如豆,将萧桓枯槁的面容投在龙床锦褥上,忽明忽暗。这位执掌大吴十数载的帝王已至油尽灯枯之际,气息微弱如将熄的残烛,却死死攥着太子萧燊的手,浑浊眼底燃着最后一簇决绝的光——他一生为宦祸所困,新政屡遭掣肘,临终前唯一的执念,便是让储君亲手斩断这盘根错节的毒瘤。
萧燊跪侍榻前,指尖触到父亲冰凉如铁的肌肤,耳畔父皇的嘱托浸着血泪。谢渊当年便曾冒死上疏,痛陈宦祸之害,却因魏党作梗含恨而终;如今顾命大臣齐聚,宗室同心归向,正是除奸的天时机缘。他低垂的眼眸中翻涌着怒火与决心,这不仅是父皇的遗愿,更是稳固新政、护佑江山的必由之路。
吴祚
托孤殿宇倚宫墙,柏影萧森映御廊。
阶前苔迹凝寒色,廊下松风送远殇。
弥留泣血托邦国,秉旨燃灯扫宦殃。
誓扶社稷清寰宇,不负先皇不负苍。
龙驭上宾遗恨在,除奸承命振朝纲。萧桓弥留泣血托孤,萧燊秉旨谋清宦祸,以顾命为柱石,以民心为长城,誓扫朝堂蠹虫,还大吴万里清明。
子夜的养心殿静得骇人,殿宇幽深,檐角铜铃寂然无声,唯有烛花不时爆裂的轻响,与萧桓若有若无的喘息交织,在空旷的殿内反复回荡。方明率一众御医躬身退至殿外廊下候命,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轻得近乎无痕,殿内仅剩萧燊与两名心腹内侍,空气里弥漫着绝望与决绝交织的沉郁气息,连铜盆中燃着的龙涎香炭,都似被这寒凉裹住,只余下微弱的余温,暖不透殿内半分凄冷。
忽然,萧桓枯槁如老枝的手猛地攥紧萧燊的腕子,指节因极致用力而泛白如霜,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眸中亮起一簇如燃尽前最后火星般的光,死死锁住儿子,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吾儿…… 近前…… 再近前……” 萧燊连忙膝行半步,俯身将耳朵紧紧贴在他唇边,只听气若游丝的话语混着腥咸的血沫断断续续溢出:“国势维艰…… 宦祸为患…… 这群阉竖…… 蠹国害民…… 其根…… 必除…… 不除不休……”
“父皇,儿臣明白!” 萧燊眼眶泛红,强忍着打转的泪意,声音因哽咽而发颤,却字字铿锵有力,“您当年为这群宦寺所困,政令壅塞难行,朝纲紊乱不堪,冤魂遍野,民不聊生,儿臣日夜铭记,一刻不敢或忘!此害不除,大吴永无宁日,儿臣定当承您遗志,扫清这祸国殃民的宦寺妖氛,还朝堂清明,还百姓生路!”
萧桓缓缓点头,每一次呼吸都似要耗尽全身气力,胸廓起伏如破鼓般沉闷。他却仍执着地续道:“朕…… 登基之初…… 识人不明…… 轻信宦寺谗言…… 致魏党趁机坐大…… 新政阻滞…… 民怨沸腾…… 此乃朕之大过…… 千古之憾…… 今将这倾颓之局…… 全权付于汝…… 切不可…… 重蹈覆辙…… 万勿…… 再信宦竖……” 话未说完,他猛地剧烈呛咳,胸腔剧烈起伏,一口暗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滴落,染红了萧燊月白朝服的袖角,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萧燊紧紧回握父亲枯瘦如柴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布满褶皱与老茧的肌肤,仿佛要借此传递些许暖意,他额头抵着父亲的手背,一字一顿立誓:“儿臣对天立誓,对先帝灵位立誓,必除宦祸,清君侧,安朝堂,兴新政!让父皇毕生推行的新政遍行天下,让谢公含恨未竟的遗志得以昭雪,让天下苍生再无阉竖之苦!” 萧桓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慰藉,却又瞬间被浓重的忧虑取代,枯槁的手指在他腕上微微颤抖,似仍有千言万语未能尽诉。
“欲除宦祸…… 当谋定而后动…… 不可操之过急……” 萧桓面色因回光返照而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眼神却骤然清明了几分,强撑着传授毕生筹谋的方略,“先擢贤任能…… 广纳忠良…… 充实朝堂…… 以强中枢之势…… 沈敬之历仕七朝,沉稳有谋;楚崇澜总领六部,干练果决…… 此二人皆为社稷栋梁…… 可托腹心之任……”
他艰难喘息片刻,胸口起伏稍定,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厉色,声音虽微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陡然沉了几分:“再暗中布局…… 削其羽翼…… 断其党援…… 宦官亲信…… 多盘踞京营、镇刑司…… 魏彦卿所领玄夜卫,侦缉细密,可暗中查探其罪证;蒙傲麾下的京营禁军,兵强马壮,能牢牢制住其兵权…… 切记…… 步步为营……”
萧燊凝神屏息,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滴,将每一个字都刻入心底,沉声回应:“儿臣悟了 —— 先收其兵权,断其爪牙,再坐实其罪,布下天罗地网,待时机成熟,一举歼之,方无后患。”“然!” 萧桓突然加重语气,枯眼圆睁,眸中迸发出最后的光亮,“时机…… 至关重要…… 一击必中…… 不可留后患…… 方得朝堂清明…… 国祚绵长…… 切记…… 不可懈怠…… 不可轻信任何人…… 即便是…… 亲近之人……”
他枯瘦的手指颤巍巍抬起,艰难地指向御座旁的紫檀木暗格,指节抖得几乎无法成形,示意内侍取物。内侍会意,快步上前打开暗格,捧出一个鎏金锦盒,盒身雕着繁复的龙凤纹样,边角已有些磨损。萧桓示意萧燊亲手打开 ——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虎符碎片,青铜斑驳,还带着岁月的凉意;另有一本纸页泛黄的手札,封皮上 “谢渊” 二字字迹遒劲,墨迹虽淡,却透着凛然正气。“此乃…… 先帝秘赐…… 可调…… 京营精锐一部…… 手札是…… 谢渊当年…… 冒死弹劾宦官的…… 罪证底稿…… 字字泣血…… 可助你…… 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萧桓的手便无力垂落,重重砸在明黄锦褥上,再无半分动静。唯有双眼圆睁,望向殿外沉沉夜空,眸中还凝着对江山的无尽牵挂,对宦祸的刻骨愤懑,至死未瞑。萧燊滚烫的泪水终是冲破桎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金砖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他俯身伏在榻前,额头重重叩在金砖上,咚咚作响,哽咽着立誓:“父皇安心去吧,儿臣定不辱使命,必除宦祸,守好这大吴江山!”
萧桓龙驭上宾的噩耗,萧燊强压着未曾对外公布。他深知,朝局本就因父皇病重而动荡不安,如今主心骨骤失,更如悬卵在危崖,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 若宦党闻风而动,轻则新政倾覆,重则江山易主,无数百姓将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他当机立断,即刻命心腹内侍密召沈敬之、萧栎、蒙傲、魏彦卿等顾命重臣,皆为心腹,且各掌要职,于养心殿偏室紧急议事。
“父皇已于子夜宾天,” 萧燊神色凝重,将锦盒中的虎符碎片与谢渊手札郑重置于案上,烛火映照下,他眼底满是沉痛与决绝,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临终前,父皇执手嘱托,此生最大憾事便是未能根除宦祸,命我务必替他了却此愿,以安社稷。如今当务之急有三:一为秘不发丧,每日照旧以父皇名义理政,一应诏令由我代拟,加盖玉玺,稳住内外人心;二为暗集罪证,由魏彦卿率玄夜卫彻查宦党勾结罪证,布下天罗地网;三为稳固人心,蒙将军加强京营防务,萧王叔安抚宗室,沈尚书主持朝政,防宦党狗急跳墙,趁机作乱。”
沈敬之捧起谢渊的手札,指腹抚过那力透纸背的字迹,老泪纵横:“谢太保当年以性命相搏,弹劾宦寺却功败垂成,如今有此铁证,再辅以锦衣卫的侦缉,定能将这伙奸佞一网打尽。臣愿领吏部之职,连夜拟定贤才名录,破格提拔忠良,填补朝中空缺,暗中削弱宦党势力。”
成王萧栎身形挺拔,沉声道:“宗室之事交由臣处置,必严防宦党以利拉拢子弟,动摇根本。蒙将军,京营防务便拜托了——需严密监控宦官掌控的禁军,凡无太子手谕与虎符者,一概不准调兵。”蒙傲躬身领命,声如洪钟:“臣已命林锐副将加强宫城九门守卫,布下三重岗哨,绝不让宦党有机可乘!”
魏彦卿上前一步,玄色官袍衬得面色愈发冷峻:“臣即刻调锦衣卫全员出动,暗访宦官与地方豪强、魏党余孽的勾连证据,三日之内,必呈详细卷宗于殿下。”萧燊颔首,语气凝重:“诸位各司其职,切记‘密’字诀,待罪证确凿,便借登基大典之势,将其一网打尽!”
第四节 贤才补阙强朝堂
沈敬之返回吏部官署时,天尚未破晓。他即刻传召陆文渊、宋禾等心腹属官,烛火下铺开空白名录,沉声道:“太子要除宦祸,必先固朝堂根基——咱们得把真正的忠良干吏推上去,让宦党无隙可钻。”他提笔圈点,“李董在苏州赈灾治水,功绩卓着,可擢升江苏布政使;江澈阻魏党挪用河工银,有刚直之风,升工部侍郎;王砚厘清盐铁旧账,为国库增收,升户部左侍郎。”
陆文渊补充道:“臣举荐三位寒门士子,皆有风骨、无党援,可任六科给事中——他们久在基层,洞悉宦党弊害,正好借监察之职,盯紧六部要害,防宦党暗中作梗。”沈敬之抚须颔首:“准!即刻拟诏,以‘新政选贤’为名下发,对外只称优化吏治,掩人耳目。”
提拔诏令一经公布,朝堂内外震动。宦官集团首领——司礼监掌印太监坐立难安,连夜召集群党于私宅密议,肥硕的手掌攥着茶盏,指节泛白:“太子突然提拔这许多新政官员,明摆着是要削咱们的权!得早做打算,不能坐以待毙!”
其亲信秉笔太监连忙凑上前,声音阴恻恻的:“公公放心,京营里咱们的人还不少。只要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一传开,咱们就以‘护驾’为名调动兵马,控制宫城,逼太子封咱们为顾命,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掌印太监眼中闪过狠光,重重一拍桌案:“好!派人盯紧东宫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动手!”
这密室中的密谋,早已被潜伏在外的锦衣卫番子听得分明。魏彦卿连夜将密报呈至东宫,沉声道:“司礼监掌印太监已在暗中部署,计划借国丧之机作乱。臣已查实他们私藏甲胄兵器、勾结魏党余孽的踪迹,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便可收网。”
第五节 削翼断援收兵权
萧燊览毕密报,眸色冷沉如冰。他即刻传召蒙傲与秦昭入东宫议事,将密报掷于案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狗急跳墙,已在京营安插诸多亲信,若不提前清除,登基后必成心腹大患。今日便要削其羽翼,收归兵权!”
蒙傲略一沉吟,上前献策:“臣有一计——可借西北鞑靼蠢蠢欲动之名,传太子令抽调京营兵力驰援边防。将宦官掌控的那部分禁军尽数调走,远离京城;同时命林锐率忠诚于朝廷的精锐,接管他们的防区,如此便可釜底抽薪。”
萧燊抚掌称善:“此计甚妙!秦尚书,你即刻拟一道调兵令,加盖太子印玺与先帝所赐虎符碎片,明言‘西北军情紧急,着宦官亲信将领即刻率部驰援’。他们若敢抗命,便是通敌之罪;若遵命,便正中咱们下怀。”
秦昭领命拟诏,次日便将调兵令送至司礼监。那亲信将领见有太子印玺与虎符为证,虽心有疑虑,却不敢抗命,只得硬着头皮率部离京。待他们一走,林锐即刻率军接管防区,宫城防务彻底落入萧燊掌控。掌印太监得知消息,气得面色铁青,却又束手无策——手中无兵,再大的野心也只是镜花水月。
与此同时,杨启率都察院御史展开雷霆行动,查处了三名与宦官勾结的地方按察使,抄没其家产,搜出与京中宦党往来的密信。“这些官员倚仗宦官势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如今将其严惩,既断了宦党在地方的羽翼,又能赢取民心。”杨启将查处卷宗呈给萧燊时,语气铿锵。
第六节 罪证确凿锁奸佞
三日后,魏彦卿带着三尺高的卷宗踏入东宫,甲胄上还沾着夜露。“太子殿下,司礼监掌印太监及其党羽的罪证已全部查实。”他将卷宗逐一铺开,“这是他们私藏的甲胄兵器清单,这是勾结魏党余孽的密信,这是贪墨国库银粮的账目,还有当年陷害谢太保部下的供词——人证物证俱全,无可抵赖。”
萧燊亲手翻开卷宗,越看面色越沉。上面详细记录着桩桩罪证:贪墨江南赈灾银百万两,致使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构陷谢渊部下三名将领通敌,斩于闹市;暗中阻挠河南新麦种推广,收受地方豪强贿赂……字字泣血,桩桩骇人。“这些蛀虫,害我百姓,毁我新政!”萧燊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案上,茶盏震落,碎裂声响彻东宫。
沈敬之适时进言:“太子殿下,如今罪证确凿,登基大典在即。可在大典之后召开大朝会,当众公布其罪行,明正典刑。如此一来,既能彰显殿下除奸的决心与威严,又能让天下百姓看到朝廷的清明,稳固民心。”
萧栎补充道:“臣已联络宗室诸王,届时他们将在朝堂上联名声讨宦党罪行;柳恒、李董等地方官员也已备好万民书,请求严惩奸佞。内外夹击之下,司礼监掌印太监等人插翅难飞,更无人敢为其说情。”
萧燊眼中寒光乍现,沉声道:“就依诸位所议。传朕旨意,登基大典后三日,召开万国朝会,清算宦党罪行!魏彦卿,你率锦衣卫严密监视掌印太监等人,派兵守住其府邸,严防他们畏罪自杀或潜逃,务必将其生擒,交由三法司公审!”
第七节 登基大典稳民心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太和殿广场上旌旗如林,禁军甲胄鲜明,文武百官与宗室诸王按品阶肃立,气象庄严。萧燊身着十二章纹衮龙袍,头戴珠翠旒冕,在顾命大臣的簇拥下,一步步踏上丹陛,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如踏在大吴的江山根基之上。
司礼监掌印太监等宦官也被迫前来参礼,他们缩在朝臣末尾,肥硕的身躯裹在蟒袍里,神色惶惶不安。看着萧燊端坐于太和殿正中的龙椅之上,接受百官三叩九拜,万民山呼“吾皇万岁”,掌印太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只要罪证不被公开,凭多年经营的势力,或许还能苟活。
大典进行至“布德施恩”环节,忽闻太和殿外传来整齐的呼号声。江南、河南等地的百姓代表捧着万民书,在广场上长跪不起,高声喊道:“请陛下严惩宦党,还天下清明!还百姓生路!”原来,柳恒、李董早已将宦党罪行告知民间,百姓自发组织起来,要借登基大典之日,恳请新君为民除害。
萧燊推开龙椅扶手,起身走到丹陛边缘,目光扫过阶下黑压压的百姓,朗声道:“朕自束发以来,便知宦祸之烈,百姓之苦!如今司礼监掌印太监等人的罪行已查属实,三日后,朕必在大朝会上明正典刑,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话音刚落,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震云霄。掌印太监等人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大典结束后,萧燊独自返回养心殿,跪在萧桓的灵位前,将登基与百姓请愿的情形一一禀明。“父皇,儿臣已顺利登基,天下百姓都盼着除奸安邦。三日后,儿臣便为您、为谢公、为千万受苦的百姓,清除这些朝堂蛀虫!”灵前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仿佛是先帝欣慰的回应。
第八节 朝堂发难擒奸佞
大朝会当日,太和殿内气氛肃杀如霜。萧燊端坐龙椅,金冠龙袍衬得他面容冷峻,顾命大臣分列两侧,文武百官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萧燊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最终定格在被锦衣卫“护送”而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等人身上,声如洪钟:“司礼监掌印太监,你可知罪?”
掌印太监双腿发软,被两名锦衣卫架着才勉强跪地,却仍强作镇定,声音颤抖着喊冤:“陛下!臣冤枉啊!臣侍奉先帝与陛下多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臣之举,定是有人恶意构陷,还请陛下明察!”其党羽也纷纷跪倒,哭嚎着附和,试图混淆视听。
“冤枉?”萧燊冷笑一声,声震殿宇,“魏彦卿,呈上证物!”魏彦卿高声领命,挥手示意锦衣卫将罪证一一抬上殿来——甲胄兵器、往来密信、贪墨账目,堆积如山。“这是你私藏的甲胄,这是你与魏党余孽勾结的密信,这是你贪墨百万两白银的铁证!桩桩件件,皆有人证,你还敢狡辩?”
掌印太监看着眼前的罪证,脸色从惨白变为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沈敬之出列,手持朝笏,声如金石:“司礼监掌印太监等人身为宦寺,却贪赃枉法,勾结逆党,阻挠新政,陷害忠良,罪连天地,罪该万死!臣恳请陛下,将其凌迟处死,诛灭三族,以儆效尤!”
“请陛下严惩奸佞!还朝堂清明!”百官齐声附和,声浪震得殿顶瓦片微微颤动。掌印太监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额头撞在金砖上,鲜血直流。萧燊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沉声道:“准奏!司礼监掌印太监及其核心党羽,凌迟处死,诛灭三族;其余从犯,流放极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即日起,裁撤东厂,修订宫规——宦官不得干预朝政,不得结交外臣,违者立斩无赦!”
第九节 除奸清弊固新政
宦党首恶伏法后,萧燊下旨展开全国性的宦党余孽清查。杨启率都察院御史分赴各地,雷厉风行,短短十日便查处涉案官员百余人,上至二品尚书,下至七品县令,无一漏网。一时间,朝堂上下风气为之一清,百姓拍手称快,纷纷称颂新君英明。
与此同时,萧燊命杨璞牵头修订《大吴律》,新增“宦官干政”“勾结宦寺”等重罪条款,明确规定宦官“仅供洒扫,不得近权柄”,从律法层面彻底杜绝宦祸滋生的土壤。修订后的《大吴律》颁布天下,百姓争相传阅,都说这是保江山安稳的“定心丸”。
沈敬之则趁热打铁,继续推行选贤令,从寒门士子与民间能人中选拔一批正直敢言、有真才实学的官员,填补因清查宦党留下的空缺。“如今朝堂清明,再无奸佞掣肘,正是推行新政的黄金时机。”沈敬之向萧燊进言,“可扩大军屯规模以固边防,推广新麦种以增粮产,让百姓安居乐业,江山方能永固。”
萧燊深以为然,当即命张昭、陈言等人主理新政事务。张昭在户部推行“盐铁官营深化改革”,规范盐铁产销,堵住贪腐漏洞,国库收入日渐充盈;陈言则亲赴江南,带着治水图谱与新工具,推广“分段筑堤法”,彻底解决了江南水患之苦。
新政推行数月,成效显着。河南百姓捧着饱满的麦穗,再次递上万民书,称颂萧燊“除奸安邦,为民做主”;江南渔民驾着渔船,在运河上挂起“圣主明君”的灯笼。百姓们的拥护与爱戴,如潮水般涌向京城,成为萧燊最坚实的后盾。
第十节 承遗志开创盛世
除奸清弊之后,大吴朝迎来了久违的清明盛世。西北边境,蒙傲与赵烈率军加固烽火台,鞑靼探子望而却步,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江南水乡,新修的水渠纵横交错,稻田青翠如海,粮食产量较往年翻了近一倍;京城国库,银锭堆积如山,足以支撑边防与民生双重开支——新政的成效,如春风化雨般浸润着大吴的每一寸土地。
萧燊特意在谢渊的祠堂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案上摆着除奸捷报与新政文书。他亲自为谢渊的牌位上香,声音庄重而恳切:“谢公,您当年痛陈的宦祸,如今已被彻底清除;您毕生推行的新政,如今已在全国落地生根。您用性命守护的江山,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乐,您可以安息了。”
顾命大臣们一同前来祭拜,沈敬之望着谢渊的牌位,感慨道:“谢太保若泉下有知,定会为陛下的功绩感到欣慰。如今朝堂清明,宗室同心,百姓拥戴,大吴的盛世已近在眼前。”萧栎也点头附和:“当年我逊位予先帝,便是盼着大吴能有一位贤明君主,带领子民走向富强——如今陛下做到了,比我们所有人期望的都要好。”
萧燊望着谢渊的牌位,心中信念愈发坚定:“朕定当以父皇与谢公为楷模,以‘民为邦本’为宗旨,继续深化新政,整顿吏治,加固边防。朕要让大吴的江山永固,让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让后世子孙提起今日,都称这是大吴的‘中兴之治’!”
祭拜结束后,萧燊返回皇宫,独自登上太和殿的丹陛。晨光洒在他年轻的面庞上,映得龙袍上的十二章纹熠熠生辉。他俯瞰着脚下的万里江山,目光坚定而充满希望。他知道,除奸只是开端,开创盛世的道路还很漫长,但他有顾命大臣的辅佐,有宗室的支持,有百姓的拥戴,更有父皇与谢公的遗志指引——他必将实现心中的抱负,让大吴朝迎来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
片尾
就在大吴朝蒸蒸日上,呈现盛世气象之际,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打破了京城的宁静——广东布政使韩瑾急奏:交趾国趁大吴清除宦党、朝局微调之际,暗中联合南疆部分叛乱土司,举兵十万入侵岭南,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城池接连失守,百姓流离失所。韩瑾虽率军奋力抵抗,却因南疆守军兵力薄弱,节节败退,恳请朝廷速派援军。
萧燊接到军报,即刻召集顾命大臣于文华殿议事。蒙傲第一个出列请战,声如洪钟:“臣愿率五万京营禁军驰援岭南,与韩瑾将军里应外合,定能将交趾贼寇击退,收复失地,扬我大吴国威!”萧燊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舆图上的西北边境:“西北边防同样重要,蒙将军需留守京城,以防鞑靼趁虚而入。朕意调赵烈从西北率三万精锐南下,与韩瑾会师;同时命李董从江南调运粮草,确保军需无缺。”
顾命大臣们纷纷赞同此策,认为兼顾边防与平叛,最为稳妥。赵烈接到调令时,正驻守西北最前线的烽火台,他当即点齐三万铁骑,星夜兼程南下;李董也不敢耽搁,调动江南所有漕运船只,将粮草、药材源源不断地运往岭南。萧燊站在舆图前,手指重重按在“岭南”二字上,目光坚定:“交趾小国,也敢觊觎我大吴疆土?朕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不仅要收复失地,还要逼其签下臣服盟约,永世不敢再犯!”
一场关乎南疆安稳的生死大战即将打响,萧燊与他的顾命大臣们,又将面临新的严峻考验。这一次,他们能否延续除奸时的同心协力,化解南疆危机?赵烈的西北铁骑与韩瑾的岭南守军,能否联手缔造新的战功?大吴的盛世之路,又将因这场战事迎来怎样的转折?
卷尾
本卷以“萧桓弥留托孤、萧燊除奸承命”为核心主线,完整呈现了新君从储位到登基的蜕变历程——从先帝泣血托孤的遗愿,到秘不发丧的周密布局;从贤才补阙的暗中蓄力,到削翼收权的精准打击;从罪证确凿的雷霆清算,到登基除奸的民心所向,萧燊的每一步举措都紧扣“除奸安邦”的核心,既完成了父皇的嘱托,又为新政扫清了最大障碍。
在这场除奸大戏中,顾命大臣群体的作用尤为关键:沈敬之掌吏治以固根基,蒙傲握兵权以定朝局,魏彦卿领锦衣以查罪证,萧栎统宗室以稳人心,再加上陈言、李董等新政骨干的地方呼应,共同构建了一张无懈可击的除奸网络。而谢渊的遗志与罪证底稿,不仅是除奸的重要助力,更成为连接新旧朝局的精神纽带,让新政的传承更具历史厚重感。
除奸清弊后的大吴朝,虽迎来了难得的清明局面,但南疆的战事却如一块巨石,投入盛世的静水之中。赵烈率军南下驰援,既是对西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