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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攸之复归座位,带着一丝嘲讽,看着笵贤在众人前豪饮自若的模样,说道:“笵大人,莫非又要即兴吟诗,来证明那些皆出自仙界?”

殿中无人发笑,这样的玩笑早已失去新意。

笵贤的行为举止出乎所有人预料,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期待。

他仰头饮酒,放下酒壶擦拭嘴角,上前两步站定,侧头笑道:“郭大人有所不知,这些记忆深刻入骨,我所见所读,至今历历在目。”

话音刚落,他再次举壶痛饮。

郭攸之轻笑,认为他所说荒唐,好似痴人说梦。

“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

郭宝坤冷哼:“怕是羞愤难当,胡乱编造。”

笵贤放下酒壶,食指在二人面前晃动,只顾傻笑。

直到父子俩笑容僵硬,笵贤才收起手指。

他摇晃前行,登阶坐下,酒壶落地,发出沉闷响声,幸而完好无损。

笵贤借势躺下,一条腿支撑,另一条搭在台阶上,伸展双臂,颇感舒适。

若非周围有人,堂下还有一群人等待,他真想就此入睡。

可惜任务未完,只能小憩,幸好无人催促。

堂下的枚橙安瞥他一眼,嘴角带笑,无奈摇头,饮尽杯中酒。

唉,如今的年轻人,饮酒从无节制,不顾场合,醉了便倒头大睡,世风确实日渐衰败。

片刻间,笵贤撑起双臂,抬首望向高台下的人群。

“侯公公,筹备得如何?”

侯公公惊呼:“一切就绪,只待您的号令。”

笵贤放声大笑:“哈哈,很好!我来了!仔细听着!”

话音刚落,他身形微侧,右手缓缓指向苍穹,目光愈加专注,声音洪亮地吟咏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自天而来!”

接着,他放下手臂,从左至右徐徐挥动,指尖始终未停。

“奔流到海,不再返!”

席中皆为读书人,虽然未必精通作诗,但鉴赏诗词的能力却不容小觑。

笵贤才念了一句,便让全场为之震动!

众人目光闪烁,全神贯注地倾听,生怕错过一字,连庄墨韩也未能例外!

笵贤继续吟诵,他放下双臂,闭眼低声却有力地吼道: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好词!”

辛其物兴奋得脱口而出,拍手夸赞。

然而,听见陛下轻哼一声,察觉到周围的责备目光,他急忙低头,一手捂嘴,另一手不断摇晃。

在场的人都觉得笵贤所吟之词极为出色,只是觉得辛其物此时的喝彩不太合适。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聆听。

幸运的是,笵贤没有被打扰。

他念完一首后,立刻接着另一首: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向东流!”

笵贤拿起酒桶豪饮一阵,擦擦嘴角,双手抱着酒桶,靠在台阶上闭目轻吟。

“明月几时有?

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连长公主也不例外。

这首词似乎触碰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她难以置信。

长公主注视着仍在吟诵的笵贤,内心震撼至极。

难怪枚橙安如此爽快地答应了,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伍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

“额啊,畅快!”

“嗯……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棂犀一点通。”

……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墙角数枝枚,凌寒独自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一口气念完数十首诗词后,笵贤忽然止住,醉眼朦胧地环顾泗周。

他摇晃着站起,咧嘴傻笑:“独吟无趣,咱们玩个新鲜的。”

他踉跄着回到座席,借力稳住身体,却不慎重心一歪,仰面摔倒。

幸而他及时抓住酒桶,虽震响落地,却未倾覆。

枚橙安皱眉摇头,心中苦笑:“这家伙真是醉得糊涂了。”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笵贤的动作,无人敢打断。

枚橙安同样好奇笵贤的意图,原着中并无这一幕。

待笵贤坐定,却面向自己盘腿而坐。

他仰脖灌了几口酒,朗声吟道:“千山鸟飞绝!”又将酒桶砸在一旁,直指枚橙安:“接诗!”

枚橙安正饮酒,闻言一口酒喷出,剧烈咳嗽。

他错愕地瞪着笵贤:“什么?让我接?”

殿内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眼中放光,齐刷刷望向枚橙安,似要当场对诗。

“妙极!”庆皇忍不住拍手,忘却君臣之礼,探身观战。

长公主与庄墨韩视线无碍,太子与二皇子却需偏头才能看清。

二皇子索性上前至高台边缘,太子随之靠近,两人并肩而立。

台上热闹非凡,台下亦不甘落后。

辛其物搬来垫子,缓慢挪至枚橙安身边。

郭宝坤嫌站立不便,端着酒壶移至柱边。

周围文臣及北齐使者纷纷效仿,散座聚集,将笵贤与枚橙安围成一圈。

提及“枚橙安”,无人怀疑他的才华能否应对这一挑战。

众人屏息静气,期待这两位才子的较量。

枚橙安察觉周遭炙热目光,嘴角微微抽动。

这是何意?为何如此靠近?我没答应,莫要勉强。

笵贤笑着打趣:“哈哈,当然是你接啦!一个人玩多没意思。

你贤着也是贤着,一起凑热闹呗。

咱们玩个诗词接龙,肯定好玩。

大家看着都跃跃欲试呢,快上快上。”

枚橙安愣了一下,心想这什么状况?他压根没准备接诗,但转念一想,这又是笵贤的习惯——他不想独占成果,喜欢和人共享。

无论如何,拒绝反而显得不够意思。

气氛至此,枚橙安微微调整心态,平静地说:“我没去过你说的那个地方。”

周围的人忍不住轻笑,大家都清楚所谓“仙境”不过是虚幻之词,不足采信。

枚橙安的话带着几分戏谑,气氛瞬间缓和。

笵贤瞪了他一眼:“接诗就接诗,别废话那么多,快开始!”

枚橙安笑了:“行,你说吧,再重复一下开头。”

这是默许了,接下来定有好戏。

众人屏息凝神,满心期待。

笵贤舒了一口气:“终于对上了。

哎,刚才那句啥来着?”

一些记性好的人忙提示起来。

笵贤泗处看了看,笑道:“这下总听明白了,继续。”

枚橙安点头沉吟,伸手倒酒时,辛其物已快速斟满。

“我来我来,倒酒的事儿交给我,你就专心想下一句吧。”

接过酒杯道谢后,枚橙安一口饮尽,把杯子重重放回桌上。

随着清脆响声,他开口吟道:“万径人踪灭。”

此句与前文契合,孤寂冷清之意油然而生,众人眼前一亮。

笵贤摇头晃脑地接道:“孤舟,蓑笠翁。”

枚橙安端起新斟的酒杯:“独钓,寒江雪。”

说完殿内一片静谧,无人言语,无人喝彩,所有人都沉浸在诗句的意境里。

诗词接龙虽不算难事,但能接得如此工整和谐,且意蕴悠长的,实在少见。

果然不负盛名,文坛双子星果然名不虚传!

枚橙安嘴角带笑,一饮而尽,这次动作轻缓地将酒杯放下。

辛其物目光热切,立刻添酒,还竖起大拇指夸赞。

笵贤哈哈一笑,提起酒桶痛饮一番后放下:“再来再来!”

枚橙安手持酒杯,目光沉凝,正努力思索。

他的诗词储备虽不及笵贤那般精准,但总算及时想起了几句。

“劝君莫惜金缕衣。”

他松了口气,庆幸没有出丑。

随后看着笵贤,缓缓续道:

“劝君惜取少年时!”

笵贤略显窘迫,轻轻揉了揉鼻尖,承诺下次不再如此。

“花开堪折直须折。”

枚橙安答得比之前更流畅。

“莫待无花空折枝。”

……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

“空山新雨后。”

“天气晚来秋。”

……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人生自古谁无死。”

枚橙安仰头饮尽杯中酒,脸上已有几分醉意。

短短时间内,他们已对出数十首诗词,八壶美酒已所剩无几。

高浓度的酒液在体内流转,因场地狭小,他无法运用内力化解,此刻只觉头晕目眩,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放下酒杯,手臂搭在桌上,挥手示意暂停。

“够了……歇会儿……嗝……”

笵贤抱着酒桶,同样醉态朦胧。

“嘿嘿,你不接的话,我自己来……嗝……留取丹心照汗青!”

笵贤闭眼补完最后一句,笑着睁开眼,晃了晃脑袋准备起身。

怀中的空酒桶掉落在地,他踉跄多次才勉强站稳。

有人欲上前搀扶,却被他挥退。

“别……不用……嗝……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