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橙安心想我知道,刚要摇头,转念一想,若表现得感兴趣,或许能看到里面的物件,摸一摸那神秘之物,于是点点头。
笵贤轻轻耸肩:\"抱歉,这箱子是母亲留下的,具体装了什么我也无从知晓,钥匙也还没找到,等我打开后一定告诉你。
\"
枚橙安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两个小厮进来,搬走了笵贤指定的躺椅。
枚橙安对笵贤说:\"走吧,送你出去。
\"
\"好的。
\"
……
枚府门外。
笵若若正焦急等待。
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忽然,她看见一辆印有枚家标识的马车停在自家马车后面不远处。
直面天命
枚橙安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两辆马车逐渐远去直至消失,随后抬头望向天空。
春日午后三泗点的天空湛蓝迷人,深邃又柔和的色调充满这片安宁美丽的天地。
他静静看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回府。
……
两辆马车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一前一后返回笵府。
笵家车厢内,
笵贤正面对妹妹不满的眼神,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轻咳一声。
还没等妹妹开口,笵贤便把自己到家没先探望她却先去拜访枚橙安的理由稍微修饰后详细讲述。
听完了他的解释,妹妹忍不住笑了。
\"兄长,这些事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明白。
\"
笵贤松了口气,疑惑地看着她。
\"那你这样子是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呢。
\"
笵若若再次露出不满的表情。
笵贤急忙说道:
\"对对,就是这表情,不是因为回家的事,那又是为了什么?\"
笵若若瞪了他一眼,幽幽说道:
\"兄长今天贸然去拜访枚家兄长已经很失礼了,居然还向人家索要东西,这不是更不妥吗?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不该下车等你了,你知道当时被枚家兄长看到有多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简直无法想象你在人家心中的形象,兄长,你到底怎么想的?\"
\"……\"笵贤哭笑不得。
\"唉,我就说你太在意了,别担心,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感觉已经很熟悉,就像老朋友一样,这件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
笵若若半信半疑。
\"真的吗?\"
笵贤笑着回答。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会来找你,不是做到了吗?\"
笵若若听了松了口气,兄长果然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这样我就放心了。
\"
笵贤笑着拍了拍妹妹的头,却被她迅速避开。
\"哥,别碰我的头,发型都乱了。
\"
笵贤愣了一下,意识到现在的妹妹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一个注重外表的大姑娘了,自己的亲密举动确实不太合适,只好尴尬地收手。
笵若若整理好头发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对,哥,有件事得提醒你。
\"
笵贤点头让她继续说。
\"嗯,你说吧。
\"
笵若若带着歉意看着他。
“我知道你藏在枚府的事,是因我把消息告诉了父亲,是他推测出来的……”
笵贤毫不在意。
“没关系,这事不用隐瞒,说了就说了。”
笵若若有些着急。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让我把话说完。”
笵贤稍显尴尬。
“你说吧,我不打扰你。”
笵若若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虽然父亲是通过推理知道的,但当我确认时,发现他当时的样子不太对劲,好像很生气。
哥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父亲那边恐怕不太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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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站在高台,背对着宫典。
他看着手中的画,那是之前送给他的,后来又被退回。
这时开口道:
“以后你我各守其职,私下不必再见了。”
宫典震惊,拱手道:
“多谢殿下宽恕,微臣告退。”
说完,宫典再次行礼,转身快步离开。
太子眯着眼,放手让画卷掉在地上,心中颇为烦躁。
姑母擅自行动,在没和自己商量的情况下让宫女设局陷害笵贤,结果被皇帝发现,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处决。
宫典因几句话被皇帝责骂后来到自己面前,不但当场撕毁画卷,还想劝自己断绝私交。
枚府。
枚橙安回到小院,发现原先放躺椅的地方空了,心里顿时不舒服。
他转身对身边的红薯说:“让人按原样再造一把躺椅。”
“是,少爷。”红薯应声而去。
枚橙安点头,回房继续处理未完成的事。
因为接待笵贤耽搁了一点时间,他还没给妻子写信。
他磨好墨,展开信纸,提笔写下第一句:“柔嘉,你知道吗?今天我见到了谁?就是那位写《红楼》的笵贤。”
写到这里,枚橙安停顿了一下。
忽然想起上次和笵贤聊天时忘了提醒他加快小说更新速度,而妻子正盼着新章节。
他拍拍额头,自嘲道:“真是健忘!”
还好明天笵贤会来,有机会弥补,今天就算疏忽也没关系。
反复读了几遍后,他安心继续写信:“哈哈,没错,他回来了。
我们成了朋友,你别担心,我会催他尽快写完后续故事……”
信写完,夕阳落下。
刚让青鸟送走信,天色完全黑下来。
笵府。
笵贤在书房站了很久,笵建依旧埋头账册,偶尔记下数字,完全没注意到儿子。
两人不急不躁,静静相对。
片刻后,笵建放下笔,长叹一声表示事情结束,整理好衣袖才抬头看笵贤,语气带刺:“等得不耐烦了?”
笵贤跪拜叩首,语气清晰地说道:“父亲安好,孩儿前来问安。
父亲无需着急,我在澹州等候这些年已成习惯,一时片刻又何妨?”
笵建冷眼一瞥,轻哼道:“无需着急?依我看,你比谁都心急,连行礼都不卸,就径直往别人府上跑。”
笵贤摸了摸鼻子,默然不语。
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笵贤缓缓开口:“有些话,或许您听了不会喜欢。”
笵建揉了揉眉心,示意他说下去。
“直言无妨。”笵建轻声道。
笵贤随后说道:“府中诸人,除若若外,我对其他人都提不起太多兴致。
父亲,您将我遣至澹州多年,竟也不多问一句。
柳姨娘被传为刺杀我的幕后主使,而那位从未谋面的弟弟,因刘姨娘与周管家处处刁难于我。
我对他们皆无好感。
相比之下,那些我渴盼结识却无缘得见的人,自然更令我向往。
如此抉择,有何不妥?”
笵建眼神微凝,未即刻作答。
照此子所言,他所为并无过错。
罢了,这些暂且搁置不论,眼下最要紧的是消除他对家人深深的误解。
沉吟片刻,笵建开口道:“我们分条理来谈。
其一,将你留于澹州多年而不过问,确实欠妥,你心存怨恨亦属正常。
是否要陪你长谈半日,哭诉以表歉意?”
两男这般场景不免尴尬,笵贤忙摇手谢绝。
“断不可如此!”
笵建轻哼一声,“同感。
再者,欲害你之人并非柳氏。”
虽经与枚橙安商议后基本排除柳姨娘嫌疑,但笵贤仍想亲自确认,便平静言道:“如此,晚饭时分当面详谈,一问便知。”
笵建愣了一下,觉得面对面沟通确实比自己赘述更为直接明了,遂点头道:“晚饭时我会安排。”
端起茶盏啜饮一口。
“还有何不满之处,一并讲出,我们一次解决。”
“暂无他事。”
笵建展颜一笑,放下茶盏。
“好,言归正传,你希望成为怎样的人?”
……
笵府后院。
柳如玉皱眉询问:“那笵贤还未现身?”
侍女回道:“尚未。”
柳氏略显焦虑,低声嘀咕:“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为何这么久?”
柳夫人侧目看向笵思哲。
“娘,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用餐?”笵思哲说道。
柳夫人瞪他一眼,“又要吃?府中有了笵若若就够麻烦的,如今又多了个与她交好的笵贤。
你父亲与其在书房谈了这么久,显然并非对那孩子漠然。
你就不能稍微关注一下?”
笵思哲不悦地回应道:“何必在意,不过是澹州来的小子罢了,若不听话,随便找人教训一下就行。
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我都快饿坏了。”
柳夫人白了他一眼,“桌上有几样点心,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忽然想起儿子刚才随口提出的主意,柳夫人思索良久,认为可行。
这种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在尚未完全了解情况时,用作试探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柳夫人点头赞赏地看着儿子,“没想到你倒是有点急智,这个方法不错。”
笵思哲在点心盘间来回张望,毫无食欲,但听闻母亲的话后,立刻答应下来:“好的,等吃完饭我就去做。”
我明白了。
书房里,笵贤背着手,从容说道:
“一生平安,财富满满,佳人相伴,举止优雅,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庸俗。”
笵建随即反问道:“你靠什么发家?”
提起这个话题,笵贤顿时兴奋起来。
老乡的啤酒生意做得很好,他也想尝试一番。
幸运的是,老乡的创业方向与他的专长并无冲突。
尽管老乡起步较早,但在技术方面不如笵贤精通,后来居上,未来谁赚得多还未可知,笵贤对此充满期待。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我掌握一项独特技艺,在高温下能把沙子变成光滑透明、犹如水晶般的东西,我称其为玻璃。
这种东西一旦推出……”
笵贤话未说完,便看见笵建手中凭空多了一只水晶玻璃杯,他满是疑惑地走近几步仔细查看,确认无疑。
“这是从哪儿来的?”笵贤提高音量,语气尽显疑惑。
笵建握住玻璃杯,轻轻笑了。
“你娘当年做的,工艺已很完善。”
“……”笵贤嘴角微颤,一时语塞,但很快恢复平静,“无妨,我的点子多得很。”
“不妨事,我可以另外想办法。
用油脂制作清洁用品,触感细腻,香味怡人,比皂荚和木灰都要好,我叫它肥皂。”
笵建笑着指向左边墙壁,笵贤转身看向右边,发现桌上不仅有肥皂,还有一个精致的肥皂盒,他心中惊讶,随手拿起摸了摸。
笵建接着补充道:“你娘当年还做了香皂。”
“……”笵贤把肥皂放回盒中,勉强挤出笑容,边走回原位边说道:“这没关系!现在吃的甜食大多由饴糖或麦芽制成,蔗糖虽好,但略显粗糙。
我能想办法将蔗糖提炼成洁白如雪的糖粒,味道极佳。”
笵建平静地说:“那是白砂糖,厨房里存着两大罐。”
“……”笵贤一脸无奈,声音微微颤抖,“这也是我娘的发明?”
“正是,她的好手艺。”
笵贤心里一沉,急切地问道:“为什么我在澹州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笵建耐心解释道:“这些东西多为权贵专用,只有在各大城市才能见到。”
笵贤自嘲地笑了笑:“难道是我住在偏远之地?”
笵建不愿多提,嘴角带着笃定的笑容反问:“你还有什么想法?”
笵贤仰头长叹,眼眶微红,“罢了,命运弄人啊。”
心中默默补充:怪不得乡人对这些浅显之物不感兴趣,原来是母亲早已断了这条路。
事到如今,乡亲们可别见怪,若论奢华,我确实稍有过分,还请多多包涵。
笵建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傲然为笵贤讲解。
“你母亲经商时满脑子奇思妙想,她创立的商号如今已成天下首屈一指的存在,汇聚了世间最多的财富。”
笵贤神情愈发凝重。
“我听说,她去世后,这家商号归入了国库。”
笵建纠正道:“不是国库,而是由皇室直接掌控,称为内库。”
笵贤下意识低头一看。
“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听起来不太合适。”
笵建脸色一沉,立即呵斥:“说话须谨慎!”
随即朝皇宫方向拱了拱手。
“这是当今圣上亲自命名的。”
说完放下手,又问:“这名字哪里不对?”
笵贤不知如何作答,索性转移话题:“您接着说吧。”
笵建不再纠结于此,继续道:“圣上政务繁忙,无暇亲自管理内库,因此交由长公主礼云睿负责。”
笵贤惊讶道:“长公主掌管内库?”
……
皇宫内,长公主正赶往太后寝宫。
今日派出的宫女拦截任务失败,一个也没回来,据说都被禁军处理了。
但直到现在皇帝仍未有任何行动,这种隐忍令人忐忑不安。
长公主并非坐视不理之人,她决定先去太后那里哭诉一番。
若能得到太后的谅解,在皇帝动怒时或许能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