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虽然还是不信,但碍于伯邑考刚训完自己,便也不敢出言反驳。
伯邑考又与阿旦相视而望,两人似乎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便又向着苏喆道:“鸮君既然如此说,我们铭记便是。此后若再遇子牙道长,定会以礼相待绝不轻慢。”
苏喆撇了撇嘴,也未做回答。
伯邑考料他心中不快,便恭敬向他道:“我知鸮君一时半刻怕也难以对我等重新信任,此时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带您去姬氏宗祠查看往昔卜辞,再与鸮君解释起来,也清楚明白些。”
姬发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道:“大哥你莫要说笑,没有祭祀求卜的正事儿,这宗祠岂能随意让外人入内!还让他查看卜辞?”
伯邑考笑道:“你倒是问问阿旦,鸮君如今可算是外人?”
阿旦老实回道:“依西岐礼法来说,鸮君还未与我成礼,这样前去宗祠查看或求问卜辞,似乎是有些不合礼制。”
伯邑考道:“你们已有命定之实,倒也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再说鸮君迟早要随你入我姬氏籍册,便是提前去宗祠参拜一番,倒也无妨。”
阿旦眼波流动,似乎还想再分辩,但转眼看到苏喆一脸兴趣索然的样子,便没有再说。
反而是姬发在一边急道:“什么?让阿旦与他结这命定之人还不够,还要入籍册?这么大的事儿,你们竟然不去问卜便肆意定下了么!”
伯邑考失笑道:“你今日可真是反常,之前是谁说事事问卜乃是迂腐之人所为,大丈夫行事决断自由心证,不该受这些繁文缛节所束来着?”
姬发一时语塞,但还是强词夺理道:“我……我自然不在意这些规矩,可这事关阿旦,他做事一向循规蹈矩,我是,是怕你如此安排让他心中不适!”
苏喆见他们竟然真的在认真讨论这种在他眼里看起来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小破事儿,不由心中更是烦闷,便出声道:“长公子这番好意,我心领了,这前去宗祠参拜,我看还是免了吧。”
他一脸不耐烦:“单是独住这世子府主屋,怕是已经会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要是再大半夜的兴师动众跑去宗祠,明天这坊间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不去了。”
姬发嗤笑一声,讥讽道:“想不到你还会在意这坊间名声,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苏喆也不甘示弱,回击道:“我可不像您,有大哥和阿旦帮你收拾残局,我既然领了神鸟之命要助西岐去旧革新,那便会尽我所能向着这目标努力。”
他傲然道:“想来洁身自好必能减少推行政令时的阻碍,那我肯定要尽力维护自己这名声。若我声名狼藉便能助力革新,那便随他们去传,也无所谓。”
伯邑考闻言赞道:“不愧神使,行事刚毅果决不为外界所动,既如此,今后鸮君在我这里便可依自己计划随性而为,不论何事,都无需再向我等通报征询了。”
苏喆眼睛都亮了,但考虑到伯邑考这腹黑的属性,还是要谨慎保守一点,没有露出太多喜悦的神色,只淡淡道:“长公子此话当真?”
伯邑考笑道:“你可问问阿旦,但凡我答应的事,可曾食言过?”
阿旦垂首点头道:“大哥向来说一不二,阿喆尽可放心。”
苏喆道:“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与你们客气,此刻便要自行决断今晚的安排了。”
伯邑考微微颔首,手掌一摊,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苏喆气势如虹地部署道:“麻烦安排他们先把晚饭呈上来,用过晚膳,我就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