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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上贡 > 第118章 爬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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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行将女儿哄睡后,又在客房隔壁的小客厅坐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最终还是回卧室洗过澡,推开薛宴辞的房门,安安静静脱了浴袍爬到她床上去了,钻到她怀里去了。

“宴辞,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我想你能抱抱我,想你能亲亲我,还想你能再爱我一次。”

薛宴辞没答话,仍平躺着。姜哲给的药,对她而言,早就没什么用处了。

但薛宴辞依旧在按时服用,倒不是为了能睡个好觉,她只是想借此机会,逼迫自己养成习惯,强迫自己能在床上多躺几分钟,能让身体、躯干休息一下,不要时刻都紧绷着。

路知行这个人特别能哭,而且很会哭,尤其是吵架的这两年又四个月,整日里没完没了的流眼泪、皱眉头。

路知行这一生爬过三次薛宴辞的床,今天是第四次。

薛宴辞没有动,任由路知行拉着她转了个身;任由路知行钻到她怀里;任由路知行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腰间;路知行胖了些,也憔悴了不少,身材变得很差,手感也变得很差。

路知行第一次爬上薛宴辞的床,还是在大学时候。那时候路知行虽然经常住在和康名邸,但还没有和薛宴辞同居,也没有和她发生过任何关系。

有一天路知行半夜三更演出回来,那个时间点的天津站,既没有地铁,也打不着车,他在前广场坐了半小时,沿着海河边溜达了五分钟,突然就很想抱抱薛宴辞。转身背起书包小跑着过了解放桥,走到路口,等了半小时,终于打到车。

走到楼下,路知行又犹豫了,可他太想薛宴辞了,也太想出差回来能有一个家可以回。随后快速上楼,拿出薛宴辞留给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路知行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薛宴辞睡得特别乖巧,水波式的长发放在枕间,她眉眼清秀,嘴唇红润。

路知行默默到客卧洗澡,换好睡衣,鬼使神差地爬上薛宴辞的床,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薛宴辞什么都没穿,而且当晚的月亮特别大。

路知行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薛宴辞从背后抱住了。

路知行掰了掰她的手,薛宴辞握的更紧了。等他想用更大力掰开她的手指时,却听到薛宴辞在背后嘲讽他,“知行同学,有胆量爬我的床,没胆量在我的床上睡觉吗?”

路知行妥协了,没三五分钟就睡着了。薛宴辞的怀抱特别软,薛宴辞的味道特别香。那一晚,他又有了家,又有了可以抱他睡觉的人。

等到路知行第二天醒来,薛宴辞早就不在家了,床头柜上,路知行手机屏幕上贴着一张字条:知行同学,我去上课了,你这件睡衣材质不好,刮到我了。新买了睡衣中午到家门口,别忘了试穿。

路知行第二次爬上薛宴辞的床,是薛宴辞带他去禾木滑雪。那时候她说,“路知行,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就不要结婚了。你也不必接手通纳生物的生意了,我也不再需要你了,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路知行第三次爬上薛宴辞的床,是在孙星莱事发前的一个月。

当时女儿生病了,天津儿童医院说叶嘉念是呼吸道感染,一直没有康复的主要原因就是薛宴辞在家抽烟导致的。

路知行因为照顾女儿成日成夜的不睡觉,一周后签错合同,因为一个很小的技术问题,导致陆港集团损失掉小一千万,还被迫上了法庭。

当时老太太叶政君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叶家的法务团队积极应诉就可以了,其实一千万对陆港集团根本算不上什么,对叶家而言更是不值一提,薛宴辞也压根儿没当回事。

可大伯叶承明突然从北京来了,不知道和路知行在开庭前谈了什么,反正是把叶嘉念接到北京去了,接到国旺胡同叶家去了。

当天晚上路知行回家发现女儿不见了,立刻就给薛宴辞打了电话,可她忙着应酬,直接将路知行的电话摁断了,甚至最后还关机了。

路知行在叶家没权没势,更说不上什么话,他也没资格去北京带叶嘉念回来,只一个人坐在女儿卧室里大哭,最后还是周丽看不下去了,守在家门口,等着薛宴辞刚一到家,就把这事告诉给她了。

薛宴辞推开女儿房门的那一刻,路知行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一定要把女儿接回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损失的这一千万,他也可以赔偿三倍或是十倍,多少倍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把叶嘉念从他身边带走。

薛宴辞心软了,当即就给叶承明打了电话,但叶嘉念那时候已经在协和办完住院了,身边有姥爷薛蔺祯、姥姥叶政君陪着,而且请了全国最好的医生给孩子看病,再折腾回天津实在没有必要。

薛宴辞只好把情况一字一句,照实和路知行说明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但薛宴辞当晚给路知行留了房门,路知行爬上床的那一刻,又是一场大哭,薛宴辞抱着他,哄着他过了两个小时,才把路知行哄睡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薛宴辞就开车带路知行赶到协和医院,和主治大夫沟通了半小时,连医生带着孩子一同接回半北藕榭住着了。

为了能让叶嘉念快点儿好起来,为了让路知行别那么难过,薛宴辞连续半个月都没有吸烟,每天按时到家,陪着孩子吃饭,一家三口同睡在一张床上。

其实如果没有后面孙星莱的事情,那时候就应该已经和好了。

“宴辞,对不起,我不敢在其他时候爬上你的床,我只敢这个时候过来。”路知行怯怯弱弱地像个小偷,可就这么一个人,胆子却特别大。

薛宴辞每天十一点半服药,按照她之前的习惯,能睡两个小时,路知行就是在十一点四十整爬上她的床,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哭闹。

薛宴辞早在半小时前就想要起身给路知行两巴掌,再踹他一脚的。哪怕路知行穿了衣服爬上来,她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可他什么都没穿,这算怎么一回事?

路知行当他自己是什么人?路知行又当她薛宴辞是什么人?

“宴辞,我和陈雨欣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过。”

“宴辞,我不想和你离婚,我不想。”

“我一个人,我没有家,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

这些话,路知行早就说过千遍万遍了,起初第一次说的时候,薛宴辞是有点儿难受的,可他后来说太多遍了,她就没什么感觉了。

“薛宴辞,你不能这样。你要我跟着你,我就跟着你,你现在不要我了,可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薛宴辞,你太坏了,你就是个坏女人,你抛弃我了,你抛弃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薛宴辞,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薛宴辞,我不要你遭报应。”

……

薛宴辞想起女儿下午站在一楼客厅和她说的话了,女儿说爸爸要她跟着妈妈,跟着自己。路知行这个人最看重的东西就一样,叶嘉念,他盼了十个月的女儿。

路知行终于不再哭了,他感受到薛宴辞放在他腰间的手动了一下,就这一下,路知行也觉得很满足,只默默朝她怀里钻了又钻,嗅着她的味道睡着了。

凌晨两点,薛宴辞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抽了抽手,路知行在她怀里惊醒了,漫长的沉默过后,薛宴辞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说点什么了。

反复纠缠的这十三年,如果说她一点儿错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路知行是周锦阑唯一惦记的人,也是周锦阑用生命保护着长大的儿子,若就这么毁在薛宴辞手里,她良心过不去。

“宴辞,你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生活,要按时吃饭,要乖乖睡觉,知道吗?”

“我把你爱吃的菜,都教给丽姐了,她会做给你吃的,宴辞,别害怕。”

“宴辞,我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了。我想把我们的女儿留给你。女儿她很爱你的,女儿也特别有力量,她一定可以保护好你的。”

“叶嘉念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她只是心里装了太多事情,装了太多想法。”

“宴辞,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妈妈,你一定可以教导好女儿的,女儿也一样会在你身边好好长大的。”

“北京的房子都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我把后面的事情都交给陈礼了。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到了时间节点,就勇敢地、大胆地、漂漂亮亮地去北京,去履职,去做你想做的事。”

“薛宴辞,我只后悔一件事,就是在很小的时候,没有胆量去庆贺你的出生,没有勇气去见见你。蹉跎了十多年后,终于遇到你了,可现在,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对不起。”

“薛宴辞,允许别人来爱你吧。我走了,对不起。”

薛宴辞叹口气的功夫,路知行已经爬下床,穿好浴袍关门走了。

路知行推开女儿的房门,陪着女儿待过半小后,一样默默亲过女儿的额头,就像半小时前亲过薛宴辞的额头一样,转身离开了。

天就快要亮了,路知行回卧室换好衣服,一个人下楼,一个人打开厨房门,默默做起了早饭。

女儿叶嘉念特别能挑食,每天早上吃面包要挑、喝牛奶要挑、吃水果还要挑,特别不好养。

也不知道薛宴辞能不能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一顿可口的早饭。

薛宴辞这个做妈妈的,也没比叶嘉念好到哪里去,不吃家里阿姨煮的鱼片粥、做的早饭。

吃东西的时候还喜欢一心二用,经常呛到,也不知道叶嘉念能不能在她呛到的时候,给她拍拍后背,倒杯温水。

路知行笑了笑,章淮津应该可以做好这些事的,她那么喜欢薛宴辞,就算他做不好,薛启洲也一定可以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