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娘的乖乖,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不省人事?”萧母心疼地从萧靖手里接过季狸,晃了晃季狸的肚皮也不见有反应。
“这您就得问问您另一个好儿子了。”萧靖摊手说道。
萧母朝萧靖的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雪玉京这个惹是生非的兔崽子,“他人呢?”
“许是自知喂小狸吸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理亏,在把人拽进府里时就用巧劲挣脱了,也不知道现在躲在哪里去了。”萧靖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故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这是他告状时惯用的话术,“哦对了,我拽人过来的时候听见他肚子里打鼓,许是……正躲在什么地方偷吃吧。”
“来人!给我把膳房封起来!这小兔崽子!当真是反了他了!”萧母说罢就提着裙摆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娘,走路当心些,膳房送来烧火的木柴棍还没收拾好,当心脚下。”萧靖“贴心”地提醒道。
萧母突然转头道,“你小子,玉京给小狸吸猫薄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旁边?”
“嗯?”萧靖顿感大事不妙,太想看雪玉京笑话了,反倒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你,滚过来和你弟弟一起受罚!”萧母威慑性地瞪了一眼萧靖,随后转身就走,再不走快点,雪玉京那个混小子又要跑了。
“是。”萧靖无奈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还在醉生梦死的季狸,用指尖在季狸的额头上戳了一个漩。
“小没良心的。”
也不知是动作扰烦了季狸,还是责备的话被他听见了,只见小橘团子哼哼唧唧地用爪子拍开萧靖的手指,怕有人继续打扰,两只前爪把耳朵一压,抱着脑袋,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又一动不动了。
“呵~”萧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季狸这一觉直接从上午睡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最后还是在萧父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的呼唤声中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喵呜?(爹?)”季狸一个鲤鱼打滚,随后左右张望道,“喵?(娘和哥他们呢?)”
“咳,你娘他们在膳房吃过了,让咱爷俩先吃。”萧父乐呵呵地让小厮传膳,那两个生下来就知道讨债的还在被萧母监工劈柴呢,恐怕今年一整个冬天,膳房都不缺柴火烧了。
季狸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要完全黑下去了。
季狸变成人形,整理衣衫时摸到自己胸前多了一封信,脑海中朦胧地闪过百晓生的话。
“小信使,酒醒之后记得将这封信替我送至吾徒手里。”
酒醒之后……
“遭了!爹!我不吃了,老师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先回去了!”季狸着急忙慌地就要往外跑,候在一旁的知行眼疾手快地给季狸披了一件斗篷,始终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季狸身后。
“慢点跑,你娘那边就别去打招呼了,她忙着呢!”萧父叮嘱道。
“哎——知道了!”
丫鬟小厮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把饭菜上齐了。
萧父看着眼前一大桌子菜开始犯愁,萧母给他的任务是把季狸喊醒吃饭,如今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看来只能让自己的肚皮受累了。”
嘴上说着受累,实则两碗饭下肚轻轻松松。
吃饱喝足的萧父乐呵呵地回房休息去了,然而还没等和周公碰面,就连人带被褥全被踹下了地。
“小狸多少天才难得来一次,你竟连儿子都留不住,滚去书房睡!”萧母一下午对着那两个爱耍心眼子的逆子就窝火,本想着回来和小儿子亲近亲近,谁成想这老家伙连儿子都看不住,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萧父卷着铺盖,狼狈地去了书房,路上越想越憋屈,问一旁的管家道,“那两个逆子还剩多少柴火要劈?”
“回老爷,还剩半车就劈完了。”
“再去送几车过去,让他们劈到天亮。”
“是。”管家领命离去。
萧父解了胸口的郁气,哪怕在书房也能安稳入睡。
第二日一早,萧父打开房门就见外面跪着一排小厮,心里顿时慌得直打鼓。
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地开口道,“老、老爷,少爷们是按您的要求劈到了天亮,可、可是,二少爷他顺手把您的紫竹钓竿也给劈了……”
萧父眼前一黑,那是他特意派人从鄣郡挑的紫竹,还请名匠打造的。
底下的人见老爷这副模样,畏畏缩缩地互相打眼色。
“还有什么?快说!”萧父被管家搀扶着。
“还有……大少爷把您的黄杨木印章当火引子扔进灶台里了。”
要不是死死把住管家的手,恐怕萧父已经昏过去了。
“这两个混账东西!取碗口粗的木棍来,我亲自教育他们!”
萧府这边的热闹场景季狸毫不知情。
昨晚季狸回到家的时候,正巧撞上了要出门的婉凝。
“二姐!”
“小狸?怎么这个点才回来,我正要去寻你呢,饿了吧?我去热饭。”婉凝牵着季狸就要进门,这时候才注意到季狸身后一直隐藏声息的人,“额……这位是?”
“我叫知行,是主子在阁里的贴身仆从。”知行介绍完自己,从怀里拿出萧靖誊抄的信件和蒙语译本交给季狸。
在确认季狸没有其他吩咐后,知行告辞离去,在街角处亲眼看着季狸整个人都进了院子,这才隐匿于人群之中。
进门后,季狸把两封信分别交给婉凝,“二姐,这是图雅姐的信还有蒙语译本,萧哥誊抄了一份给你,这封是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
婉凝接了过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开百晓生的信。
“二姐,信上写了什么?”季狸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随意去窥看信件内容。
婉凝把信收好,去了灶台旁,“没什么就是嘱咐两句,快去洗手吃饭,把小幺也叫下来,他还等着和你一起吃饭呢。”
“好嘞。”季狸一溜烟蹿上了楼,没有注意到蹲在灶台旁,盯着火光失神的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