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放下酒杯,程俊东愣神一秒。
“好像有点啥事,但我也不清楚。”
程俊东是真的不知道,感觉最近单位有点忙,但他不是个打听的人,看着仓库,做好本分工作后,什么都没打听。
苏梨也有点无语。
程俊东这样的员工就得看上面领导什么心态了。
喜欢他这样的人,愿意用。
不喜欢的,嫌弃不机灵的,人家早晚让你背黑锅或者穿小鞋。
不过烟草局都进去一半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大,做好本分工作没错,但你稍微上点心,知道比不知道强,知道了也不代表要做什么。”
“嗯。”
程俊东恩了一声,娘俩继续喝酒聊天。
吃好后,两人回家了。
对于参加婚礼的事情,大家知道,打听两句就过去了。
程俊北结婚后,张明月似乎彻底想明白了。
活要干,打扮也不能落。
穿的漂亮,她自己开心。
没几天,张明月就披着大波浪回来了。
院子里,李美兰拎着张明月的头发。
“别拽!拽坏了呢。”
李美兰撇嘴道:“你这是假头发啊,还拽坏了,你去做那个炉钩子烫了。“
炉钩子烫,名副其实。
现在没有烫发的电动设备,只能靠传统的炉钩子。
炉钩子烧热,头发卷上去,卷成了。
“你管啥烫的呢,你就说好看不好看吧!”
李美兰肯定的道:“好看!”
张明月笑的更灿烂啦,拉住李美兰的手臂,亲热的道:“你也烫一个?”
“我不烫!我给家烧猪毛就这个味儿,我可不行。”
张明月松开手,送了一枚白眼,她和李美兰关系好,两人用后来的话来讲,叫闺蜜。
“不烫就不烫,你提猪毛干啥!哎,我最近整了点毛呢料子,给你做件大衣咋样,深粉色的,可好看了!”
“粉色?我不行,我这黑不溜秋,要腰没腰的,我整不来粉色。”
李美兰拒绝。
张明月也没继续劝,反倒是说了另一件事儿。
“我钥匙给你,给我烧把火,炕别太凉,我准备去趟市里。”
“你去市里干啥?”
“我想去看看人家都卖啥衣服,我发现做衣服比做手工活赚钱,我前一阵不是做了几件布拉吉吗,卖的可好了,我想去市里多看看。”
李美兰倒是支持。
就是担心张明月自己一个人去,别被骗了。
“要不,你喊着妈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能有啥事都喊妈跟着折腾,我想好了,赔了我就回来好好做手工。”
李美兰一听,不愿意的道:“快吐两下,别说丧气话。”
张明月听话的跟着吐了两下,两个人继续说着聊着。
第二天,张明月就出门了,苏梨也知道,昨晚张明月来说了。
她觉得出去走走挺好的,着重提醒了张明月钱财和不占便宜的事儿。
这年头,只要别瞎做好人,别想着占别人便宜,捡大漏,基本能避免被骗。
此时时间已经进入十月,十一月都冷了。
大家开始准备过冬的东西,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城里过冬。
需要买煤。
好在他们这里守着矿山,买煤是最方便的了。
几家合力轮换着清理煤棚子。
煤棚子就是在院子里搭建一个简易的棚子,以免下雪或者怎样,给煤弄湿了。而且煤块也不好太晒,到时候就不好烧了。
收拾院子,买煤。
苏家几个哥哥在秋收差不多后,开始给苏梨送柴火。
山里的干木柴,砍成均匀的段儿,捆好给送来,除此之外,还送了不少苞米棒子。
这东西引炉子好用。
取暖的准备差不多后,又开始备冬菜。
白菜,萝卜,南瓜,土豆子。
白菜买的最多,因为要做酸菜。
做酸菜就要刷酸菜缸,一口大缸,一米多深,小孩子进去都出不来。
大缸淹死人的事情真的有发生过,孩子自己在家,不小心翻进去出不来,等家里人都回来时,于事无补了。
苏梨又找门路买了不少棉花,晚上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给孩子们做新的棉衣棉裤。
苏梨虽然身体还不错,但眼睛着实有点花了,这样的针线活都给几个儿媳妇去做了。
她自己买了点毛线,给几个孩子勾着帽子和围脖。
一个星期转瞬即逝,张明月回来了。
兴致很高,很见世面。
见过世面的女人,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回来后的她,开始做起省城人都穿的双排扣大衣。
做好一件后,她只需要一打样,就有人相中了要做同款。
现在没有版权,大家也不觉得穿一样的衣服会尴尬,反倒是认为自己走在时尚的前沿。
张明月订单都接到了年底。
十月末,苏梨正在热乎乎的炕头上翻着烘烤的茄子干。
“苏大娘,在家吗?”
声音有点耳熟,苏梨下炕,披上外套走出去。
“赵钢?”
“苏大娘,是我。”
赵钢从南方回来了。
他被苏梨指导着去了南方,见了大世面了。
北方这边还有收敛,人们还不敢大展拳脚,南方完全是不一样的。
苏梨让赵钢进来,喝茶,两人坐在炕头上就聊开了。
“大娘,我算是见过世面了,那边的手表三十能拿到梅花的,不要票。”
“不过这些都需要抢货,抢货的人真是三天不睡觉的去排队,这是我刚开始去的时候。”
“我在那边待了几个月,最后回来时,手表二十七就能拿,而且多了三家工厂。”
“就这几个月,多了三家!”
赵钢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总算把要说的话,说的差不多了。
“苏大娘,你别怪我唠叨,我实在是憋坏了,除了您,我找不到谁说这些了。”
“我爱听,长见识。”
六个字,赵钢愉悦的笑出声来。
怪不得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不是他家的,但不妨碍。
“大娘,你给我投的两千块钱,我在南方倒腾了几次,两千变八千,八千块钱让我用了,我买了台三台货车回来。”
“三台车我记名在我舅舅的厂子下面了,货车也不是空着回来的,我带了货,等这批货出去,你的那一份我连本带利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