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白雪一眼。
“主人!”
就在陈州即将走出大殿的瞬间。
白雪终于忍不住,她抬起头,用那张妖异而苍白的脸,望着他的背影,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为什么?”
“我已经证明了我的价值!我已经变成了您最锋利的刀!为什么,您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我已经不干净了,我知道!可那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逼的!”
“只要您愿意,只要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我可以比柳若彤那个只会清高的废物,更能取悦您!更能满足您的一切!”
她歇斯底里地嘶喊着,将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也彻底撕碎,抛在地上。
陈州的脚步,终于停下了。
他没有回头。
只是留下了一句,让白雪彻底坠入无间地狱的话。
“你和她,不一样。”
“她是我的人。”
“而你,是我的狗。”
“现在,这条狗,把这里舔干净。”
说完,他再也没有任何停留,带着孙怀之等人,消失在了夜色里。
大殿内,只剩下白雪一个人,呆呆地跪在那里。
她和她,不一样。
她是他的人。
而你,是我的狗。
这句话,好比最恶毒的魔咒,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许久,许久。
她缓缓地,低下头。
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真的开始像一条狗一样,去舔舐地上那肮脏的,混杂着血污与骨灰的地面。
一边舔,一边发出嗬嗬的,似哭似笑的声音。
青玄圣地,后山别墅。
陈州回到主卧。
柳若彤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一个沉睡的睡美人。
陈州走到床边,将那株九转龙魂草,轻轻放在了她的眉心。
灵草一接触到她的皮肤,便化作一道青色的暖流,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她的体内。
这一次,没有冰火交加的痛苦,也没有雷霆万钧的刺激。
那股力量,温和,却又霸道,直接穿透了柳若彤身体的防御,涌入了她那片混沌的识海。
它好比一柄钥匙。
一柄专门用来开启那扇封闭了神魂的,坚固大门的钥匙。
嗡!
柳若彤那包裹着核心意识的蛋壳,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剧烈地颤动起来。
蛋壳之上,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裂痕。
陈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他能感觉到,蛋壳之内,那个沉睡的意识,正在苏醒,正在本能地,抗拒着外界的侵入。
咔嚓。
终于,蛋壳之上,一道最大的裂痕,出现了。
柳若彤那张沉静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她长长的睫毛,开始剧烈地颤动。
然后,在陈州的注视下。
她的嘴唇,轻轻地,翕动了一下。
一个微弱的,却又清晰无比的,充满了无尽恨意的声音,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魔鬼。”
那两个字,像一根针,轻轻地扎了一下陈州那古井无波的心湖。
他看着柳若彤那张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脸上露出一个有趣的表情。
即便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对他的恨意,也已经刻入了本能。
这件玩具,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
他没有再继续用九转龙魂草的力量去强行破开她的神魂壁垒。
那样太粗暴了,会直接毁掉这件有趣的玩具。
他收回了大部分力量,只留下一丝,好比一根鱼线,轻轻地吊着,维持着那道裂痕的存在,让她不至于再次完全封闭。
他要等。
等她自己,从里面,把那扇门推开。
陈州转身走出卧室。
庭院里,东方浩然早已等候多时。
“主人。”
“神隐会那边,有动静了。”东方浩然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哦?”
“他们的会长,那个被您废掉的圣女的父亲,带着神隐会最精锐的‘十二神将’,已经秘密潜入了炎夏。”
“他们没有来中州,而是去了燕京。”
“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在等待什么时机。”
陈州躺回那张熟悉的躺椅,闭上了眼睛。
神隐会。
这个名字,他已经快忘了。
“一个会长,十二个神将。”陈州的声音平淡,“加起来,够我那条狗,塞牙缝吗?”
东方浩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指的是白雪。
“主人英明。”东方浩然立刻躬身,“白雪整合了昆仑的力量后,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对付一个神隐会,确实绰绰有余。”
“那就让她去。”
陈州挥了挥手,仿似在驱赶一只苍蝇。
“告诉她,神隐会的人头,我要看到。”
“至于那个会长……”
他顿了顿。
“留个活口,带到我面前。”
“是。”
东方浩然领命,转身便要去传达命令。
“等等。”陈州又叫住了他。
“主人还有何吩咐?”
“柳若彤的那个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东方浩然没想到主人会忽然问起这个。
他连忙回答:“回主人,倾城国际因为之前的变故,股价大跌,内部混乱,现在基本处于半停摆状态。属下已经派人接管,但……”
“卖了。”陈州打断了他。
“卖……卖了?”东方浩然再次愣住。
“对,卖了。”
“卖给谁都行,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处理掉。”
“然后,用卖掉的钱,在全国,开满‘若彤医馆’。”
东方浩然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再一次,无法理解主人的想法。
倾城国际,那是柳若彤一手创办的,是她所有心血的结晶。
主人把公司还给她,不是能更好地控制她,让她屈服吗?
为什么要把公司卖掉?
还要用卖掉的钱,去开什么医馆?
“我的话,需要重复第二遍?”
陈州那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让东方浩然瞬间从震惊中清醒,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
“不……不用!属下这就去办!”
他不敢再有任何疑问,躬身退下,脚步匆忙。
庭院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陈州睁开眼,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
他要的,不是一个会管理公司的柳若彤。
他要的,是一个被打碎了所有骄傲,磨平了所有棱角,只能依附于他而存在的,彻彻底底的,属于他的东西。
公司,事业,那些都只会成为她反抗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