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捏着爷爷那本泛黄的考古笔记,指尖在“蛇眉铜鱼”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王胖子蹲在地上,正用放大镜研究吴邪家被翻乱的抽屉,嘴里嘟囔着:“这伙人手法挺专业啊,没留下半个指纹,看来是行家。”他突然拍腿,“胖爷我知道了!肯定是裘德考那老东西,想从笔记里找青铜门的线索!”
吴邪没接话,只是翻开笔记夹层,里面藏着半张拓片——是蛇眉铜鱼的纹路,比市面上流传的多了个细小的“汪”字。这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有一天,你会知道它比命还重要”。现在想来,爷爷早就料到汪家人会找上门。
“天真,你看这是什么?”王胖子举着个微型窃听器,是从沙发垫里摸出来的,“够先进的啊,还带定位功能。”他一把将窃听器捏碎,“看来这帮孙子不光偷东西,还想监视咱。”
吴邪突然想起阿宁的电话,她说“裘德考让我保护你”。这话说得蹊跷,若真是裘德考派人抢东西,何必多此一举让阿宁示警?他摸出手机,翻到张起灵的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按下拨号键——有些事,只有小哥能看透。
解家老宅的檀木香味里,混着硝烟的余味。小花坐在主位上,指尖转着枚铜钱,翟星耀被反绑在柱子上,脸上还带着被枪托砸过的淤青。“你以为扮成戏子就能杀我?”小花的声音轻得像戏文里的念白,“还是觉得五哥那点账,能扳倒我?”
翟星耀啐了口血沫:“解雨臣,你别得意!我手里还有解家长辈贪墨的证据,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解家都得陪我下地狱!”
“哦?”小花挑眉,示意手下递过个平板电脑。屏幕上,翟星耀在国外入侵政要账号的聊天记录赫然在目,甚至还有他和汪家人的转账记录。“你以为FbI真的放过你了?”小花笑了,“他们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搅乱老九门的盘口。”
翟星耀的脸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骨头。五哥瘫在地上,裤脚还在滴水——刚才被小花的手下按在水缸里“清醒”了半小时。“花爷饶命!”五哥涕泪横流,“都是翟星耀逼我的!他说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当解家的二把手!”
小花没看他,只是盯着翟星耀:“你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吧?”
翟星耀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的疯狂被恐惧取代:“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当年处理事故的警察,现在是汪家的人。”小花站起身,走到窗边,“你以为你是在复仇,其实是在替汪家清理门户。”他掏出打火机,点燃翟星耀手机里的证据备份,“这些东西,烧了干净。”
火光里,翟星耀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听:“原来如此……我真是个傻子……”
吴邪家的门铃响了,王胖子抄起工兵铲就去开门,却见张起灵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小哥?”吴邪愣了,“你怎么来了?”
张起灵没说话,径直走进屋,将保温桶放在桌上——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鸡汤,还卧着两个荷包蛋。“霍老太太让带来的。”他的目光扫过被翻乱的客厅,最终落在吴邪手里的笔记上,“汪家人干的。”
“汪家人?”王胖子凑过来,“就是戴青铜面具那伙?他们抢笔记干啥?”
张起灵翻开笔记,指尖点在“蛇眉铜鱼”的拓片上:“这里藏着青铜门的钥匙孔图案。”他的声音很轻,“汪家想仿造钥匙,打开终极。”
吴邪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鱼目混珠,蛇眉为记,三鱼聚首,青铜门启。”他一直以为是说三条蛇眉铜鱼,现在才明白,是指铜鱼上的纹路要和血玉令、黑金古刀的纹路重合,才能形成完整的钥匙。
“所以他们抢我的笔记,是为了拓片?”吴邪的后背冒起冷汗,“那爸妈家里的铜鱼……”
“我已经让人去守着了。”张起灵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是用蛇眉铜鱼的碎料打磨的,“霍老太太说,这能挡汪家的追踪。”
阿宁坐在裘德考的书房里,指尖划过桌面上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裘德考和吴邪的爷爷站在考古队里,笑得一脸灿烂。“老板,汪家人已经拿到拓片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还要继续保护吴邪吗?”
裘德考放下茶杯,杯底的茶渍像朵将开未开的花。“当然。”他的眼神浑浊却锐利,“汪家想仿造钥匙,没那么容易。蛇眉铜鱼的纹路里,藏着只有吴家人能看懂的密码。”他突然笑了,“当年我和老吴打赌,说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谜,现在看来,我输了。”
阿宁没接话,只是想起吴邪在墓里说的那句“朋友之间没有亏欠”。她摸出手机,给吴邪发了条短信:“汪家在仿造钥匙,小心他们用假铜鱼设局。”
深夜的吴山居,王胖子打着呼噜睡在沙发上,张起灵靠在窗边,黑金古刀的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吴邪坐在灯下,仔细对比着拓片和张起灵带来的玉佩,突然发现纹路的交汇处,藏着个微小的“吴”字。
“小哥,你看!”吴邪的声音有些激动,“这才是真正的钥匙孔!汪家就算仿造了铜鱼,也找不到这个字!”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吴”字上,突然开口:“是你爷爷刻的。”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纹路,“用的是吴家祖传的刻刀手法。”
吴邪的眼眶有些发烫。原来爷爷早就布好了局,他留下的不光是笔记和铜鱼,还有能识破骗局的密码。就像老痒说的,有些守护,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对了,”吴邪突然想起什么,“小花那边怎么样了?翟星耀搞定了吗?”
张起灵点头:“解家的事,他能处理。”他顿了顿,“霍老太太让我们明天去她家,说有汪家的新线索。”
霍家老宅的花园里,霍秀秀正在给牡丹浇水,旗袍的开衩处沾了点泥。“吴邪哥哥,你们可算来了!”她看到三人,眼睛一亮,“奶奶在书房等你们呢,说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书房里,霍老太太正对着投影仪上的图片出神——是张青铜门的剖面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三个点,分别写着“吴”“张”“霍”。“这是解连环留下的,”老太太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说要打开终极,必须三家人的信物同时放在这三个点上。”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巧的金算盘,算珠是用和田玉做的:“这是霍家的信物,能算出青铜门的机关密码。”她把算盘递给秀秀,“丫头,该你出场了。”
秀秀的手有些抖,但还是稳稳接过算盘:“奶奶放心,我不会给霍家丢脸的。”
吴邪看着投影仪上的剖面图,突然想起蛇眉铜鱼的拓片——上面的三个鱼眼,位置正好和标注的点重合。“原来如此,”他笑了,“三条铜鱼,三家人的信物,少一样都不行。”
王胖子拍着胸脯:“那胖爷我呢?咱王家就没点啥信物?”
霍老太太笑了:“你爷爷当年留下的那杆烟枪,就是王家的信物。据说能测出墓里的毒气浓度,比任何仪器都准。”
离开霍家时,天已经擦黑。王胖子摸着肚子喊饿,张起灵突然指向街角的馄饨摊:“那里有吃的。”
三人坐在小马扎上,热气腾腾的馄饨在碗里翻滚。王胖子吸溜着馄饨,含糊不清地说:“胖爷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把我爷爷那杆烟枪找出来!咱也当回关键先生!”
吴邪笑了,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阿宁被绑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手里举着块蛇眉铜鱼的仿品。
短信内容很简单:“想救她,带上拓片和真铜鱼,明天中午,青铜庙见。——汪”
王胖子一把抢过手机,气得把碗都捏扁了:“这群孙子!敢动胖爷的人!明天胖爷我炸了他们的青铜庙!”
张起灵放下筷子,眼神冷得像冰:“去。”
吴邪看着照片里阿宁倔强的眼神,突然想起她在墓里扑向自己的瞬间。有些朋友,就算平时针锋相对,关键时刻也不能不管。“带上拓片和铜鱼。”他的声音很坚定,“但不是去送,是去收网。”
第二天中午,青铜庙的入口阴森森的,像头张开嘴的巨兽。汪家人果然在庙里等着,为首的面具人手里把玩着仿造的蛇眉铜鱼,阿宁被绑在柱子上,嘴上贴着胶带。
“吴邪,你很准时。”面具人的声音依旧刺耳,“把拓片和真铜鱼交出来,我就让你带她走。”
吴邪掏出拓片,却没递过去:“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他指了指阿宁,“先放了她。”
面具人冷笑一声,示意手下解开阿宁的绳子。阿宁刚要说话,却被吴邪使了个眼色,只能按捺住。
就在面具人伸手去接拓片的瞬间,张起灵动了。黑金古刀的寒光闪过,面具人的手腕应声而断,仿造的铜鱼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王胖子趁机扔出烟雾弹,喊着“胖爷我来也”,扑向汪家人。
混乱中,吴邪解开阿宁的绳子,低声说:“往庙后跑,小花和霍秀秀在那接应。”
阿宁点头,刚要跑,却被面具人抓住了脚踝。那人的面具在打斗中裂开,露出张熟悉的脸——竟是翟星耀!
“是你?”吴邪愣了,“你不是被小花……”
“被他关起来?”翟星耀的脸上满是疯狂,“解雨臣太小看我了!我早就把备份的证据发给汪家了,只要我帮他们拿到钥匙,就能换条活路!”
张起灵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翟星耀却不怕,反而笑得更疯:“你们杀了我也没用!汪家的大部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青铜门的位置,他们早就知道了!”
庙外传来警笛声,是小花报的警。汪家人见状四散奔逃,翟星耀被警察带走时,还在疯狂地喊着“我知道终极的秘密”。
阿宁看着吴邪,眼神复杂:“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吴邪笑了笑,“朋友之间,不用谢。”
王胖子拍着张起灵的肩膀:“小哥,你这手也太快了!胖爷我还没来得及耍帅呢!”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的长白山,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平静。吴邪知道,他在想青铜门,想那些还没解开的谜。
但现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三家人的信物还在,只要铁三角还在一起,汪家就永远别想打开终极。
回到吴山居时,天已经亮了。王胖子煮了锅面,荷包蛋煎得金黄。“胖爷我宣布,”他举起筷子,“从今天起,咱仨正式开始备战!目标——长白山青铜门!”
吴邪和张起灵碰了碰筷子,面条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的笑脸。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桌上的三枚信物上——蛇眉铜鱼的拓片,霍家的金算盘,还有王胖子刚找出来的烟枪。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像在诉说着三个家族的故事,也像在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
吴邪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就像爷爷笔记最后写的那句话:“路还长,慢慢走,别忘了回头看看,身后有兄弟。”
他夹起一个荷包蛋,放进张起灵碗里,又给王胖子添了勺辣酱。三人的笑声在吴山居里回荡,像首未完待续的歌。
而这首歌,他们会一起唱下去,直到青铜门开,直到终极揭晓,直到岁月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