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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寒门书童:高中状元,你们卖我妹妹? > 第122章 我陈述安边之策,你们给我开批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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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陈述安边之策,你们给我开批斗大会?

翌日拂晓,陈平川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走出居所。

衣料挺括,胸前那枚精心绣制的云雁补子,在微弱的晨光下泛着沉静的银光。

这身官服,既是荣耀,也是责任。

他跟在大学士张廷玉身后,一步一步,踏上通往皇宫的白玉阶。

当迈入金銮殿门槛的瞬间,一股威压与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燃着数百支巨烛,烛火跳跃,将一根根雕龙金柱映照得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文武百官分列两班,泾渭分明。

左侧,以须发花白的张廷玉为首,仅有寥寥数人。

他们大多是两鬓斑白的老臣,神情凝重,眉宇间刻满了无法化解的忧国之色。

他们如一排排在风中屹立的孤松,沉默而倔强。

右侧,则是以为国舅梁越首的官员,个个面色红润,养尊处优,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倨傲与轻慢。

陈平川垂首立在队列的最末尾,眼角的余光却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便是大业朝的朝堂,一半是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另一半,则是声色犬马的权势富贵。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老太监魏忠高喊行礼口令,众臣礼毕后,早朝开始。

“臣有事起奏。”

一个尖细而谄媚的声音响起。

出列的是礼部的一名侍郎,此人身形瘦削,吊着眼角,他躬着身子,双手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奏本。

“陛下!再过两月,便是皇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此乃国之大庆!臣与礼部同僚,连夜草拟了一份寿典章程,请陛下御览!臣等以为,当于京郊万福山,修建祈福宫,大办水陆道场七七四十九天,遍请天下名僧为太后祈福!另,于宫中大宴群臣、宗室、命妇,连摆三日流水宴,彰显我大业朝孝道治国之本,扬我天家浩荡之恩!”

他每说一句,语调便高昂一分,说到最后,已是满面红光,兴奋不已。

身后,梁越一党立刻随声附和,交口称赞,一时间“陛下圣明”、“太后千秋”的颂扬之声不绝于耳,将金銮殿变成了阿谀奉承的市集。

奏本被魏忠接了,呈到龙案之上。

景帝并未去翻看,只听着那侍郎的描述,眉心便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祈福宫?水陆道场?流水大宴?

这要花多少银子?

可那是他亲生母亲,他无力反对,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张廷玉。

张廷玉瞥了一眼身后的御史,后者立即出列。

“启奏陛下!”

那御史朗声道,“经户部核算,国库余银已不足三百万两!北境边军已有三月未曾足额发饷!黄河沿岸,流民失所,聚啸成祸,恐生大变!此时此刻,皇太后的寿辰不易大操大办,恳请陛下明见!”

陈平川皱眉,偌大一个国家,存款竟然少得可怜!

一边是万民嗷嗷待哺,国库空虚如洗;

另一边却为了一个人的寿宴,就要大兴土木,靡费百万。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而是在吸食这个国家的骨髓!

“危言耸听。”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梁越慢条斯理地站了出来,轻飘飘地吐出四个字。

他甚至没有看那名面如死灰的御史,只是对着高高在上的龙椅随意地一拱手。

“陛下,些许流民,让地方官府严加弹压便是。至于军饷,无非是下面那些丘八虚报冒领,派人严查一番,自然就有了。你们这些人总是这般小题大做,无非是想扰乱圣心,沽名钓誉罢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官员立刻如同得了号令的群犬,纷纷附和,讥笑声、嗤鼻声此起彼伏。

高踞龙椅之上的景帝,听着下方嗡嗡的争吵,眼中露出疲惫与无力。

每次都是这样,忠臣泣血,奸党窃笑,最终国事议不出个所以然。

等这些关于钱的话题被稀里糊涂地压下去,议题转到边患之时,景帝才打起精神来。

他缓缓抬起眼,越过前方神情各异的大臣,落在了队列最末尾,那个穿着崭新官袍、沉默如渊的年轻身影上。

“传陈平川上前奏对。”

景帝的声音不大,但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嘈杂。

一时间,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有疑惑、有轻蔑、有好奇与不屑……

陈平川,俨然成了整个大殿的中心。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迈步而出。

“臣,翰林院修撰陈平川,叩见陛下。”他躬身行礼,声音清朗,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与怯懦。

“平身。”景帝的声音里透出期待,“你的安边之策,现在,讲给众卿听听。”

“是,臣之策,名为‘以商制夷’。”

话音刚落,梁越便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那笑声在肃静的殿中格外刺耳。

陈平川不理会他,继续陈诉。

“臣以为,可于边境重开‘榷场’,准许我朝商贩与北境蛮族互通有无……”

“荒唐!”梁越猛地厉声打断了他,声音炸响,“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大笑话!蛮族乃虎狼之辈,今日你与他们通商,明日他们便会用从我朝赚取的钱粮,来买刀买马,磨利爪牙,攻我城池!陈状元,你这是开门揖盗,资敌通匪!”

他一开口,他身后的党羽立刻如同群狼,蜂拥而上,唾沫横飞。

“蛮人茹毛饮血,要我朝精美的丝绸茶叶有何用?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自古商人重利轻义,你如何保证他们不为暴利所诱,夹带兵器铁料,私通外敌?”

“设立榷场,修建城池关隘,哪一样不靡费巨大?如今国库空虚,这笔钱从何而来?状元郎你莫不是要从天上变出来?”

一句句质问,如同一片片刀子,劈头盖脸地砸向陈平川,整个金銮殿,瞬间变成了对他一个人的批斗大会。

张廷玉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几次翕动,想要出言相助,却都被对方人多势众的滔天声浪给死死压了回去。

这等阵仗,足以将任何一个官员吓退。

他只能焦急地望着那个孤零零站在殿中央的年轻人,担心他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然而,陈平川却依旧站得笔直,如一杆标枪,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等声音渐渐弱下去,他才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官袍袖中,取出了一卷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