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伦的化身吃了一拳,即便脑袋转了几圈,它脸上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你不可能还活着!”
博伦只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已经被糜烂所吞噬的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
回答他的是再次闪身的查林德,博伦立即招呼三只糜烂鸟飞上去抵挡。
然而查林德直接无视糜烂鸟的攻击,那尖利的鸟喙和鸟爪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连半点痕迹都无法留下。
查林德的速度不减反增,一拳落在博伦胸口,力量爆发,贯穿前后背,整个胸腔兼上腹的躯体被粉碎,留下一个巨大窟窿。
博伦也挥舞起拳头朝着查林德的脸落下,左一拳被躲开,查林德反手一拳落在左肩。
左半边身体连带整条手臂都离体而去,右一拳落,结果也是一样。
两拳下来,左右肩膀都不见了踪影,整个身体就靠两片腰部组织撑着。
接下来是整个身体消失,完全融解在粘稠恶臭的汁液里。
查林德之所以让自己陷入糜烂之中,是想看看这糜烂是不是还具备支配者的权能和规则。
事实证明它只想同化自己的身躯,却无法像在地球上的支配者那样通过影响理智来改键。
如此一来,查林德就可以放手施为了,不必担心赫尔希不知不觉间被影响。
“堂堂调香师,竟然依靠耀变的力量,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博伦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自信。
“你捣鼓半天,连人都不做了,最后却连本地耀变都不如,你不觉得可悲?”
查林德已经感知到博伦的一点气,不过尚有些飘忽,无法锁定其本体位置。
“愚昧的人怎会知道主的伟大,血肉苦痛,稍微磕磕碰碰便断手断脚,这样的躯体只是累赘,只会阻碍人的进化。”
“人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摆脱肉体的束缚。就像你们的耀变,一样是诞生自无数的死亡实验之中,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博伦显然被查林德的话激怒了,不经意间又显露出了一点气,这次被查林德捕捉到了准确位置。
不在周围的墙壁中,也不在天上的糜烂球体里,而是在脚下的汁液内。
“无聊的辩论到此为止了。”
查林德往前走出两步,抬头看着天空的糜烂球体,身体内光线流动,星光闪烁,力量汇聚在手臂之中。
赫尔希也好,博伦也罢,都觉得他是要对糜烂球体出手。博伦更是差点笑出声。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那就再陪你玩玩。”
博伦还没意识到危险,还在调动力量。如果说之前是通过一缕气捕捉到了博伦的位置,它还有机会调整。
那么这力量调动的时候,博伦的气就处在持续暴露的情况下,不管它如何变化位置,查林德都能洞若观火。
甩了甩拳头,一步踏出,一拳落地,远处从糜烂球体里垂落的液体还没落下,地面就以拳头为中心裂开。
恐怖的力量爆发,犹如岩浆一样从裂隙之中喷涌而出,将整个地面撕开。
紧接着整个空间崩塌,查林德的力量附于本命香上,如一头巨龙直扑藏在地下的博伦。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眨眼功夫,空间恢复正常,又回到了那装饰华丽的大殿内。
同时糜烂球体滚落在地,之前承载它的类似桌子的博伦尸体已经粉碎一地。
而查林德的手中则是抓着一缕灰白色的绸带,绸带的另一端裹着一只腐烂流脓的眼睛。
“抓到你了!”
查林德一抬手,那只眼睛就被拽回他的掌中,他立刻催动力量,在掌中凝出一个灰白的力量旋涡,将眼睛困在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发现我,为什么你能抓到我!”
博伦再一次吃惊,对方的表现明显一开始就确定它的位置,就好像有透视能力一样。
查林德可不会再跟它废话,光芒的力量在旋涡之中化作无数的刀针,对那眼睛进行切割和穿刺。
每秒钟穿刺千万次,切割千万刀,饶是力量再多,也抵不住如此消耗。
“咯咯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面对查林德的消耗,博伦发出犹如破门开合一样的咯咯笑声。
“卢迪就是这样死在你手中的吧,聪明,你的聪明才智让我佩服。”
“的确,面对一个能不断复生的对手,消耗复生的力量是杀死它的唯一方法。”
博伦完全从吃惊中走出来,虽然查林德的确很诡异,但是从对方处理自己的手段来看,他根本没有杀死自己的方法。
“你是想说自己的力量足够,哪怕几百年也能复生?”
查林德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不妙,如果要类比的话,之前的卢迪还不如糜烂鸟身上的一个脓疮。
而博伦可以随便变化数不清的糜烂鸟,就算查林德能催动更多力量削弱对方,时间上只怕也要十几天甚至经年累月。
“你错了,我想说的是——”
“力量足够的情况下,你根本困不住我!”
被束缚在旋涡中心的眼睛突然放大,旋涡瞬间炸裂,无数恶臭液体向四周飞溅,不少都落在查林德的身上。
洒落的液体迅速扩张,转眼就将查林德整个人包裹住。
赫尔希和说好的一样,就在旁边看着。查林德之前被糜烂吞噬都安然无恙,现在她自然也不担心。
反倒是她自己很危险,这时候要是被糜烂附身,还要连累查林德分神解救。
包裹查林德的身体后,博伦控制他捡起地上的糜烂球体送到嘴边,想让查林德将球体吃下去。
博伦觉得之前查林德没有被糜烂所吞噬,是因为他这具身体特殊。
实际上博伦自己也试过,哪怕包裹住对方的身体,也无法渗透进对方体内。
即便是耳朵,鼻孔等等这些地方全都是封死的,就好像他的体内已经被什么东西充满,从外部无法破解。
于是它就想着让查林德自己吃进去,通过他自身的咀嚼和消化系统将糜烂根植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