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对决的破坏力堪称恐怖,刀锋掠过,墙体崩裂,桌椅瞬间被劈成碎片。腾跃间气劲轰鸣,一记横扫之下,头顶的名贵吊灯轰然坠落,玻璃碎屑溅了满地。
激战越久,方雨伯心中越是惊骇。他早已被逼得左支右绌,陆见秋却依旧从容不迫,手中狭长悍刀舞得风生水起,攻势愈发凌厉。
电光火石间,两人同时凌空跃起,刀锋相撞的刹那,陆见秋磅礴的气势直接将方雨伯震飞出去。他身形失衡,落地前急中生智,翻身蹬在楼梯扶手之上,借势旋身稳住身形,那钢铁扶手却被这一脚蹬得弯折变形。
还未等他喘息,陆见秋的悍刀已如涛涛巨浪般袭来。方雨伯狼狈闪避,刀锋擦着他的衣角劈在楼梯上,混凝土飞溅,地板轰然开裂,一道掌宽的裂痕触目惊心,尽显断金裂石之威。
此刻的方雨伯只能连滚带爬地后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身为宗师,竟被一个年轻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般场面若是传出去,足以震惊三省。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实力,即便是传说中的武胎也难以企及,久经沙场的方雨伯也忍不住冷汗直流。
角落里的陆兴志早已面无血色,死死缩在墙角。他原以为方雨伯出手,陆见秋叔侄必遭秒杀,可眼前的景象却截然相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一旦方雨伯败北,他后果难料。
而瘫在门口的陆兴国,原本黯淡的眼眸骤然亮起。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陆见秋,这般压制宗师的实力,早已超出天境范畴。“我陆家,亡不了!”他忘了身上的剧痛,死死盯着激战的身影,眼中燃起希望。
“你究竟是哪家武胎?”被陆见秋一刀震得手臂发麻,方雨伯面色铁青地质问。几番试探下来,他已深知这青年的实力恐怖至极。
“我并非什么武胎。”陆见秋缓缓举起悍刀,冷声道,“你可识得此刀?”
方雨伯凝视着那柄黝黑狭长、刀锋寒光凛冽的悍刀,满脸疑惑。他手中的长刀早已崩口,对方的刀却完好无损,显然是件神兵利器,可他久居方家,从未见过这般兵刃。
一旁的陆兴志冷哼一声:“不过是武盟的悍刀,有何稀奇?”他却不知,陆见秋手中这柄,是国主亲授的特种合金所铸,世间仅此一柄。
“此刀乃国主亲赐,你能死在刀下,已是殊荣。”陆见秋话音未落,悍刀已裹挟着淡淡光晕劈出,那是内劲外放的大宗师征兆!
方雨伯瞳孔骤缩,刀光快如游龙,他根本无从捕捉,只能本能横刀格挡。“哐当”一声巨响,他手中的长刀应声而断,断刃如箭矢般射入墙壁,深深嵌入。
握着半截断刀,方雨伯心神俱裂,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悍刀寒光一闪,凄厉的惨叫划破大厅,这位方家宗师已被一刀劈成两半,鲜血染红了地面。
陆见秋收刀入鞘,目光冰冷地扫过尸体:“莫说你一个方家老者,便是方家大族老亲临,我也照杀不误!”
这一幕让陆兴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一位宗师竟会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斩杀。
被杀的绝非泛泛之辈,而是方家的宗师武者。这样的人物殒命陆家,陆兴志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重掌陆家的谋划,彻底化为泡影。原本凶狠的眼神瞬间黯淡,整个人近乎癫狂。
反观陆兴国,虽浑身是伤,目睹方雨伯被斩杀,却难掩极致的兴奋。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若非浑身乏力,他早已放声喝彩。
陆兴志回过神,鼓着阴狠的眼睛怒视陆见秋,声音癫狂:“你竟敢杀了方老!可知他的身份?”
陆见秋立于楼梯口,手扶刀柄,挺拔身影在灯光下散发着无形威压,让陆兴志的嘶吼都弱了半截。“不过是条走狗,杀了便杀了。”他不屑冷哼,转而厉声质问,“陆兴志,你勾结外族祸乱陆家,该当何罪?”
雷霆般的声音震得大厅嗡嗡作响,陆兴志吓得连连后退,这才想起靠山已倒。一想到陆见秋斩杀灭雨伯的狠厉,他冷汗直流,转身就往门外遁逃,只求保住性命。
“你罪行累累,天地难容,陆家难容,我更难容!”陆见秋大喝一声,身形疾闪,瞬间拦在门口。寒光闪过,陆兴志还未及惊叫,便被一刀封喉,倒在血泊中。
收刀入鞘,陆见秋走向陆兴国,将他搀扶起来:“三叔公,你无碍吧?”
“死不了。”陆兴国身为地境武者,体魄远超常人,虽伤势不轻,却无性命之忧。他佝偻着身子看向陆兴志的尸体,叹息道:“为了权势,何苦如此?”想当年老爷子在世时,两人关系尚佳,直到老爷子暴毙,陆兴志投靠老太君,才反目成仇。
陆家五年内斗,至此终告落幕。陆见秋带着陆兴国走出别墅,屋外的方家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透过大门,亲眼目睹了陆见秋的狠厉。陆见秋不再留手,拔刀将这群人尽数诛杀。
随后,陆兴国召集省城族老稳住陆家秩序,陆兴海也被守卫从后宅带出。他虽虚弱带伤,得知方雨伯被杀的消息仍满脸震惊,随即欣慰道:“幸亏少爷及时归来,否则陆家真要万劫不复了。只是方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后恐有更大麻烦。”
“来多少,杀多少。”陆见秋语气冰冷,已然与京都方家彻底决裂。
安置好陆兴国,陆见秋将陆家事务托付给陆兴海,便驱车返回紫龙府。夜浓如墨,月光柔和,踏过满地尸体时,他不禁感慨陆家内斗的残酷,也难怪陆佳琪不愿留在府中,这般勾心斗角的环境,任谁都难以忍受。
刚进门,陆佳琪便迎了上来,脸上忧色散去,露出笑容:“见秋,你可算回来了!”陆见秋出门后,她始终惴惴不安,毕竟陆家只剩大哥一家这几位亲人。
“小姑放心,我没事。”陆见秋将染血的悍刀靠在墙边,笑道。
陆佳琪打量他一番,急切追问:“陆家现在怎么样了?”
“都解决了,陆兴志和方家的人,全死了。”陆见秋语气平静。
陆佳琪一惊,看向墙边的悍刀,又连忙问道:“三叔公呢?他还好吗?”
“三叔公只是重伤,修养十天半月便能恢复。”
简单交代几句,陆见秋转身向浴室走去,刚走几步却突然顿住,他猛然想起,整晚在陆家,竟始终没见到陆峰的身影!
陆峰是陆先儒的独子,深得老太君方春兰偏爱。方春兰掌权的这些年,陆家大小事务多由父子俩打理:陆先儒主掌商业,陆峰则暗中培植势力,手握不小的力量,比其父更受老太君器重。当年陆见秋身陷牢狱,便是他们父子秉承老太君之意一手策划,就连A城秋风集团,也一直由陆峰的人操控。多年经营下来,他的势力绝不止A城一处。
此次未能找到陆峰,陆见秋颇感遗憾。这样的隐患若不除,日后必生祸端,他心中已暗下决定,若有机会定要将其彻底抹杀。
此时,德川武馆的雅致房间内,陆峰正与一名樱花国武士相对而坐。桌上摆满樱花国美食与清酒,气氛恬静。对面的中年武士德川嘉木,出身樱花国望族德川家,这一家族曾在幕府时期权势滔天,虽已衰落,仍是顶尖势力。
“德川君,多谢多日庇护。”陆峰举杯恭敬道谢。
德川嘉木面色平淡,笑道:“陆少爷客气了,只盼日后有合作之机。”他在神州开武馆本就是幌子,实则意在渗透,而陆家在岭南的势力,正是他急需的突破口。接纳陆峰,对他而言是稳赚不赔的投资。
两人各怀心思,相谈甚欢。陆峰醉意渐浓,得意道:“我很快便能重掌陆家,定不忘今日相助之恩。”他坚信陆兴志与方家必会成功,届时自己便是陆家之主。德川嘉木也满脸笑意,盼着借陆峰渗入岭南世家。这对各有所图的人,此刻沆瀣一气,却不知陆兴志与方家人早已尽数葬身陆家,一夜之间被陆见秋斩尽杀绝。
次日旭日东升,雾气散尽,陆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陆见秋一早醒来,给柳盈盈拨通电话报平安。听出她语气中的疲惫,便知她昨夜定然辗转难眠。“老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见秋满怀歉意,昨夜深夜归来怕惊扰母子,便未及时联系。柳盈盈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陆见秋走到窗前舒展身躯,身心格外轻松。窗外阳光洒落,给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镀上金边。滔滔江水向东奔流,两岸高楼林立,尽显城市繁华。这座省城本就是名利场,每天都有人崛起、有人陨落,即便是百年陆家,也难逃争斗与沉浮,更别提寻常百姓。
陆见秋对家族势力本就心存抵触,它们无限膨胀,不受法律约束,实则损害着普通人的利益。此前他以为,仅凭武力便可铲除这些隐患,但田家的经历让他改变了想法:一个大家族倒下,很快便会有新的势力崛起,甚至更为恶劣。他渐渐明白,要根除家族对社会资源的垄断,不仅要以雷霆手段震慑,更需建立长效的防范机制。而武盟的成立,或许正是为了制衡境内外势力的无序扩张。
陆见秋轻叹,深知许多事并非武力所能改变。即便他身为武盟总教头,面对家族势力的乱象也倍感无力,A城家族的横行,萧家的过往恶行,不过是冰山一角。他肩负着遏制这种乱象的责任,这亦是武盟成立的初衷,可此刻望着窗外奔涌的江水,他竟生出几分迷茫。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沉思,是军部大佬徐国雄的来电。陆见秋恭敬接听,听筒里传来对方低沉的诧异:“你把方家的人都解决了?”
“还有几个小鱼小虾跑了。”陆见秋坦诚回应。
“你这小子下手真够狠的。”徐国雄语气平淡,并无责备之意,“不过方家正因宗师之死暴怒,誓要将你处置。”
陆见秋皱眉:“徐老,他们未免太霸道,只许自己为非作歹?”
“这就是家族势力的弊端。”徐国雄轻叹,随后说道,“军部已摆平官面之事,但你私下仍需小心。为了你,我都跟方家在军部的那个矮子吵翻了。”
陆见秋眼中怒意翻涌:“请徐老转告方家,若再敢来岭南挑衅,我不介意北上一趟,看看是我的命硬,还是他们方家根基牢!”
徐国雄沉默片刻,劝道:“不必如此过激。”他深知陆见秋言出必行。
“前提是他们安分守己。”陆见秋冷声道。徐国雄无奈轻叹,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陆见秋并未大意,方家远在京都,他只能见招拆招。
洗漱过后,心中烦忧散去。柳盈盈下午才到省城,陆见秋趁闲暇,陪陆佳琪去军医院看望陆昊。如今危机解除,武盟已撤走,陆昊恢复良好,伤口愈合,不出半月便能出院。父子俩围绕陆家事务多有交谈,陆佳琪看在眼里,倍感欣慰。
“你打算如何处置陆先辉一家?”陆见秋问道。他对陆先辉一家并无深仇大恨,陆家的仇怨多集中在老太君与陆先儒父子身上。
陆昊沉吟许久:“他虽站在二房,但行事不算过分,放了他,恢复其在陆家的地位吧。”陆见秋点头,这符合陆昊重情义的性子,他本就不愿轻易诛杀族人。
眼看柳盈盈即将抵达,两人结束谈话,陆见秋驱车带陆佳琪返回紫龙府。途中,陆佳琪忍不住问:“见秋,你为何不肯叫大哥一声爸?”
陆见秋微怔,平静回应:“小姑,我早已习惯了。他从小不在我身边,这份遗憾无法弥补,我也已经长大了。”在他看来,父爱不止于血缘,更在于长久的陪伴。陆佳琪轻叹,不再多言。
回到别墅半小时后,柳盈盈、杜清涵带着萱萱抵达。萱萱迈着小碎步扑进陆见秋怀里,亲昵不已。历经陆家变故,这个小家终于重归安宁,陆见秋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温馨。
柳盈盈上下打量陆见秋,确认他毫发无损后,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我就说陆先生肯定没事。”杜清涵笑着打趣。
“谁知道他会不会冒失。”柳盈盈难得撅起小嘴,少女般的娇憨模样格外动人。陆见秋会心一笑,自然明白杜清涵指的是她一路上的忧心忡忡。
女人们很快聊到一处,陆见秋无奈起身,去车里搬运行李,自家媳妇向来懒得动手。搬东西时他问道:“老婆,饿了吗?我去做饭。”
话音未落,沙发上的萱萱猛地站起来,摸着扁平的小肚子喊道:“爸爸,萱萱饿坏啦!”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爸爸问的是妈妈哦。”杜清涵打趣道。
萱萱噘起小嘴:“爸爸快问问萱萱呀!”陆见秋只得配合:“宝贝饿了吗?爸爸做你爱吃的好不好?”小家伙立刻笑成月牙眼,用力点头。
一顿饭做得丰盛,全是柳盈盈和萱萱偏爱的菜式,几人吃得不亦乐乎。席间,陆见秋问起星云新品上市的事,柳盈盈瞬间来了精神:“还没定具体时间,但这次回来会加快进度,之前耽误太多了。”
“有什么营销策略?”
柳盈盈摇头轻叹:“我们毕竟是小公司,知名度远不如大品牌,就算产品质量过硬,也缺成熟渠道和足够广告投入。现在做高端转型,直面的都是国际大牌,宣传上一直没找到满意的方案。”
陆见秋沉吟片刻:“不如办场展销会,瞄准省城上层客户,先打开知名度?”
柳盈盈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产品质量我们有信心,只要让客户试用,很快能在省城立足。可我们品牌没名气,怕是请不来有分量的人。”
“找小姑啊。”陆见秋笑道,“小姑经营时装多年,又是陆家四小姐,人脉都是上层圈子,她发的邀请函没人会不给面子。”
陆佳琪笑骂:“你们夫妻俩就知道榨取我的价值。”随即正色道,“不过这主意确实不错,人脉的事我来搞定。”
柳盈盈连忙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谢谢小姑!”
“一块鱼肉就想打发我?”陆佳琪挑眉,“我要一瓶养颜液,没得商量。”她早就对柳盈盈的养颜液垂涎三尺,上次和杜清涵分了一瓶,让柳盈盈心疼了好久。
“成交!”柳盈盈爽快答应,即便肉痛也没吝啬,养颜液的珍贵,没有女人能抗拒。
“还是盈盈大方。”陆佳琪笑道,“你们筹备好展销会,我来发邀请函,保证效果。”
柳盈盈点头应下,陆见秋却暗自思忖:展销会能给星云打下好口碑,但也可能过早引来大品牌的关注,日后的竞争怕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