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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手僵了吗?还能锁我喉?”

时若安没想到她会用额头撞自己,愣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调侃了她一句,但速度却是在加快。

凌承恩看着他在海水中如海藻般散开的长发,很多都铺盖在她的头颈上,让她有点烦不胜烦。

不过这也赖不得时若安,海水急流的力量其实很大。

而且鲛人的头发十分顺滑,就算用绳子将头发束住,但在他们快速的游动中,发绳也会逐渐松开脱落。

人的衣服和饰品也差不多。

赤源石挂在她脖子上,还塞在了衣服中,所以才没有半路就无影无踪。

她衣服的绳扣就几次被弄开了,气得她用绳子将衣服缠了几圈,绑了个死结才勉强没有被海流脱光光。

两人在暗礁群中逆流穿梭了许久,又穿过了一处很窄的暗洞,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时若安将她托上岸,在岸边将鱼尾变成双腿,弯腰将嘴唇有点泛紫的凌承恩抱起,往洞内深处走去。

大概是习惯了无光的深海,所以时若安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能如履平地。

将凌承恩放在了涨潮也淹不到的地方后,时若安蹲在她身边,问道:“你的空间里还有干柴木头之类的东西吗?”

“有。”凌承恩哆哆嗦嗦,将一堆木头丢在地上,又丢了几块零碎的赤源石,“你生火。”

这会儿让她生火,她也没有那个耐心与体力。

冷是真的冷。

极北海域还真不是她这种短毛类的兽人能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凌承恩被冻得脑袋都木木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将身上的水汽甩出去后,起身去了角落有石头遮挡的地方,将身上湿漉漉的兽皮衣给换了。

因为要在海水里泡着,兽皮大衣吸水后会变成沉重无比,严重拖慢两人的速度,所以她穿的很单薄,如果不是身体素质过硬,加上异能提升到了十二阶,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去见太奶了。

衣服换好后,凌承恩将厚重且毛茸茸的毛皮大衣套在身上,提着脚上的靴子,快步跳到了火堆前,看着终于亮起来的山洞,长长吁出一口气。

“可算是暖和起来了。”她搓着有点僵硬的手指,看着时若安那张如玉如琢的脸被火光照得通红,疑惑地盯着他将两颗赤源石丢进火堆中,问道,“你这么搞,赤源石不会突然炸开吧?”

“不会。”时若安抬头扫了她一眼,结果被吓了一跳。

不是他大惊小怪,主要是凌承恩穿的实在太夸张了,乍看还以为是一头熊。

直到看清了她的脸,他才骤然松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用几块木头垒起的地方:“坐那里,这处岩洞的位置更靠北,如今已是九月下旬,夜间温度有些低,所以会很冷。”

“夜间这里可能会出现一些碎冰,不过你放心,这里的海面暂时还不会上冻。”

“赤源石很稳定,丢一两颗进去,可以省一些柴火,同时山洞内的温度会变得更高一些,你待着会舒服点。”

凌承恩瞅了瞅在火堆中越来越红的赤源石,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它会爆炸,但时若安既然保证了,她还是没有再辩驳,但默默挪了挪位置,和赤源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时若安说得果然没错,赤源石丢进去后,原本跟冰窟似的山洞慢慢就暖了起来,她的手脚很快也变得暖融融的,精神头也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精神一恢复,人就彻底闲不住了。

凌承恩将自己惯用的东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一张单人的木床,白青羽手工搓的,没有任何的雕花,但胜在材料上好,打磨得十分光滑精细。

她往床上铺了几个填塞了大量絮草的厚垫子,又往上铺了一层从海市上交易来的熊皮毯,和一只用灰兔皮毛做的大抱枕……

时若安怔怔地看着她一通捣鼓,一时间有点怀疑,她可能是来度假的,只是顺便给他搭把手,解决梅姬、神侍,以及海极洞的问题。

凌承恩将苏惟画做的那个金属车轱辘架子放在火堆边上时,时若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凌承恩白了他一眼:“没这个打算。”

“那你这……”

“我有这个条件,干嘛要委屈自己过那种可怜巴巴的生活?”

她将铜壶放在地上,朝着时若安挑了下眉,指了指铜壶。

“做什么?”

“弄点冰进去,我要煮水喝……”

她空间虽然有备用的饮水,但因为不知道后面还会面临什么状况,那点水还是省着用比较好,时若安是冰系异能,异能等级又很高,给她弄壶冰基本不费事儿。

时若安张了张嘴,最后认命地给她弄了壶碎冰。

随着冰水煮开,凌承恩往里丢了一些甘草和姜片,还有一些红糖……

甜滋滋的味道慢慢散发在整个岩洞中,凌承恩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抬头问时若安:“你喝吗?”

时若安看着那黑红的热茶,迟疑了几秒,点点头。

凌承恩双手捧着杯子,懒洋洋地说道:“自己倒。”

时若安倒了半杯,因为他从不喝烫口的热饮,所以杯子的热度隔着杯壁传过来时,他本能地用异能给杯子里的热汤降温。

凌承恩看着杯壁上的水珠,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叹气。

真是暴殄天物。

红糖姜茶当然是要喝热的啦。

不然怎么驱寒?

不过……时若安这个长年生活在极北海域的土着,即使最寒冷的时候,依旧是光着臂膀在海里浪,而且他那异能也算是极品的冰灵根……怕是根本感觉不到寒冷,也就没有所谓的驱寒了。

凌承恩懒得管他,将杯子的红糖姜茶喝完后,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还吊起了自己的小锅,煮了一锅面疙瘩汤,填饱肚子后,人懒洋洋地窝在自己心爱的小床上,随口问道:“你这会儿该回海里了吧?”

时若安将手边的柴火架好后,起身道:“我准备离开,你自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要是有海族闯进来……”

“放心,我不会随便就打打杀杀的。”

时若安叹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以自身为重,不可小瞧任何弱小的海族,因为海族的能力千奇百怪,就算有些人没有异能,对付起来也十分棘手……”

“嗯,你自己保重。”

时若安看她像只慵懒的猫,怕她没有听进去,但又想起眼前的人不是他寻常见过的那些雌性,她本就很聪明,而且行事也算谨慎,倒也不用过多叮嘱。

两人也就短短交流了几句,一个扭头走进黑暗中,一个就地躺下,顺手将厚软的毯被一拉,倒头就是睡。

虽然时若安临时改变了计划,但入海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先去了海极洞附近,和留守在海极洞附近的两个古巨章族交流了一下,得到了这边巡守换值的时间。

同时还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海波拉手下多次试图冲进海眼,结果却落个数人重伤,两人当场死亡的下场。

确认今天海眼的海水逆流时间后,他果断离开了此地。

今天他本想碰碰运气,进不去也没关系,主要是查探清楚这附近的守卫情况。白日得到岸上兽人遇险的消息后,他选择离开,之后便由古巨章族擅于隐匿的族人在这里盯梢,倒也没有耽误正事。

时若安转头去了王族领地外围。

得益于小时候经常来找时攀星,所以他对王族领地的地形十分了解,所以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和某个装作偶然路过的古巨章族会合后,询问了一下王族内部的具体情况。

与他接头的古巨章族青年大约二十岁出头,名字叫乌斯。

和鲛人有些像,维持着人身兽尾的状态。

乌斯的腰部以下,是八条柔软粗壮的触腕,触腕上有许多诡丽的银红色圆环。

他的人身皮肤是淡蓝色的,脸上的表皮也是淡蓝色的,还能看到繁复美丽的银色花纹,只是这些花纹若隐若现,只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看清全貌。

从他的个头来看,其实比同族人要瘦小几分。

乌斯到达约定好的地方,在附近溜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时若安,最后在路过一处岩洞时,窥见了镶嵌在石头缝隙中的冰棱,猛地停下脚步,嗖地一下就钻进了狭小的山洞内。

这处洞口有一半掩埋在沙土之下,对于大多数成年的海族来说都比较狭窄,但乌斯的体型比较柔软灵活,而且个头也偏小,所以进去不难,钻进去后,他才发现洞内其实很宽阔。

看到坐在贝壳里的时若安时,乌斯本能地低头行礼,神色恭谨道:“见过大祭司。”

时若安摆了摆手:“我现在已经算不上北海域的大祭司了。”

乌斯闻言只是冷嗤道:“如今住在海祭殿的那个冒牌货,可配不上我们北海域大祭司的身份,她根本没有祭司的能力,只不过是靠着梅姬王后和海波拉王的扶持,才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整个北海域的海族都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眼下,海波拉王和梅姬把持着整个北海域,就算下面的人不服,也没人敢跳出来抵抗他们。

海族虽然包括鲛人,但作为统治海域的王者。

鲛人和其他海族的能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大王子是古巨章族,单凭战斗能力,和海波拉王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其他几位王族,倒也是鲛人,但血脉都没有海波拉王强大。

唯一一个能力和品行都胜过海波拉王的三王子,现如今却不知所踪,他的势力更是在这半年内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而本该与王族相互制约的海祭殿,也不知是如何落入梅姬手中的,大祭司时若安和三王子一样,也是不知所踪。

现如今的北海域,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与海波拉抗衡的鲛人。

时若安的出现,让知情的人多少看到了几分希望。

虽然时若安不是王族血脉,但他的能力却是历任海祭司中最强大的。

海波拉如今也不过十四阶异能战士,但时若安已经是十七阶,虽然海波拉有王族血脉加成,但单打独斗,还真不是时若安的对手。

不过海波拉背后有梅姬和整个巴曼蛇族,还有不少倒戈的高阶王族战士。

而时若安如今孑然一身,本该是他助力的海祭殿神侍,也全都被关押在冰牢。

“不说这些了,海波拉和梅姬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乌斯立刻摆正了态度,认真地说道:“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梅姬王后这段时间基本没有离开过王族的宫殿。”

“倒是海波拉王,前段时间经常去海市那边,自从听说你在海眼附近露面后,把注意力放到了海眼附近,正在想方设法进入海眼。”

乌斯碰了下某只触腕的手环,取出了一块龟甲,递给了时若安。

“这是目前宫殿的地图,克赛亚王死后,梅姬已经不住在以前的地方,换到了三王子母后当年住的宫殿。”

“时周王后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

时若安对这事儿并不意外,只是略有些头疼。

克赛亚王风流多情,在时周怀孕期间,与梅姬有了首尾。

但拥有巴曼蛇血脉的梅姬,与时周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海族的祭司有种自然而然的神性,对于克赛亚王而言,大祭司时周是冰清玉洁的神女,亦是悬崖峭壁上的高岭之花,只是得到后便不再珍惜。

刚烈如时周,在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后,便舍身而去。

所以时周离开后,反倒成了克赛亚王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梅姬哪怕得到了海族王后的位置,却也没办法撼动时周在克赛亚王心里的地位。

虽然梅姬不一定对克赛亚王用情至深,但自己头顶上始终有时周这片阴影,她有怎能不恨不厌?

扔掉时周的旧物,占去克赛亚为怀念旧人而封存的宫殿,对她来说似乎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但对于时攀星来说,梅姬的这些行为怕是会深深触怒他。

时若安很了解自己这位表弟,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平和,甚至有种让人怜惜的破碎感,而且还非常善良温厚。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其实很偏执。

对于几乎没有见过的时周,攀星的感情很复杂,应该是又爱又恨。

他可能没有那么爱戴与亲近时周,但那人终究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侮辱她。

而且攀星本身就很厌恶梅姬。

这种厌恶平日看不出来。

尤其是随着他年龄渐长,身上尖锐的棱角,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锋芒,似乎都消失了。

但时若安却明白,那不是消失,而是收敛。

只需要一个契机,那些被他收敛起来的棱角,就能将梅姬粉身碎骨。

时若安有点不敢想,如果将这事儿传到时攀星耳中,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