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一般吧,带他去同济看了看,医生说了个结果,也没给开药。”陆子谦简单叙述了一下刘骁的情况。
“抑郁症吗?那为什么不给开药呢?”宁川问道。
“主症是适应障碍,抑郁只是症状不是疾病,说是自杀自伤风险低,没必要控制,建议定期做心理治疗,21天一复查。”
“你们去看精神科前就没说先去看看心理医生?”
“没。”
“行。”
宁川话落,转身向着电梯方向走去。
“嗯?你不去找院长了?”
“糟老头有啥可看的,等我有空了。”宁川摆摆手道。
陆子谦站在原地看着宁川的背影感叹了一声。
好勇啊,真想像宁川这样勇敢一次。
但会被尹院长大卸八块吧。
不说了,太令人难过了。
宁川下楼发动车辆直奔刘骁他们上课的综合楼。
说来也巧,正好这节课就是近代史,宁川找了找教室,从后门弯着腰溜进去了。
因为是全校通识课,学校要考虑老师的利用率,他们专业就只有三十三个学生,当然是跟其他院系拼的班。
百人的阶梯教室,大概坐了六七十,估计也就是两个专业的大一新生拼一起了。
还有那些院系就招这二三十号人?艺术类?
后排坐得也太满坑满谷了一点吧,虽然如此,但类似于这种必修课,这样才是正解吧。
宁川弯着腰一排一排往前走,一直走到第五排才有了靠墙的座位。
他坐在第五排最靠边角的位置,前面还有两三排学生,倒也不是很显眼。
宁川身边的学生正在看小说,看宁川把视线扫过来就往宁川身边歪了歪一起看。
还别说,人还挺好。
对方一页一页翻书,还担心宁川看不过来,就侧头扫了宁川一眼确定宁川读完了才翻页。
嗯?眼熟,再看一眼……
“学长。”学生立刻起身,连桌洞里的书都掉到了地上。
“坐坐坐。”宁川拽了拽他的胳膊让他赶紧坐下。
随后起身跟老师道歉,让老师继续上课。
思政老师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小插曲而影响什么,只是接着ppt上北伐战争的相关内容继续讲课。
反而是学生里有些微小的喧嚣,大概率是在讨论他吧。
宁川把学生的小说捡起来放到桌面上,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不查勤,我只是来找刘骁的。”
“他在那里。”身边学生往中间方向指了指。
宁川已经看见了刘骁的位置,很显然他跟舍友在一起,看起来没什么不适应的情况。
“我知道,我等他下课。”
对方点点头没敢再说什么。
宁川把手边的小说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对方终究是没敢再看,只是老老实实打开教材听课。
课上讲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称帝,军阀割据混战,国家四分五裂,所以在1924年国民党一大针对这件事提出了通过国共合作来解决这一问题。
目的打击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三派军阀,所以自然是兵分三路,期间出现了很多比较有名的战役和将领,比如叶挺。
但是到1927年的反革命政变后,国共双方关系破裂,转而又导致大革命的失败。
大概就是这些历史事件,差不多都是高中时学的那些知识又讲一遍。
可能对于理科生来讲是有点失去记忆了,但如果是文科生,这些内容恐怕是一辈子都钉在脑袋里了。
其实宁川也会觉得奇怪,这有什么讲得好与不好的,难道不就是叙述史实吗?
是因为故事讲少了?
还是说从理科思维来讲觉得老师没有圈重点,一节课平铺直叙的说了差不多两三万字的内容。
全记下来记不住,挑着记又不知道记哪些,所以直接崩溃找班主任去了。
如果是让宁川来猜,他猜是后者。
高中理科的历史为了应试,可能会给一些偏骨架的东西而忽略一部分史实,甚至老师课后都会带着学生画重点。
但大学老师确实是开篇就讲历史,全程不看书也不告诉学生内容在哪儿。
几堂课下来脑子里没有能答题的东西,所以有些担心考试了吧。
还真是一些好学生的烦恼,瞧他身边这个,就完全没这种困扰。
宁川自己做猜测也不能下定论,他发短信给陆子毅让他研究一下是不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就更好办了,不是就按照他们原计划来。
下课铃响了,老师一句话没说卷起书就走了。
对于大多数老师来讲,上课只是他们工作中的一个必选项,从精神层面来说,教好非专业的本科生大概不在他们的选项当中。
任务罢了。
宁川看他身边慢悠悠收拾书包,一会偷偷看他一眼,一会儿又偷偷看他一眼的大一新生。
搞得宁川直着急,“哎哟我不告你状,赶紧走,吃饭去。”
宁川哪记得他是谁啊,名字都记不住还告状呢。
“那我可走了学长,我真走了。”
“走吧走吧。”
“拜拜学长。”
看宁川确实没有找后账的意思,学生如获大释,抱起书包,一边跟宁川告别,一边逃离了现场。
教室里的学生渐渐离去,刘骁也跟着舍友准备去吃饭。
被宁川站在楼梯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
说实在的,虽然知道刘骁是在生病,但他这种反应会比较慢的状态,实在是像那种有点轻微智障的猫崽子。
被宁川抓住后,刘骁手上扑腾了一下,便不动了。
刘骁的几个舍友都跟宁川打招呼,毕竟山中一恶霸。
他们在军训的时候,还有刚刚开始上课的时候,都是见过宁川的,虽然次数不多,但印象总是有的。
即便宁川出去做项目这段日子,学院里依旧是留有宁川的传说。
这很正常。
宁川对着刘骁道:“我说你舍友都知道跟我打招呼,你怎么回事?”
“学长。”刘骁老实叫人。
“行了,你们几个赶紧吃饭去吧,这个我带走了。”
“走走走,快走。”三人互相推搡着。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三个舍友十分没有义气地丢下刘骁跑了。
剩下刘骁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眼宁川。
因为人依旧在宁川手里拎着,就连回头都有些费劲。
“走吧,带你去看万八千。”
刘骁的眼睛瞬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