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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汽车的铜锅炉“突突”喷着白汽,铁轮碾过一段碎石路时,车身猛地颠了一下,车厢里的陶碗都跟着跳起来。嬴政扶着腰间的玉饰,忍不住揉了揉后腰,眉头皱成个“川”字。

“这路……真是越走越颠。”他往车座上靠了靠,指尖蹭过铁制座椅的凉意,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车是挺好,比马车快还稳当,可架不住路不行啊。刚才那段坑洼,颠得朕屁股都麻了。”

赵姬正逗着怀里的猫小统,被这一颠晃得差点脱手,闻言忍不住笑:“你这皇帝,当年打仗时骑在玄钺背上跑三天三夜都不喊累,如今坐个铁车倒嫌颠了?”

“打仗是打仗,巡狩是看民生。”嬴政直起身,指着窗外掠过的一段土路,“你看这段,昨儿下了场小雨,现在还泥泞不堪,百姓推车都得靠人推。咱们的蒸汽汽车重,压上去就是两道深辙,再走几趟,这路就废了。”

公输般坐在驾驶座上,听见这话,回头道:“陛下说得是!这蒸汽汽车比寻常马车重三倍,得要硬实的路基才行。现在有的路用土坯铺,有的用石板,还有的就是硬压的土路,标准不一,走起来自然颠。”

嬴高趴在车窗边,手里的麦芽糖刚咬了一口,被颠得掉在衣襟上,黏糊糊的一片。他懊恼地抹了把糖渍:“可不是嘛!刚咬的糖都掉了!要是路平些,我还能多吃两口。”

嬴元曼赶紧掏出帕子给他擦衣服,小声嘀咕:“谁让你坐车不老实?祖母都说了,抓稳扶手。”她转头看向赵姬,“祖母,要是路修得像咸阳宫的石板路那样平,咱们是不是就能跑得更快,还能多上天看看?”

赵姬还没答话,嬴政忽然抬手,对着车旁骑马的韩非喊道:“韩非!你过来!”

韩非正跟萧何核对沿途的户籍册,听见喊声,连忙勒住马,催马跟到蒸汽汽车旁,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看这路。”嬴政指着车轮碾过的辙印,语气沉了下来,“咱们从咸阳到临淄,再到琅琊、会稽,走了近千里,哪段路是真能让车平稳跑的?有的地方石板铺到一半就没了,有的地方坑洼能崴了马脚,这样的路,怎么让商队走?怎么让粮草运?”

韩非抬头望了眼前方蜿蜒的土路,眉头也皱了起来:“陛下所言极是。如今大秦的驰道,多是在六国旧路基础上修的,各国标准不一。比如齐国旧路宽三丈,秦国旧路宽五丈,到了楚国地界,有的路连两匹马并行都难。去年泗水郡奏报,大雨冲垮了三段驰道,粮草运到百越时,晚了半个月。”

“晚半个月,将士们就得饿半个月肚子。”嬴政的声音高了些,“阿母,看来这次回去,咱们得好好计划一下,把全国的路都修一修,修成真正的‘大秦驰道’!”

赵姬点头,指尖敲了敲车板:“早该如此了。路通了,人心才能通。你看咱们这次巡狩,百姓见了蒸汽汽车都好奇,可要是路不好,这铁家伙跑不到偏远郡县,百姓哪能见识到新物件?哪能相信大秦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公输般眼睛一亮,接过话头:“太后说得对!要是路修得好,蒸汽汽车能跑遍天下,运铁矿、运织机、运新粮种,比马车快十倍!臣还琢磨着,要是路够宽够平,将来能造蒸汽压路机,一压就能把路基压得比石头还硬,比人工夯土省一半力气!”

“蒸汽压路机?”韩非看向公输般,眼里带着好奇,“墨家有这法子?”

“正在琢磨!”公输般拍着胸脯,“用蒸汽机带动铁滚子,滚子重千斤,压过的路基,下雨不陷,走车不颠!就是得先有好路基,不然滚子一上去,路先塌了。”

萧何策马跟上来,手里的账簿翻得哗哗响:“臣刚核了各地的里程,若要修全国驰道,需先统计现有路段的破损情况,再定统一标准。比如路基要多厚,路面用什么材料,桥梁要承重多少。户部可以牵头,联合将作监和各郡,先从南北驰道、东西驰道修起,再往偏远郡县延伸。”

吕释之跟在萧何身后,手里的算筹拨得飞快,小声道:“萧兄,按咸阳驰道的标准,每里需碎石二十车、石灰五车、人工五十人,全国下来,怕是要调动百万人力,粮草消耗也不小。”

嬴政听见,沉吟道:“人力不用愁。各地郡兵轮换时,可以抽调部分参与修路,给他们算军功;百姓愿意来的,管饭还发工钱,修完路还能给家里多留些粮食。至于粮草,今年关中、巴蜀都是丰收,可调拨一部分存粮到沿途驿站,供修路的人用。”

“陛下体恤百姓,臣代天下万民谢过陛下!”韩非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敬佩,“只是还有一事——百越、匈奴边境的路,要不要一起修?那些地方多山地,修路难度大,还可能遭袭扰。”

“要修!而且要修得更结实!”嬴政语气坚定,“边境的路,不仅是运粮草的路,还是运兵器、运援兵的路。上次北击匈奴,就是因为路不好,援兵到的时候,匈奴已经抢了粮草跑了。这次修路,边境的路段要加筑护栏,逢山开隧道,遇水架石桥,让咱们的骑兵、蒸汽汽车,能随时赶到前线!”

赵姬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修路的时候,还能顺便挖排水沟。你看刚才那段泥泞路,就是因为没有排水,雨水积在路面,时间长了就成了坑。让将作监的人设计一下,路两边挖深沟,沟边种上树,既能排水,又能固土,还能给行路人遮阴,一举三得。”

“阿母这个主意好!”嬴政眼睛亮了,“韩非,你记下来,驰道标准就按这个定:宽六丈,中间三丈走车,两边各一丈五走人走马;路基用碎石加石灰夯实,厚三尺;路面铺石板或夯土,平整无坑;路两侧挖五尺深的排水沟,每隔十里种一排树,每隔五十里设一个驿站,供人歇脚、换马、补粮草。”

韩非连忙掏出纸笔,飞快地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臣记下了!回去后就联合将作监、户部、兵部,制定详细的修路章程,争取明年开春就动工。”

嬴季曼从后面的马车探出头,正好听见他们说种树,忍不住喊:“父皇!祖母!能不能在路边种桃树?春天开花好看,夏天还能结桃子吃!上次在临淄,我吃的桃子可甜了!”

嬴政被逗笑了,对着她喊道:“好!就按你说的,沿途种些桃树、李树,让百姓走在路上,既能遮阴,又能吃果子!”

嬴季曼欢呼一声,转头跟嬴阴曼分享:“姐姐!父皇答应种桃树了!明年咱们再来,就能摘桃子吃了!”

玄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大白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在蒸汽汽车旁,铁爪套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三只小老虎跟在它脚边,其中一只不小心踩进了路边的小坑,“嗷呜”叫了一声,玄钺立刻停下,用脑袋把它拱出来,舔了舔它的耳朵。

小娥骑着马跟在后面,见了这一幕,笑着对赵姬道:“太后您看,玄钺都知道路不好走,护着小老虎呢。要是路修平了,小老虎也能跑快些,不用总怕掉坑里。”

赵姬望着玄钺的身影,笑道:“可不是嘛。连老虎都盼着路平,何况是人?这路修好了,不仅咱们巡狩方便,百姓出门、经商、探亲,都能少受些罪。将来蒸汽船造好了,海路上的货运到港口,再通过驰道运到全国各地,大秦的物产就能流通起来,日子才能真正富起来。”

嬴政靠在车座上,望着窗外渐渐平整的路面,语气里带着憧憬:“等路修好了,朕要再巡一次天下,坐着蒸汽汽车,从咸阳出发,往西走到西域,往东走到东海,往北走到匈奴边境,往南走到百越,看看这大秦的每一寸土地,看看百姓们在平路上走得安稳,笑得踏实。”

韩非策马跟在车旁,看着嬴政眼中的光,忽然道:“陛下,臣想起《商君书》里的话:‘利其田宅,而复之三世,此必与其所欲而不使行其所恶也。’修路看似劳民伤财,实则是给子孙后代留基业。将来百姓走在平路上,会记得陛下今日的决断。”

“朕不要百姓记得朕。”嬴政摇头,语气平和却坚定,“朕要百姓记得,大秦一统,不是为了让他们怕朕,是为了让他们能安稳地种地、织布、经商,能让孩子读书,能让老人安享晚年。这路,就是通往好日子的路。”

蒸汽汽车渐渐驶上一段刚修好的石板路,车身果然平稳了许多。嬴高重新拿起一块麦芽糖,咬得津津有味:“还是平路好!以后修路,我也要来帮忙,给公输先生递工具!”

嬴元曼掏出小本本,认真地画着蒸汽汽车行驶在平路上的样子,笔尖还在旁边写了行小字:“大秦驰道,宽六丈,平如镜,通天下。”

赵姬怀里的猫小统忽然“喵”了一声,绿眼珠映着窗外的阳光。赵姬低头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你也盼着路修好,是不是?到时候就能坐着蒸汽汽车,更快地去看海边的铁矿,去看韩信和虞姬了。”

猫小统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在应和。

远处的会稽山在阳光下巍峨耸立,蒸汽汽车的白汽在驰道上划出一道白烟,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骑兵、马车、玄钺和小老虎,还有那些从沛县、临淄、琅琊捡来的人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

嬴政望着前方延伸的路,忽然对赵姬笑道:“阿母,你说等路修好了,咱们坐着蒸汽汽车,再带着玄钺和孩子们,去海边看蒸汽船下水,好不好?”

“好啊。”赵姬笑着点头,“到时候,路通了,船也通了,天也能上了,咱们大秦的日子,就像这蒸汽汽车一样,稳稳当当地往前跑,再也不会颠了。”

蒸汽汽车的轰鸣在驰道上回荡,铁轮碾过石板,发出规律的“哐当”声,不再是颠簸的杂音,反而像一首沉稳的歌,唱着一个王朝即将铺展开的,通往远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