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依依如遭雷劈,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数学啊!”
萧途疑惑道。
看着萧途的眼睛,夏依依有苦难言,可是自吹出去的牛皮只能自己受着,当下只好把书又重新捧了起来。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
“八八六十四、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夏依依合上书,脑子又将九九合数过了一遍,再三确认后,这才信誓旦旦道。
“萧途哥哥!这次是真的没问题了!”
“这九九合数我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
“你确定你真的倒背如流了?”
萧途饶有兴致的看着夏依依,活脱脱像小学里抽背课文的老师一般。
“当然当然!”
“萧途哥哥,不信的话,你再考考我!”
“好!”
萧途点了点头。
“九五多少?”
夏依依闻言小脸一扬。
“太简单了!”
“九五……九五……”
“啊?”
夏依依突然怔住,因为他愕然发现自己背的九九合数压根就没有这一条啊。
“萧途哥哥,你题目出错了,九打头的只有九九八十一,没有九五……”
“五九多少?”
萧途皱着眉头道。
夏依依脱口而出。
“四十五!”
萧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依依,数学之道要学会举一反三,这九五是没有,但是五九是有的啊,只不过是前后顺序颠倒而已,你就不会了吗?”
“如此这般看来,你方才说的倒背如流言过其实!”
“来,我们巩固一下,把这九九合数再倒着背十遍!”
夏依依闻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没完没了了是吧?!
九九合数!九九合数!我看你长得像九九合数!
姑奶奶我本来就不爱学习,不爱学习!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趣,非得让我背这破玩意!
一时间,夏依依怒从心中起,猛地站起身来,刚要发火,可眼前又浮现当时萧途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心中的柔软顿时被触及,夏依依又乖乖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将书推到一边。
“萧途哥哥!这读书不是讲究循序渐进吗?我这也背了好久了,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情,换换脑子如何?”
“说的也是!”
萧途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听着萧途的话,夏依依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藏不住的欢喜,她悄悄搅弄着衣角,暗自得意。
还是自己聪明,这下总算能和萧途哥哥说些体己话了。
可下一秒,夏依依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萧途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孙子算经》饶有兴致道。
“呀!没看出来啊依依,这本《孙子算经》你竟然也有,太好了!”
“这本书可甚是有趣,里面有一个典型的数学问题,名曰:鸡兔同笼!”
“来来来!”
萧途一把拽过夏依依。
“哥哥来教你,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
......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对夏依依而言简直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小小的脑瓜装载了超越年龄的智慧重量,整个人都恍惚起来,脑子里面一会是一只长着六只脚的兔子,一会是长着八只脚两个头的老母鸡咯咯乱叫。
思绪混沌间,甚至连萧途何时起身告辞都未曾察觉,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夏依依才如梦初醒。
傍晚,早已听闻萧途进宫夏履岿噙着笑意来到永寿宫。
本想着自家宝贝女儿本就国色天香,加上有自己在中间牵线,二人应该相谈甚欢才是,弄不好过几日就可以去萧家说说两个孩子的亲事。
谁知道前脚刚踏进房门,夏依依就哭的梨花带雨,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般朝他扑了过来。
嘴里还不停地嚷嚷道。
“我讨厌萧途哥哥,我讨厌萧途哥哥!”
向来女儿奴的夏履岿哪里见得这样的阵仗?顷刻间双眼通红,怒气直冲头顶。
“怎么了?依依?萧途那小王八欺负你了?”
“不怕不怕!”
“父皇这就去宰了他!”
说罢放下夏依依转身就走。
夏依依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夏履岿的手臂。
“不是的......父皇,萧途哥哥没有欺负我,只是.......只是.......”
夏依依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在夏履岿再下追问下,还是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到女儿为了兔子和鸡有几只脚的问题险些崩溃,夏履岿哭笑不得。
“父皇!你还笑呢?!”
夏依依气鼓鼓地撅起小嘴,粉嫩的唇瓣几乎能挂个油瓶。
“哈哈哈哈!”
夏履岿见状伸手在她撅起的樱唇上轻轻一刮。
“想那萧途韬光养晦之时,只要一犯事,就会被你萧爷爷关进藏书阁里,没个三五天根本不放他出来,这些年他早就把藏书阁里的书翻烂了,自是有看到书就想读的本能。”
“结果你可倒好,为了欲盖弥彰,装出一副好学的样子,还在这房子里面摆满了书,你说说这萧途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平日里叫你多看点书,你却只知道玩,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父皇,你别说了!”
夏依依自知理亏,耳尖都红透了,跺着绣鞋转过身去。
夏履岿捋须而笑,眼中却闪过狡黠的光
“好好好!不说了!”
“既然你讨厌萧途,那就算了,父皇就去与他说清楚便是!”
说着作势要走,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不行!”
夏依依小跑着拦住了夏履岿的去路。
“怎么又不行了?”
“你不是讨厌萧途吗?”
夏依依红着俏脸,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是讨厌,但是.....又不是讨厌......”
“哎呀!”
夏依依气哼哼地别过脸去,诚然之前萧途逼着自己算鸡和兔子的时候,自己都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可是这会人真的走了,他又挂念上了。
一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所想,只好转过身,推着夏履岿的腰往屋外走去。
“父皇,你先回去,你先回去!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