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内侧传来的刺痛让她猛地咬住下唇。
男人眼里蔓延着深深的占有欲,声音暗哑,“不专心,是会受罚的。”
江听绾疼得弓起脊背,红着眼眶狠狠扯住他的头发,指甲几乎掐进谢夺的头皮,却换来他更放肆的回应。
仅仅是一片竹林隔断的距离,她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而另一面,陆昭野正思考着她究竟去哪里了。
自他回到京都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刚刚才说了两句话,没想到放个东西的功夫,她又跟着白露来泡温泉了。
今晚他特地叫了人准备了一场烟花,没想到白露回去了,她还是消失不见。
陆昭野眉头紧锁,掏出手机,准备拨通电话。
就在这时。
第一朵烟花撕裂夜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陆昭野还是放下了手机。
他的脚步声在竹林外徘徊片刻,最终随着人群欢呼渐渐远去。
而在竹林的另一面,银白的光芒照亮了谢夺染着情欲的侧脸,也将江听绾微张的唇畔泛着水光的模样定格成剪影。
她的喘息混着温泉的水汽愈发凌乱,直到头顶炸开第五朵烟花时,谢夺才终于抬起头。
夜空中炸开的金红烟火映在池水里,将交叠的身影揉碎成波光粼粼的涟漪,与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一同融进这注定失控的夜晚。
当最后一朵烟花在天际熄灭。
江听绾瘫软在池边,水珠顺着凌乱的发丝滴落在锁骨。
谢夺抬起头时,眼尾泛着餍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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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溅落在积雪上,瞬间熄灭。
沈观在江时序身旁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绾绾性格很好。\"沈观望着远处的烟花,语气随意,\"最初回国,是为了联姻吧?\"
江时序的目光落在虚空中,并没转头,他声音平静:\"不着急。\"
空气安静了一瞬。
\"是她不着急,\"沈观缓缓侧过头看他,目光直接,\"还是你不着急?\"
夜风骤起,吹散了两人之间的雪雾。
江时序转过头来,黑眸如深潭,气氛悄然转变:\"她如果想,没人能阻止。\"
\"那倒未必。\"沈观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她为了江家,什么做不出来?\"
这句话,话里有话,内里的暗涌让空气凝固。
江时序沉默片刻,垂下眼眸站起身。
雪花落在他肩头,很快消融成水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为难。\"
\"最好如此。\"沈观仰头饮尽杯中酒。
恰在此时,江听绾的身影出现在营地边缘。
她裹紧了外套,衣领竖到下巴,可微微泛红的耳尖和湿润的唇瓣却掩不住端倪。
谢夺跟在她身后,黑发还滴着水,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的抓痕。
陆昭野眯起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江听绾消失了半天,原来是……
他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江听绾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带。
他眯起眼,虽然猜到答案,还是忍不住质问,\"去哪儿了?\"
江听绾有些走神,闻言刚刚抬头,还想让陆昭野再说一遍。
可下一秒,谢夺又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语气不紧不慢:\"我们的事,需要向你汇报?\"
场面顿时僵持不下。
江听绾被夹在中间,这才回过神来。
她微微蹙眉,恼火地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松手。\"
沈观也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侧。
三人形成对峙之势,篝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雪地上,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谢夺冷声宣告。
江听绾挑眉看向谢夺。
不是……她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
陆昭野闻言嗤笑出声,可眼里没有笑意:\"在港城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出现在她家?\"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谢夺,\"请问你住哪个客房?\"
谢夺肌肉顿时紧绷了起来。
江听绾默默从两个人之间抽身。
沈观趁机揽住江听绾的腰,她眯着眼看了沈观一眼,不过这次,她没有推开。
比起另外两人,沈观至少懂得适可而止,不如让沈观应付他们两个好了。
谢夺和陆昭野的目光同时刺过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修长的身影穿过雪幕。
\"过来。\"
江时序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一静。
江听绾看到是江时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沈观,听到他的话,她的身体似乎比大脑先做出反应,缓缓走向兄长。
看着雪花落在她睫毛上,融成细小的水珠。
江时序抬手,替她整理围巾下凌乱的发丝。
这个动作他做了千百次,此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占有欲。不过这感情依旧隐晦克制,
\"走。\"
江时序眼神随意扫过那三个男人,目光里没有一分情绪,仿佛他们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
江听绾乖顺地点头,跟着他踏入雪中。
身后,篝火依旧燃烧,却再也温暖不了那三个僵立的身影。
雪越下越大,很快掩去了两人的足迹。
江时序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而江听绾也任由他揽着,仿佛这是最自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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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暖气很足,却驱散不了那股微妙的凝滞感。
江听绾攥着大衣下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羊绒面料。
车窗外的雪扑簌簌落下,在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她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的江时序。
他单手抵在窗沿,指节抵着下颌,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这个念头让江听绾耳根发烫。
从小到大,她从未在江时序面前如此失态过。今晚却让他亲眼目睹自己被三个男人纠缠,最后还是他出面解围……
\"喜欢谢夺?\"
江时序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没有,不是,他……\"江听绾条件反射地否认,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该怎么解释温泉边发生的事情?说是谢夺突然发疯?还是自己一时心软?
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有她的份……
好在江时序没有追问。
他目光依然注视着前方道路,只是微微垂下眼睫:\"不用紧张。\"他顿了顿,\"你长大了,这也很正常。\"
路灯的光影掠过他的眉眼,在深邃的轮廓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江听绾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他们只差四岁,此刻却仿佛隔了一辈似的。
大概是因为……长兄如父吧?她心想。
车子驶入江宅,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江时序为她拉开车门,冷风夹杂着雪粒灌进来,他下意识侧身替她挡了挡。
\"早点休息。\"
玄关处,江时序只留下这句话就转身上楼。
他的背影在旋转楼梯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黑色外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江听绾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今晚上他比平时还要沉默寡言。
果然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也许江时序觉得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会对江家风评有影响吧?或者说他也没想到她会和他们纠缠……
江听绾轻轻叹了口气,也回到自己房间。
走廊尽头,江时序的房门无声地关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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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洒进餐厅,江听绾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蛋黄流心缓缓淌出,在瓷白的盘子上晕开一片金黄。
她端起骨瓷杯抿了一口红茶,茶香氤氲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随意问道:\"哥哥呢?\"
\"少爷六点就出门了。\"管家恭敬地递上热毛巾,\"苏助理说是今天有并购案要谈。\"
江听绾的银质叉子在盘子上轻轻一划。
这么早?连早餐都不吃。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真的工作繁忙?她盯着餐盘上精心摆盘的水果,有些出神。
\"小姐,要不要让人准备些午餐给少爷送去?\"管家察言观色地问道。
江听绾摇摇头,江时序要是想吃,哪里轮得到这边送过去。
恰在此刻,另一个佣人匆匆进来:\"谢少爷来了,说是有急事找小姐。\"
江听绾叹了口气,放下瓷勺,指尖在餐巾上轻轻擦了擦。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她整理好表情走向客厅,脚步却在走廊的落地镜前不自觉地顿了顿。
镜中的女子一袭浅杏色家居裙,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怎么看都不像要应付这种场面的样子。
谢夺站在落地窗前,灰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
晨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却掩不住眼底的暗涌。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如锁链般瞬间将她禁锢:\"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江听绾在单人沙发坐下,刻意与他保持三米距离,顺手抱起一个刺绣抱枕挡在身前,\"有事?\"
谢夺不紧不慢地走近,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光滑的茶几,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空气逐渐凝固。
他这次倒是没有直接开口,江听绾看着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似随意,实则步步紧逼,每一个眼神都在丈量她的防线。
看来他是准备\"温水煮青蛙\"。
\"名分我给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索性直截了当,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抱枕流苏,\"真要给的话,还有陆昭野、沈观他们排着队呢。\"
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这算什么?选妃吗?
两人对峙了两秒,反而让江听绾有些摸不准他的反应。
出乎意料,谢夺竟低笑出声,喉结滚动间带出几分沙哑:\"好啊。\"
好啊?什么好啊?
江听绾一怔,抱枕从膝头滑落:\"什么?\"
\"我说好啊。\"谢夺走到她面前,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这个在别人面前冷面绝情的男人,此刻仰视她的眼神却虔诚得像信徒仰望神明,\"那就都别给。\"
他执起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皮肤,\"我们……保持昨晚那种关系,也不是不行。\"
阳光穿过他们之间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江听绾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执念,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却又奇异地混合着绝对的臣服。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江听绾嘴角抽了抽,收回自己的手。
\"你快走吧,我中午还约了人。\"她淡淡道,起身准备送客。
可眼前的谢夺却纹丝不动,眼睛一眯:\"约了谁?\"
算了,瞒他,他只会更加追根问底。
\"沈观。\"江听绾挑眉,索性直接开口告诉他。
\"那我也去。\"谢夺眼神不变,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去干嘛?\" 她无奈道。
\"学习一下,\"谢夺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为什么你会主动见他。\" 而不主动见我。
“这有什么好学的?”江听绾无奈:\"我见他肯定是有正事。\"
\"我可以帮你参谋。\" 谢夺理所应当道。
江听绾要走,他却怎么都要跟着。
两人正僵持着,管家走进来:\"小姐,沈总的车已经到了门口。\"
她瞪了谢夺一眼,转身出门,谢夺紧随其后。
不过,车上显然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沈观看到江听绾身后的谢夺,毫不意外,他微微勾唇,早已有所准备——
后座坐着陆忆悄,副驾驶的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谢夺的。
谢夺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沈观降下车窗,唇角微勾:\"谢少爷,请吧。\"
他眯了眯眼,最终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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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灯光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清。
助理站在一旁,汇报完江听绾的行程后,犹豫着开口:\"江总,晚上订的餐厅......还要通知小姐吗?\"
江时序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烟雾在玻璃上晕开,模糊了窗外繁华的城市楼群。
\"取消吧。\"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只应了声\"是\",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两三根烟蒂。
江时序很少抽烟,他一向自律到近乎苛刻,不喜欢依赖任何形式的慰藉。但此刻,尼古丁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竟成了唯一能让他平静的东西。
他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只要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沈观温柔体贴,谢夺执着专一,无论哪一个,能让她开心就是好事。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插手这些。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记忆突然闪回到多年前的英国——他站在大雪纷飞的校园外,看着十八岁的江听绾抱着书本从图书馆跑出来,围巾在风中飞扬,像一只振翅的蝶。
那时他以为,这种跨越半个地球的探望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牵挂。
直到回国后的那场晚宴。
试衣间里,她被下药后潮红的脸颊,无意识蹭过他掌心的温度。送她去港城的夜晚,她在房间里睡时,他鬼使神差落在她发间的吻。
所有的界限都在她的身上崩塌。
香烟燃到指尖,灼痛感让他猛地回神。
江时序掐灭烟,看着最后一丝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转身时瞥见办公桌上那个相框——江听绾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照片,笑容明媚如朝阳。
他伸手将相框扣在桌面上。
这个相框,平日里都放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他不会轻易拿出来,就像他们。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锁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
玻璃窗映出他紧蹙的眉头。
江时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文件堆了厚厚一摞,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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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江听绾站在钟表工坊的玻璃展柜前,暖黄的射灯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江小姐,您的表。\"白发苍苍的老师傅取出一个檀木表盒,丝绒衬里上静静躺着一枚铂金腕表。
表盘是罕见的冰川蓝,时标用钻石镶嵌,背透机芯上刻着「J.S.」的缩写。
\"陀飞轮用了特别的双轴设计,\"老师傅推了推眼镜,\"整个瑞士能做出这种工艺的不超过三个人。\"
沈观倚在一旁的柜台边,目光在江听绾专注的眉眼间流连:\"你对你哥哥倒是很好。\"
这表是江听绾一个多月之前特地托他找人定制的,那时她还在忙着港城的事务,却百忙之中交代了他各种细节,生怕出问题。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情绪,指尖轻敲玻璃柜面,半开玩笑道,\"也没见江小姐为我破费。\"
“那当然。”江听绾接过表盒,闻言挑眉轻笑道:\"沈总要是也想当我哥哥——\"她故意拖长音调,\"也能有这个待遇。\"
沈观听到她的回答,心下了然,低笑出声,眼中泛起几分笑意:\"这个位置,我可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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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时序坐在办公室中央。
助理早已离开,整个顶层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七点。
江听绾此时应该正和沈观坐在某家高级餐厅里,或许还会碰杯,或许还会……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无谓的想象。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江时序垂眸,屏幕上跳动着\"听绾\"两个字。
他的手指悬在空中,停顿了两秒才接起。
\"哥哥。\"电话那头,江听绾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笑意,\"你在公司吗?\"
\"嗯。\"他应了一声,嗓音有些低哑。
\"那太好了,\"她的声音似乎更愉悦了几分,\"我就在楼下,你下来吧。\"
江时序微微停顿:\"楼下?\"
\"对呀,\"江听绾笑道,\"快点,我等你。\"
电话挂断,江时序站在原地,他少有的感到出乎意料。
片刻后,他拿起西装外套,乘电梯下楼的全程都处于一种罕见的状态。
——她不是和沈观有约吗?
大厅的灯光很亮,江时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听绾。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外搭米色风衣,发梢微卷,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见他出来,她笑着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江时序走到她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江听绾眨了眨眼:\"当然是给哥哥,过生日啊。\"
江时序微微怔住。
他以为她已经忘记了。
这些年,他的生日从来都过得简单,甚至常常被繁忙的工作掩盖过去。
今天他也只是想带她吃顿饭,没想到早上助理汇报她已经和沈观出门了。
\"沈观呢?\"他下意识问道。
\"早就打发走了,\"江听绾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我中午见他就是为了取这个。\"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深蓝色丝绒盒子。
江时序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对铂金袖扣,上面镶嵌着罕见的黑钻,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上个月在拍卖会上看到的,\"江听绾仰头看他,\"觉得很适合哥哥。\"
江时序的指尖轻轻抚过袖扣,胸口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想起今天下午的思绪,想起那些无端燃尽的香烟,想起自己取消的晚餐预约——原来她一直都记得。
\"谢谢。\"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江听绾笑了笑:\"走吧哥哥,餐厅我都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