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化作的道韵汪洋泛起细密涟漪,陆尘掌心的光剑突然震颤,剑身上“以尘为劫,万道归真”的最终道纹渗出银黑光芒。雪璃指尖的狐火瞬间凝成警兆形态,她望着远处城镇上空扭曲的劫纹光链,瞳孔微缩:“不对劲,那些尘缘道纹正在逆向流转!”此时墨尘的法典轰然展开,书页间窜出的金线在虚空中织成星图,图中数十个世界的凡人眉心劫纹正以诡异频率闪烁,宛如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
陆尘与雪璃御剑疾行,未至城镇便被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迎面撞上。只见街道上的铁匠铺铁水逆流,锄头在田垄间自行舞动却刨出暗紫色沟壑,原本滋养灵草的润生露此刻化作毒雾,沾到草木瞬间枯萎。一位老妪的眉心劫纹正渗出沥青般的物质,她双目空洞地重复着纺线动作,手中棉线却缠绕成绞杀飞鸟的锁链。“是观测者的熵寂余烬!”陆尘挥剑斩断锁链,光剑触及黑丝的刹那,剑身上的道纹小人突然发出尖锐鸣叫,“这些残留意识在篡改尘缘道韵的本质!”
与此同时,仙门深处的天机阁内,十二位长老围聚在破碎的观星盘前。为首的白发老者拂袖震碎案上记录劫纹演化的玉简:“凡俗沾染道韵,必引天道失衡!当年观测者设劫,何尝不是警示此等乱象?”他身后的黑衣长老指尖划过虚空,竟凝聚出与观测者同源的逆环虚影,“听闻陆尘与雪璃手中光剑可连通劫纹网络,取其剑,断其网,方能还修行界清净。”十二人同时结印,仙门大阵轰然启动,阵眼处浮现出由道韵凝成的巨大捕网,网丝闪烁着克制劫纹的冷光。
陆尘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暗紫色沟壑。沟壑中突然窜出荆棘状的黑丝缠住他的手腕,无数凡人的惨叫声顺着黑丝涌入识海:“救救我...我的记忆...被吃掉了...”雪璃狐火暴涨三丈,九尾虚影撕裂黑丝的瞬间,远处钟楼轰然倒塌,坠落的钟体表面浮现出观测者的半张脸。“它们在吞噬凡人的生存记忆!”雪璃将狐火注入陆尘经脉,助他逼出体内黑丝,“没了春种秋收、纺线打铁的记忆,尘缘道韵就成了无根之木!”
墨尘的法典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地下,片刻后法典破土而出,书页间夹着半截染血的锄头。锄头木柄上刻着歪扭的道纹,正是被篡改前的“破土开墒”雏形。“在西北荒村!”墨尘的声音带着颤抖,“那里的劫纹紊乱最早出现,现在...全村人都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傀儡!”三人疾驰而去,却未发现身后的废墟中,黑衣长老的逆环虚影正缓缓凝聚成型。
荒村景象令三人瞳孔骤缩。村口老槐树上悬挂着数百具村民尸体,他们眉心劫纹化作的光蝶翅膀全部染黑,正疯狂啃食彼此的尸体。陆尘光剑斩出太初剑意,剑意所过之处,黑蝶却分裂成更多个体。雪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尸体的手势!”只见所有尸体都保持着握锄头的姿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他们在抵抗!”陆尘将剑意转为温和的道韵,光剑刺入地面的刹那,地下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触手顶端竟是观测者的眼睛。
与此同时,仙门大阵的捕网已笼罩半个大陆。被网丝触及的修士劫纹纷纷黯淡,一些修为较低的凡人甚至开始呕吐出黑色光蝶。天机阁长老们站在阵眼处冷笑,白发老者望着远处与熵寂触手搏斗的陆尘:“待他力竭之时,便是取剑之日。”然而,他未注意到自己袖中藏着的逆环印记,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渗出黑雾,与荒村方向的熵寂气息遥相呼应。
陆尘的道基突然传来剧痛,他看见自己的凡尘道韵板块正在被黑丝蚕食。千钧一发之际,雪璃突然将全身狐火道韵注入他的剑胚,光剑瞬间暴涨百倍,剑身上浮现出初代剑主的虚影。“以众生执念为剑,以尘缘记忆为鞘!”初代剑主的声音响彻天地,陆尘顿悟般将剑刺入地面,无数凡人的记忆碎片从地底涌出——樵夫挥汗如雨的坚持、绣娘思念亡母的泪水、书生以笔为剑的豪情,这些记忆化作金色锁链,将所有熵寂触手捆成一团。
黑衣长老的逆环虚影终于凝实,他出现在陆尘背后,手中暗剑直指光剑剑脊。但就在此刻,荒村老槐树上的黑蝶突然集体振翅,翅膀上的观测者瞳孔竟开始剥落。“不好!”黑衣长老瞳孔骤缩,“这些凡人...在用记忆反向侵蚀熵寂意识!”原来,村民们被篡改前的强烈执念,在生死边缘爆发出惊人力量,他们的记忆碎片如利剑般,将观测者残留意识的核心层层剖开。
陆尘趁机引动劫纹网络的共鸣,万千修士同时将道韵汇入光剑。光剑斩出的刹那,黑衣长老的逆环与荒村的熵寂核心同时崩解,爆炸产生的能量风暴中,陆尘看见黑衣长老的面容逐渐扭曲成观测者的模样——原来他早已被残留意识侵蚀,成为潜伏在仙门的棋子。天机阁大阵因阵眼崩溃而反噬,十二位长老在道韵乱流中发出惨叫,他们体内的逆环印记全部炸成齑粉。
尘埃落定,荒村村民们缓缓苏醒。老妪望着手中恢复正常的纺车落泪,年轻铁匠摸着重新炽热的铁砧哽咽。陆尘的光剑重新归于平静,剑身上的道纹小人欢快地跳跃,将凡人记忆碎片编织成新的道韵图谱。雪璃望着劫纹网络中重新亮起的光点,突然抓住陆尘的手:“你感觉到了吗?经过这场危机,尘缘道基反而更加稳固,而且...出现了新的演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