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那香炉通体乌黑,表面坑坑洼洼,怎么看都不像好货。
“这什么玩意儿?”金链子胖子嗤笑一声,“废铜一个,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就是,这炉子做得也太假了,一看就是地摊货。”
“小兄弟,你该不会是想拿这个骗人吧?”
韩云逸不动声色地打开炉盖,从里面取出三枚铜钱。
“这炉子确实不值钱,但里面的东西值钱。”他将铜钱摆在桌上,“这三枚铜钱,谁有兴趣?”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拿起铜钱仔细端详,突然眼睛瞪大:“这是……母钱?!”
“什么?”
“让我看看!”
众人瞬间围了上来。
懂行的人越看越心惊。这三枚铜钱品相完美,包浆自然,最关键的是文字和普通流通钱币有细微差别——这正是铸造母钱的特征!
“小兄弟,这炉子连着铜钱,你开个价!”金链子胖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八万。”韩云逸淡淡道,“铜钱也算在内。”
“太贵了!”
“最多五万!”
韩云逸摇头:“那算了。”他作势要收起东西。
“等等!”眼镜中年人咬牙道,“六万,我要了!”
“成交。”
韩云逸刚要递过去,突然手一松,香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眼镜中年人惊叫起来。
“不好意思,手滑了。”韩云逸神色平静地捡起三枚铜钱,拍了拍灰尘,“不过没关系,炉子本来就不值钱,铜钱才是宝贝。六万,一分不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韩云逸从头到尾看中的就是铜钱,那个炉子不过是幌子!
“高啊!”老陈竖起大拇指。
眼镜中年人虽然心疼,但还是乖乖转了账。三枚母钱的价值远不止六万,韩云逸这是给他留了余地。
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特别是那个瘦高个,眼睛死死盯着韩云逸手中的锦盒,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交流会结束,已是深夜十点。
韩云逸回到宾馆,刚洗完澡准备休息,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
“韩老板,开门,我们聊聊。”门外传来粗犷的男声。
韩云逸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四五个壮汉,为首的正是今晚那个瘦高个。
“有事明天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瘦高个冷笑,“识相的把铜钱卖给我,我给你一万块。不识相的话……嘿嘿,这可是我大哥的地盘。”
韩云逸眼神一冷。
这是遇上地头蛇了。
“你大哥是谁?”
“城南张彪,听说过没?”瘦高个得意洋洋,“这一片的古玩生意都归我大哥管,你小子算是踩线了。”
韩云逸沉默片刻:“想要铜钱可以,但一万块太少。”
“那你要多少?”
“三万。”韩云逸顿了顿,“明天晚上这个时间,你们来取货。”
“这还差不多!”瘦高个冷笑着离开,“小子,算你识相。”
脚步声渐远。
韩云逸靠在门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黑吃黑?那就看看谁玩得过谁。
第二天一早,韩云逸直奔古玩市场,专门找那些卖假货的摊位。
“老板,有仿制的古钱币吗?要那种做旧特别好的。”
摊主眼睛一亮:“有有有,你要什么年代的?”
“清代母钱,三枚。”
“成,一千块。”
韩云逸买下三枚高仿铜钱,回到宾馆开始动手。
他用砂纸细细打磨,又用茶水浸泡做旧,最后涂上一层特制的包浆液。整个过程耗时大半天,但成品以假乱真,普通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真正的三枚母钱,他早就藏在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夜幕降临。
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来的人更多,足足七八个壮汉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脖子上纹着一条青龙。
“你就是韩云逸?”光头大汉叼着烟,眼神凶狠,“我是张彪。听说你有好货要卖?”
韩云逸打开门,神色平静:“张老大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少废话,东西呢?”
韩云逸从包里取出锦盒,打开露出三枚铜钱。
张彪拿起一枚仔细端详,眉头微皱:“这玩意儿值三万?”
“母钱,懂行的都知道价值。”韩云逸淡淡道,“张老大要是觉得贵,那就算了。”
“谁说贵了?”张彪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桌上,“三万,数数吧。”
韩云逸拿起钞票点了点,眉头一皱:“张老大,这里只有一万。”
“一万还少?”张彪狞笑着逼近一步,“小子,这可是我的地盘。能给你一万已经是给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几个壮汉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动手。
韩云逸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行,一万就一万。”
韩云逸蹬着三轮车穿过时空门,眼前的景象瞬间从现代化的街道变成了70年代末的老城区。
灰扑扑的天空下,青砖瓦房连成片,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和国营商店。空气中弥漫着煤炉的味道,偶尔有自行车铃声响起。
韩云逸熟门熟路地来到城南的旧货市场。
这个年代的旧货市场还没有“古玩”的概念,摆摊的大多是些生活困难的人家,拿出祖上留下的老物件换点钱补贴家用。
韩云逸推着三轮车慢慢走,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
“小伙子,看看这个瓷碗,老物件了!”一个戴着破棉帽的老汉招呼道。
韩云逸走过去,拿起那只碗仔细端详。青花发色浓艳,纹饰呆板,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粗瓷,没什么价值。
“大爷,这个不行。”韩云逸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转了大半个市场,韩云逸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面前摆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破旧的热水瓶、生锈的铁盒、几本发黄的书,还有两只看起来灰扑扑的瓷瓶。
韩云逸的目光落在那两只瓷瓶上,心跳瞬间加快。
瓶身虽然蒙着厚厚的灰尘,但那釉色的温润感和器型的优美线条骗不了人。他蹲下身,装作随意地拿起其中一只。
入手沉甸甸的,胎质细腻,釉面莹润如玉。韩云逸用指甲轻轻刮掉一点表面的污垢,露出下面淡雅的青色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