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的石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陈玄握着 “义” 字棋子的手仍在发烫,棋子化作的蝴蝶群正绕着亭中石桌旋转,桌角缝隙里渗出的灵气竟形成了一道微型星图。林清缘的太阴镜碎片突然震动,镜中映出石桌下方的暗格 —— 那里静静躺着一本用逆徒脊椎骨装订的古籍,封面烫金大字早已氧化发黑,勉强可辨 “问道秘史” 四字。
古籍扉页绘着初代阁主与神王共饮的场景,两人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天道枷锁。但陈玄以混沌之气激活书页时,画面突然扭曲:神王的脸竟变成阁主的模样,他手中的酒杯里游动着噬灵虫,而初代阁主的笑容下藏着深深的忧虑。“这是…… 幻术封印?” 林清缘凑近,镜光扫过之处,文字竟如活物般蠕动,显露出被掩盖的真迹。
“问道阁创立于混沌历三千载,本为逆徒共议天道之地。” 陈玄念出文字,声音逐渐颤抖,“然首任阁主陨落之后,副阁主‘玄渊’篡改宗旨,与魔道始祖签订‘灵根共生契约’,以逆徒为饵豢养虚无之主……” 他翻到泛黄的内页,那里贴着一张人皮地图,标注着 “虚灵矿脉?噬灵虫母巢” 的位置,绘图者的落款竟是 “玄渊”—— 与玄竹长老的道号仅有一字之差。
林清缘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陈兄,你的灵识波动异常!” 陈玄这才惊觉,自己的思绪中竟夹杂着不属于自己的碎片 —— 他看见阁主在密室中凝视十二具石棺,听见玄竹长老用灵识传音汇报 “容器状态稳定”。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在古籍上写下 “速返问道阁” 四字,笔尖竟蘸着自己的血液。
“是‘天道窥心术’!” 林清缘以太阴灵气封闭他的识海,镜中映出陈玄眉心隐约的渡鸦印记,“你在墓中激活平衡碎片时,阁主趁机种下了灵识锚点!” 话音未落,陈玄眼前突然浮现出墨老临终的场景 —— 老者化作蝴蝶前,眼中竟闪过阁主的阴鸷笑容。
古籍的最后一章夹着半片玉简,玉简中封存着一段对话残片:
“玄渊,虚灵矿脉的源晶何时能提炼完毕?”
“阁主放心,只要混沌容器成长至第三阶段,吾等就能以源晶为引,打开天道熔炉……”
说话者的声音与玄竹长老如出一辙,而 “阁主” 二字出口时,背景中竟传来魔道特有的骨笛声响。陈玄想起在血煞宗见到的噬灵虫群,虫身上的渡鸦印记与玉简边缘的纹路完全吻合 —— 原来问道阁高层早已与魔道合流,所谓 “逆徒庇护所” 不过是养殖容器的牧场。
石亭外的桃花突然枯萎,化作黑色蝴蝶扑向陈玄。他挥剑斩落,却发现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印着林清缘的面容。“陈兄,是我!” 真实的林清缘躲在石柱后,她的太阴镜映出蝴蝶的真身 —— 竟是阁主用 “千面魔蝶” 炼制的幻象。
“连我的灵识都能伪造,还有什么是真的?” 陈玄握紧古籍,混沌天龙纹在愤怒中暴走,竟将石桌震成齑粉。碎石中露出更深的密室入口,墙上刻着初代阁主的临终血书:“玄渊即玄竹,其灵根乃虚无之主触须所化,切记……”
血书尚未读完,林清缘突然发出痛呼,她的手腕上浮现出与玄竹长老相同的渡鸦咒印。陈玄这才惊觉,墨老的 “义之魂” 碎片中竟藏着阁主的一缕分魂,而所谓 “道心丹” 不过是引导他暴露位置的诱饵。
密室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十二具石棺从黑暗中升起,每具石棺里都躺着一个与陈玄同龄的青年,他们眉心的混沌天龙纹呈不同阶段的觉醒状态。石棺上方悬浮着阁主的投影,他的手中把玩着林清缘的一缕发丝:“欢迎来到‘容器培育舱’,混沌之子。你以为自己在调查真相?不,你只是按吾等编写的剧本,一步步成为完美的炉鼎。”
陈玄后退半步,却撞上一具冰冷的尸体 —— 那是墨老的真身,其心口插着的正是刻有 “玄竹” 字样的匕首。林清缘的瞳孔中闪过阁主的虚影,她举起太阴镜,镜光却不再是清冷的月光,而是泛着虚无之主的暗紫色:“陈兄,乖乖回到问道阁吧,你的道心,早就在乱流坟场的幻象中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