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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长安减脂铺 > 第19章 布鞋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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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赋站立大树下,姣洁月色渗透枝叶洒落在他身上,迷人眼的梦幻。

若不是有这身威武官衣,年轻有为的他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他一向清冷如月的眸色,此时依然如故,眼睛微眯。

背着双手,看着她…

换作旁人,必是不敢与之对视,心里慌得一批。

但关心则不卑不亢,平视的目光与之较量。

这是出格的大胆了…

一官一民,两人眼神较量过后,江山赋开口问:”你可知当街喊话挑衅本官,是何罪?”

关心则回道:”奴家说得没错的话,与辱骂同罪。”

她打算好了,大不了再关三日。虽是讨厌那压抑的地方,但她没有选择。

江山赋眉角压了压,平缓道,”犯了错,连礼节也忘了?”

关心则被迫福礼,”奴家见过大人!

不知大人将奴家请到后院,是何意?”

江山赋拿捏着官腔,缓缓地道:”本该押关,你有何想说的?”

”奴家以为,当街喊话挑衅大人,该关,忘了向大人福礼,该批。”

关心则神色平静,义正言辞道来,“只有一事,奴家有一问:贫穷百姓生活不易,摆摊混口饭吃,大人扣押民用私物,为何不给一条生路?”

这一番言论,让江山赋陷入沉思……

良久,才慨叹道:”民众不易,本官不易!”

又道:“流摊杂堆,四处停歇,街道乱象,影响京城街貌往来自如。

皇城根下,本官若不加以管制,成何景象?

更有失职责所在。”

江山赋言词透着无奈,忠心耿耿为皇效力,不得已而为之。

关心则一时语塞,片刻后,嘟囔着,”大人就不能假装看不见?”

“或是随便做做样子?…

这丫头两句话透着稚嫩可爱,江山赋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破天荒笑了。

头一回见严肃的江山赋笑,没想到笑起来,这般令人心动。

笑色如阳,明亮愉悦。

不,不可心动……

他站在昏庸无道皇上一边,我关心则站在贫苦百姓一边。

注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直至此时,关心则也想不通,一不关她,二不责怪她。

这请来,是为何?

江山赋看出了她的疑问,背着的双手伸出。

一双泛了旧有些年代感的女用布鞋,现在眼前。

这是自己跑丢的鞋子,原来被江山赋拾到了。

关心则眼巴巴看着鞋子,迟疑片刻,问道:”大人是想要没收这双鞋子?”

扣留了十钱的独轮手推车,难道连一双旧布鞋也不放过?

”若是要没收,关姑娘有什么想对本官说的?”

江山赋觉着眼前的胖丫头,几分可爱有趣。

不知为何,假意严肃问话。

关心则看惯了他严肃认真,只当了真。

很想骂一句:江狗,还姑奶奶布鞋!

想一想他手下柳墨身手了得,兵器不是开玩笑的。

而此时,又在瓮中……

她可不想当被捉的王八。

既然江山赋请自己来后院,而不是送进衙牢,说明一切好商量。

关心则乖一着,反问江山赋:”怎么处理这双鞋,不该是大人做主?”

“这是老母辛苦做出的鞋子,大人要没收,民女无话可说。”

她将了一军,江山赋看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什么东西。

随之,很快敛回。

江山赋听此言,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布鞋递还她。

”老母亲辛苦成果,当是归还。”

物归原主,失物找回,关心则接过布鞋笑着再福一礼,”多谢大人!”

关心则前脚出门后,柳墨后脚出现了。

”大人此举,头一回啊。”柳墨看出来了,这江山赋有了一点私心。

江山赋上任起,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不讲私情。

请百姓进后院,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关心则年岁虽小,但身上一股韧劲,不服气不服输不认命,在江山赋看来,实是一股清流。

柳墨敢跟江山赋大胆开言,只因人前,他是江山赋的手下,人后,他是江山赋实打实的兄弟。

两人同出一辙,皆为北风弟子。论年纪来说,柳墨长江山赋几岁,是他师哥。

江山赋脱去一身官袍,还得管柳墨叫一声师哥。

这层关系,无人知晓。

两人回到屋中,江山赋坐在桌前喝茶,柳墨陪坐一侧。

”方才街中戴斗笠之人,若是没猜错的话,乃是南雾弟子。”

柳墨想起那黑衣戴斗笠者,笃定的口气。

之所以笃定,是因黑衣人怀中那把剑。

南雾的佩剑,行雾图案,北风的佩剑,行风图案,一目了然。

南雾流水剑,相较北风清风剑,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两大门派,一个顺皇,一个逆皇,天生对立。

南雾虽是逆行,但并未反叛,按兵不动的观时事。

若一日因皇治国无方惹恼了南雾派,发起内乱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蛮夏入侵,那就更不用说了,必是推翻王朝,与外为敌,保家卫国。

这么一说,南雾无错,北风也无错。

江山赋认同道:”师哥所言极是!看他兵器便知。”

柳墨问道:”师弟有何想法?”

他虽是师哥,胆识也有,但谋略相比江山赋,差了一些。

江山赋道:”抛开两家恩怨,南雾弟子个个扛打,不逊北风弟子…师弟以为,若是同心保家卫国,当是最好。”

柳墨神色黯然,”只可惜,观念不同,难达一致。”

要知道,南雾北风若强强联手,所向披靡。

同为王朝效力,外敌又岂敢虎视眈眈?

”几日不上早朝,今日一上朝,皇上只宣不痛不痒鸡毛蒜皮事,对扩充军备只字不提…蛮夏招兵练兵不敢松怠,军事力量强了宁汉几倍。”

”师弟只担心,一日蛮夏收复周边小国,下一个,轮到的只怕是宁汉了。”

江山赋将国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一声叹息,”唉!”

新晋年轻皇帝夜夜笙歌,不理朝事。

好不容易求上了朝,皇上三言两语打发众官员,惹得清廉的好官私下里颇有微词。

那极少数贪图享乐的,只管有吃有喝,哪管宁汉面临的处境?

江山赋一腔热血一腔爱国情,自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