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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在喝了温太医的药后,又被药液涂满全身,两日的功夫就消肿下去了,在此期间,方誉衡来了几次,都被拦下了,因为即便是叶家父子和宋老爷子,也都被拦在了外边,叶蓁蓁那是真的不方便探视。

叶蓁蓁浑身消肿后,金针针刺不醒,温太医表示隐疹已经退了,联系以前的情况,叶蓁蓁不醒,应是身体在自然修复,交待翠枝还每日坚持给叶蓁蓁按摩,药停了,汁水不能断。

叶蓁蓁虚不受补,即便有方誉衡寻来的人参,黄芪等,翠枝也只敢在汤锅里加上那么小小一片。

叶蓁蓁一直不醒,叶道远和叶征鹏却不能一直在家等着,叶征鹏被强行送回书院,叶道远也恢复了翰林院的工作。

叶道远再次被太监带到御书房讲书,皇帝随意指了篇文章,叶道远心里叹息,永安王那日回去与自己说起温大人的发现,叶道远并不吃惊。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闺女这一年多的变化,不是一星半点儿,不只面相,气质,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与岳家,自己之说蓁蓁生而知之,与温太医、廖大人他们这样的,叶道远找不出更能令人信服的理由。

志怪小说没少看,叶道远不是没怀疑过,可是,现在的蓁蓁更真实,躺在床褥里的女儿,就像那风中摇摆的树叶,叶道远抓不住。

前年蓁蓁那场病,叶道远把自己关起来哭了好几次,在听到闺女喊自己爹爹的时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她还记得过去,记得妻子……

所以,永安王说蓁蓁很可能是禄存星的时候,叶道远狠狠松了口气,如此,蓁蓁就与国运联系在了一起,蓁蓁定能逢凶化吉。

七八日不见醒,叶蓁蓁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宋老俩夫妻焦急得不行,老爷子越来越沉默,憋得自己满嘴燎泡,老太太则是到处拜拜,也到处宣泄,几个儿子儿媳被折腾的不轻。

最先得时候,几个儿媳妇还过来看看,后来,老太太情绪越来越不稳,都不太敢过来,否则肯定会被呛。

文霞郡主每日都来看叶蓁蓁,带来不少温补药材,可人不醒,都白扯。

叶蓁蓁的九岁生辰在昏迷中过去,彼时,京城周边的农庄,因为打谷机的租售,好些人家已经都将粮食收起来,晒干入仓了。

早间一起来,宋老太太习惯地用仅剩一张皮的骨杆老手感知孙女的鼻息,感觉到依然正常的呼吸,稍稍放心下来。

“丫头,该醒了,已经睡大半个月了,腰杆子都累了呢,你得动动了!”

老太太接过翠枝递来的温热帕子,帮着叶蓁蓁洗脸,“丫头,起床了,你再不醒,阿婆有些受不住了。”帕子在叶蓁蓁脸上擦过,浑浊的泪水滴在手背上,“你看你,瘦得都不剩二两肉了。”

门口,叶道远听着岳母大人的碎碎念,心酸又担心,岳母大人前些日子还能吼人,呼吸声音大些都是错,现在,即便在她面前吧唧嘴,她也不说了,精气神也越来越差……

闺女虽然一直睡,也瘦了不少,但是,叶道远猜想闺女怕是在借机修复身子骨,脸色比岳母还要好呢。

夜半,叶蓁蓁床前打盹的方誉衡猛然睁眼,方才,啊~呼~的哈欠声传入耳朵,声音很小,但是绝对错不了。

方誉衡点亮烛台,一动不动给地盯着床上的人,一会儿之后,只见她手伸出被子,伸直,小嘴一张“啊~呼~”,睫毛微颤间,一串眼水滑落。

仿若不舒服般扭动了几下脖颈,脖颈也适时回应哒哒两声。久睡的人儿蹙眉半睁开一只眼,见到床边的人,“方誉衡~”

嗓子有点干涩,顺着方誉衡的力道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水之后,才觉得舒服不少,这期间才想起自己过敏来着,拉起袖子看,手臂上已经恢复了玉白光洁,身上也不痒了。

“你怎么不说话?”方誉衡的眼神里,直白的欢喜让人忍不住跟着高兴。

方誉衡长臂一勾,将叶蓁蓁抱进怀里。叶蓁蓁不明所以,也没推开他,主要是手没什么力气。

仿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蓁蓁,蓁蓁,蓁蓁~”

听着略微哽咽的声音,叶蓁蓁不明所以,还是轻轻环住他,“嗯!”

“你可知,你已经睡了二十三天了,就一直睡,一直睡,金针都不醒,我怕你就……”方誉衡说不下去。

“不是吧!”叶蓁蓁却惊讶不已,自己只是过个敏,怎么就小一个月过去了呢?

方誉衡摸着叶蓁蓁的脸,帮她整理头发,肯定道:“加上从庄子到京城的一天是二十四天,真的!”

“我全身肿胀的样子,是不是很恐怖?”过敏的时候,叶蓁蓁都感觉到自己皮肤在肿胀,还一直痒。

方誉衡摇头,“不恐怖!”小小的身子再次被拉进宽阔的怀里,“最恐怖的是你怎么都醒不过来,幸好,你醒了。”

“咕噜~咕噜~”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拥在一起的两人一愣,齐齐看向叶蓁蓁肚子。

“我~我好像有些饿~”叶蓁蓁尴尬咬唇。

“嗯,我去叫翠枝!”方誉衡拇指抚她下唇,顺便抹去咬出的浅浅牙印。

翠枝一声惊呼和哭泣,整个院子里都乱了起来。穿错鞋的宋家老夫妻,外套都没来得及穿的宋三舅,还有来得最快,鞋子都没穿的叶道远……

看着不敢上前的家人,叶蓁蓁红了眼眶,“爹爹……”

软软糯糯的一声,众人惊喜,叶道远眼眶泛红,哽咽握住闺女的手,“欸,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阿公阿婆!舅舅!我好了,真的!”

“啊~唔~蓁蓁醒了,真的醒了!”老太太拽住丈夫的手,眼泪纵横。

老爷子回握,硬着声音,“嗯,醒了!”

宋平贵咧嘴笑了,眼眶却红了。

方誉衡看着激动的一家,眉眼含笑,眼里闪过星光。

天未亮,皇帝,永安王,廖大人和温太医都得到了消息,纷纷放下心里的大石,又不禁感慨,果然不同于一般人。